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宸走进屋时,看到有些像被抛弃的小猫一般的国师愣了一下,忍不住去揉眼睛。待揉完眼睛再望去时,却见国师依旧清冷出尘,一如往昔,便觉得自己刚刚或许看错了。
陈启宸回过神来,看向内屋紧闭的房门,转而又看向国师,不知得,心里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开口道:“国师这是怎么了?”
程书意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落寞,但是始终没有表现出过多,他掐指一算便知这是秦樾那小子惹出来的麻烦,至于他同长安说了什么,却是算不到,只得冷声道:“没什么,皇上还是去看看太后吧。”说完,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去的方向赫然是嘉定。
陈启宸看着程书意的背影,若有所思,叹了一口气,随后才让人通报,随后走进内屋。
季长安正坐在床边,眼神有些呆滞,仿佛成了被时间所抛弃的小猫似的,让人看着可怜不已。
陈启宸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不曾动手拉季长安,恭敬有礼的问道道:“母后,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和国师吵架了吗?”
季长安别过头,不想说话。
提到程书意,季长安只觉得心如绞痛,让人难以自已。
陈启宸见其模样,心中已有猜测,无奈道:“母后,您要是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就算是国师待你不好,儿臣也当给您做主。大不了……大不了同国师打一架便是。”
季长安还是不吭声,陈启宸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哀家没事,皇上不用管哀家。”
“母后,您别这样。”陈启宸有些着急,“朕看着您这样心慌得很,你啊……有什么烦心事都大可告诉儿臣,国师虽然是一国之师,但是他可是答应过儿臣,必定会照顾好母后您,他如今让母后您伤心难过了,便是违背了与朕的誓言,朕便可以揍他。”
陈启宸说着便要起身,任谁都看得出他脸上带着一丝难掩的欣喜,似乎早就想揍国师了。
季长安连忙拉住他:“别去,与他无关。”
陈启宸皱着眉头,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了起来,愤愤问道:“若不是他,为何他前脚刚走,母后便如此?”
季长安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最终还是隐瞒了那真实,只说道:“哀家只是突然觉得好累,不想再折腾了,如今便极好,不想出宫了。”
陈启宸似乎有所感悟,也没了先前的幸灾乐祸,轻声道:“母后,您若是不想出宫,那便不出宫,儿臣会一直陪着您。在这后宫之中,有儿臣一日,儿臣便会将你照顾好,旁人定然不会伤你分毫的。”
季长安看着陈启宸,眼中泛起泪花,想到程书意本就向往自由,而自己亦是,自己甚至想过哪怕半年,彼此享受自由,再双双殉情,作一对比翼鸟,也比在这深宫中困在来的好。
“皇上,你说哀家是不是很自私?”
“母后说的哪里话,您怎么会自私呢。”陈启宸安抚道,“您做的一切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国师不赞同你,朕也会一直站在一身边的,还请您相信儿臣可好?”
季长安苦笑一声:“可是哀家的自私,却差点害了书意……他……他……”
这话,季长安最终还是没说完,那是个秘密,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陈启宸握住季长安的手,心疼道:“母后,这不是您的错。儿臣虽然不知道你和国师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国师他……应该会理解您的。因为……国师真的很爱你。”
季长安人一愣,最后依旧沉默着。
在另一边,程书意疯狂往嘉定赶,只想知道秦樾到底和长安说了些什么,能让长安放弃自己。
程书意一路疾驰,心中满是焦虑与急切。
当他终于抵达嘉定,找到了秦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目而视道:“你究竟对长安说了什么?”
秦樾看着程书意这般模样,先是一惊,立马明白恐怕东窗事发了,自己得像个法子。
随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嘿嘿,我不过是告诉她一些关于你的过往风流韵事罢了。”
程书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竟敢胡言乱语!”他扬起拳头,作势要打秦樾。
秦樾赶忙讨饶道:“哎呀,别打别打,我开玩笑的啦。其实……”
秦樾欲言又止,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秦樾只是告知我姐姐,她若是离开皇宫,你必死无疑。”季长宁挺着肚子走了出来,她被打晕带了回来,才刚到苏醒一分钟,便看到程书意来兴师问罪。
看到程书意的那一刻,季长宁便明白,自家姐姐傻乎乎的,选择牺牲自己一个人的自由换取所有人了。
还真是傻!
“秦樾!!!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程书意那清冷的脸顿时崩了,气急了又要准备将秦樾暴打一顿。
季长宁皱眉,挡在秦樾身前,说道:“我姐姐本就应该知晓一切,或许她失去了自由,但是她起码还活着。你难道不知道以姐姐的性子,你半年后魂归西北,她不会随你而去吗?”
程书意闻言,身形一震,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他颓然地后退几步,喃喃道:“我……我只是不想她余生都被困在这宫中,我想给她自由……她如同那翱翔的鸟雀,岂能永远困于宫廷?”
季长宁看着程书意,轻叹一口气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姐姐或许并不在乎这所谓的自由,她在乎的是你。她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
程书意沉吟片刻,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边走,走得决然。
而季长宁无语的看了一眼秦樾,不争气的吼道:“他打你,你不知道躲是不是?”
“我……本就有错,该打!”秦樾想都没想就说道。
季长宁翻了个白眼,怒斥一句:“怎么打不死你!”说罢,转身进了屋。
“娘子!!”秦樾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