厨房里水蒸汽弥漫,谢霖神色焦灼,正在专心烧火,黑色大铁锅里却只有水,锅里水烧干的白色痕迹一圈接着一圈环绕。
眼看着水又快烧干,谢霖拎起水桶又加上一桶。
萧音、雾奈来的时候,就看到谢霖在灶台忙碌的身影。
萧音阴阳怪气,“哟,不愧是正一宗大师兄,出了事你倒是稳得住。”
谢霖惊喜回头,“大人!你总算回来了。”
萧音给谢霖、雾奈互相介绍,接着和谢霖算账。
“怎么不通知我,不是告诉你出事撕掉我给的符箓吗。”
“你怎么回事?”
谢霖委屈,嘴唇翕动,因为被萧音镇压过,和骨子里对强者的敬畏,欲言又止。
谢霖没敢像在裴松之面前呛声一样,和萧音说话。
只用火钳从火焰燃烧噼里啪啦的灶塘里,扒拉出一张符箓,经过烈火焚烧,符箓依旧完好无损,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辨。
谢霖又拾起逮住两端用力撕扯,符箓完好无缺,连形都没变。
谢霖再捡起砍柴刀霍霍符箓,符箓没事。砍刀竟然崩出了缺口。
“大人,你看,不是我不通知你,实在是做不到啊。”
看到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雾奈从谢霖开始演示就笑,现在已经乐的前仰后合,“萧音白眼狼,你拿神界的符箓给凡人用,你真看得起他,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哈哈哈!”
萧音摸摸鼻头,有点心虚。“还不是准备不充分,好在奈奈你把东西送来了,以后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自知理亏,萧音也不再指责谢霖,转而拍着谢霖肩膀安慰。“咳咳,那个,嗯,是本神考虑不周,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谢霖的表情实在是幽怨,想抱怨又不敢。
萧音手一挥收走符箓,又拿出一茬凡人能用的,塞到谢霖怀里。
“下次联系我用这些,你可以试试。”
谢霖听话的拿出一张,当场撕毁。
符箓里的一小点白光扑向萧音,在人面前汇成两个小小光字“求助”。
谢霖好奇的戳戳光字,光字被穿透,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武侠世界大礼包真好用!以后做任务,我要提前买礼包,今天这状况,差点让我的威严扫地。
还好师尊不知道,要不然又要说我了。
萧音恢复淡定,镇定自若的转移话题,“好啦,现在是什么情况,说说看。”
正事要紧,谢霖收起自己还想试符箓的手。
“现在江湖到处都在传,传我是妖邪,死而复生,还用妖力救活了我师父。”
“说要把我抓起来烧了,还要把我师傅一起烧了。”
几人坐在厨房的条凳上,商讨对策。
萧音故意往条凳边缘挪动,准备玩点好玩的。
“对待未知的恐惧,就想要除掉,人习惯干这种事。”
雾奈询问谢霖,“说说你的想法。”
只敢勉强坐个条凳边缘的谢霖,此刻眼神坚定,“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师父绝对不会拿去烧。”
“我已经害死过他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萧音满怀欣慰,“你有孝心,这一点我很欣赏。”
“继续。”
谢霖一步一步分析,“大人,助我的事是不能说的。也就是说,不能往神鬼之流上扯。”
“我和张三商量,可以往功法上面引导。”
“以前江湖也流传各种神秘的功法。”
“我们可以编造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我和师父的复生也就有法可依,那就没有什么妖邪之说,只有神秘功法。”
“只是,若是其他人来讨要这个功法,又当如何?”
“毕竟这个功法是杜撰出来的,他本身并不存在。”
“到时候正一宗就危险了。我不想连累宗门。”
“要不然就说是禁忌功法,我违反宗规偷学,救了自己,救了师父。”
“到时候,再让师父把我逐出门去。”
“我一个人受罪,好过连累师傅和宗门。”
越说越起劲,谢霖想要起身去找裴松之。
“我去找师父!”
萧音猛的站起来叫停,“不行!”
谢霖成功跌在地上。
萧音心中偷乐,面上一本正经。
“你师父听见,不会把你逐出门去,只会觉得你皮痒。”
秉承着在哪跌倒,就在哪坐下的谢霖,干脆苦恼地坐在地上,强壮高大的身躯,一时无措,竟有几丝颓然。
“那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连累师父和宗门。”
“师父和宗门对我这样好,我怎能陷师父和宗门于危局?”
萧音给崩溃中的谢霖来了一记脑瓜崩,“给我镇定点,哪里那么严重?”
“这不就是一部功法吗,当然可以有啊。”
“东想西想,吃些不长。”
说着,萧音笑着看向雾奈,“是不是啊,奈奈。”
雾奈已经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诸多收藏品里,扒拉出一本书,“那是当然了。”
雾奈给自己配音,“噔噔噔,噔。”
“就是这本《童子功》,置之死地而后生,受到重伤时会龟息自行疗伤,度过危险期后苏醒。”
“龟息状态看起来就像死了,其实没有死。”
谢霖眼神热切地盯着雾奈手里的书,灼热的视线好像能把书烧出两个洞。
“雾大人,书能给我看看吗?”
雾奈随和的把书递过去,“借你,抄完还我。”
谢霖连连点头,激动的手有些抖,迫不及待的翻开书页。
“欲练此功,须得童子身。”
“童子身破,功力归于无。”
萧音撞撞雾奈的肩膀,“这个条件,说难难,说不难也不难。”
雾奈瞅了一眼萧音,“你是懂废话文学的。”
萧音笑出声,“奈奈,没更好的吗?”
雾奈点头,“有,但是他们用不了。”
“这是我在一个武侠世界得到的。”
“那个世界很多江湖人士都练这个功法,有些人能守住自己的本心,有些人守不住。”
“守不住就算了,他们还去霍霍守得住的人。”
“一旦失去童子身,几十年的功力毁于一旦。”
“因为这个功法又牵扯出很多的爱恨情仇,后来这个就被列为禁忌功法。”
“他们从光明正大的练,变成偷偷练,免得被人祸害了。”
谢霖感觉手里的书变成了烫手山芋,“那这本书能不能流传出去?”
“到时候又掀起一股腥风血雨,那我们不就成罪人了。”
萧音把谢霖从地上拉起来,“你可知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觉得此次流言的出处在哪儿?”
谢霖清明的大眼里染上几分恨意,“除了魔教,我想不出其他人了。”
萧音像只大灰狼,循循善诱,“不如借这次流言,趁机壮大正道的实力,一举攻破魔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