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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害怕的缩在李玉的身后,只探出一颗小脑袋小心地看着这边。

白亭修神色冷如寒冰,声音也冷得像是在下冰刀子:“呵,我们又没有说不去,只是反抗了两下而已,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威胁了?看来你的主子也并不是诚心邀我们去了,既然如此,几位就请回吧。”云雾宗的人向来护短,岂是这等阉人就能随意欺负的。

跟在后面的几个小太监大气都不敢出,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

总管太监心里一揪,暗道不好。坏了,要是被主子知道他搞砸了计划,他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搞不好项上人头都要不保了,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人稳住。

他压下怒火,面上的表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露出谄媚的笑容,语气里也带上了讨好与客气:“方才是奴才嘴贱,还望几位不要责怪,咋家跟几位赔不是了。陛下是诚心邀请几位进宫的,见一面又不会少块肉不是?这样对你们对他们都好。”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这些人入了宫,还怕治不了他们。

他眼中的杀意隐藏的并不好,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对。

他们就算自己不怕,也要为西巷的百姓考虑。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世界里,皇帝就是天下的掌控者,虽然他们有信心能力保他们,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且就去看看那皇位上的人究竟要搞个什么花样。

“你说得对,那我们就跟你们走一趟。”

“大哥!”

白亭修抬手挥停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众人沉默。

而他们的反应在总管太监的眼里那就是示弱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哼,还以为这些人骨头有多硬呢,结果还不是对皇权妥协了。

灵曦看着他得意的嘴脸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但她知道,大师兄既然答应了心里就肯定有了主意。哼,且让这个阉人再得意一会儿。

“会不会有危险?”经过一晚上的消化,李玉的情绪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此刻正担忧的看着几人。

灵曦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恶势力:“他们要是敢害我们,我就用拳头揍死他们!”师父从小就教导她,没有什么是拳头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算自己打不过也要让对方脱层皮。

怕再生事变,总管太监连忙催促道:“几位快随我入宫吧,可别让陛下等久了。”

“几位长辈安心在家等候,若是遇到危险可去找轩辕将军。”

太监总管听到轩辕将军几个字时心下掀起了惊涛骇浪,轩辕烈还活着!不仅如此,还就在这皇城里!!

这下完了,那人若是死了还好,一了百了。如今不仅活着,还又重新回到了这皇城里,轩辕烈一向维护自己的兵,此次定会对主子未派兵救援而心生恨意。若是再被他知晓那前去请援的士兵,被陛下下令斩于宫门外的话……

灵曦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在听到轩辕烈的名讳时那一瞬突变的情绪,若有所思了起来。

听到轩辕烈还活着,这人怎么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这其中肯定有鬼。

交代好的事情,白亭修抬了抬下巴:“前面带路。”

总管太监暗地里松了口气,这些人总算肯跟他走了……

“各位请随我来。”

……

一行人跟着几人来到巍峨的皇宫门口,宫墙上禁卫军手持长矛腰胯大刀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城门下的人。

哟呵,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呢?灵曦不屑的瘪了瘪嘴。

一行人根本没把这些禁卫军看在眼里,若真打起来,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们打的。

“怎么,你们皇帝是想到门口来跟我们见面?”楚子衿温文尔雅的问道。

太监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裂缝,这些人竟然连禁卫军都不怕,看来主子的计划没有那么容易成了:“还愣着做甚!还不赶快开宫门,难道你们真打算让陛下亲自到门口来不成?!”

两个禁卫军连忙跑下宫墙,不一会儿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几位请吧。”

一行人从容的走进宫门,总管太监殿后。

等一行人都进了宫门后,总管太监对禁卫军使了个眼色,禁卫军点头,立刻将宫门关得严严实实并重兵把守。

灵曦凑到白亭修身侧悄声问道:“师兄,他们这是想囚禁我们?”那语气中不见一丝害怕,反而有些兴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囚禁play!?

“你啊,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白亭修轻笑着捏了捏灵曦的脸,心想,这丫头又学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御行风,御行风背后一凉额头一滴冷汗低落,吓得他一颗脑袋顿时摇成了波浪鼓:冤枉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白亭修收回目光,双眸漆黑如墨的看着眼前高耸入天的宫墙。不管这些人有什么花招,只要他们敢伤害他的师弟师妹,他一定会让他们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总管太监领着几个小太监追上一行人,随后领着他们朝皇帝议事的金銮殿走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外,总管太监敲了敲门:“陛下,人已经带到了。”

“进来。”

总管太监推开门,随着殿门打开,正对着门口的高坐上,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正俯首在案桌前手持一只狼毫笔在书写着什么,听到殿中的动静也没有抬头看。

一行人进去后就这样被晾到了一边,总管太监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低着头在一边站着,只当一行人不存在。

灵曦几人一点也没有被冷落了的感觉,这两人既然当瞎子当聋子,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各自找了椅子坐下,灵曦更是旁若无人的在殿里逛了起来。

啧啧啧,这皇帝的日子过得也是相当奢靡呀,竟然连地板都是用黄金铺的。还有这拳头大的夜明珠,虽然这东西放在修仙界都不够看的,但放在这凡界可是价值连城。还有那太阳珊瑚摆件和御用的那张桌子可都是用一整块白玉雕成的,花纹之精细,可见工匠的手艺是多么的精湛了。

紫檀木屏风、纯金雕刻的龙椅……无不昭示着所拥有这些世俗欲望的主人的奢华与权力。

额……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眼里可能趋之若鹜,但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字,土。

总管太监见几人如此目无王法,嘴里几次想训斥灵曦等人没有规矩,陛下还没给他们赐座呢,他们倒好,自己坐下了。简直一点也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如此没有教养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的,陛下待会儿一定要代替他们长辈好好教导他们一下尊卑的规矩才行!

“啪——”

夕幽皇帝手中的动作一顿,好像是终于发现了殿里面的人一般,放下手中的笔抬起了头。

灵曦指着黄金地砖上的陶瓷碎片,真诚的道歉:“对不住,手滑了一下。”哼,她就是故意的。

“你们见到朕,为何不跪?”

“嘶,我们为何要跪你?”御行风一脸看惊奇事物的看着那眼中隐含风暴的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的反应。

“朕是皇帝,还不能让你们下跪拜见!”

灵曦苦恼的用手指抵住下巴:“你好奇怪呀,你是皇帝我们就要跪你吗?你肯定是在偷换概念。”或者是在pua?

可pua是啥?

“偷换概念是何解?”夕幽皇帝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有些迷茫,“朕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所有的子民见到朕都该跪拜。”

“我不想跟你解释。你也说了你的子民见到你应该下跪,可我们又不是你的子民,自然不必了。”灵曦继续怼回去。

“哦?这么说来,你们是敌国潜伏进夕幽国的奸细了?”夕幽皇帝微眯着双眸眼底深处有杀意闪过,一个奸细的罪名劈头盖脸的就这样扣到了灵曦等人的头上。

灵曦毫不畏惧,“说什么都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这罪名扣的如此顺溜,平时应该没少干这种事吧?”

总管太监吓的浑身冷汗直冒,小腿肚子都打起了哆嗦,跟个鹌鹑一样,墙头埋到了胸口。

这野丫头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跟陛下叫板,都不知道该夸她胆识过人,还是过于愚蠢了。

白亭修等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神情始终都是一派轻松,并没有觉得灵曦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沉默就代表了支持。

得到支持,灵曦越发的底气十足。

“你似乎胆子很大。”夕幽皇帝没有否认她的疑问。

“一颗胆能有多大?一般大小吧,不过我的确实比普通人大上一点。”

灵曦问牛答马,给皇帝都整无语了。

御行风几人憋笑的辛苦。

“你说话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我问罪你吗?”

“你那一套在我们这可不管用,要想问我们这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嗷呜——”

一声悠远的狼嚎声传来,很快就有一个禁卫军连滚带爬的滚进来金銮殿里。

“不好了陛下,宫门外来了十几只像狼又不像狼的怪兽!”禁卫军一想到那群怪狼凶恶的样子,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几只畜生就把你们吓成这般模样,你们都是些酒囊饭袋吗?!禁卫军统领何在?射杀了便是,这点小事情还用请示我?”

禁卫军头颅埋得更低,小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夕幽皇帝没听见,灵曦几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说话大声一点,没吃饭吗?!”

禁卫军紧闭双眼,大声回道:“回陛下,那些怪狼刀枪不入!”

灵曦偷笑。就算嗜血灵狼群的修为被压制,那一身皮毛也是实实在在又糙又厚的,岂是凡界这等粗制滥造的凡兵就能伤到的?

夕幽皇帝想到什么,看向一行人:“那些畜牲是你们带来的。”

灵曦对于他称呼狼群为畜生心里很是不舒服,虽然他也没说错,但是在她的心里始终当它们是自己的朋友伙伴,朋友伙伴被侮辱,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她刚想暴起怼人,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安抚人心的温柔低语: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先弄明白这皇帝要干什么,其他的有的是时间跟他清算。

这是修士必会的术法,传音入耳。

灵曦听罢,只能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哼了一声后,将头侧到了一边。

晓星月上前安慰的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将她拉到座位上坐下。

夕幽皇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轻蔑,竟为几只畜牲打抱不平,这些人真有探查的人说的那么厉害吗?

白亭修平淡的道:“无缘无故被胁迫进宫,我们多少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不是吗?”

“胁迫?”

夕幽皇帝阴沉的看相瑟瑟发抖了人,总管太监吓得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将地面磕的砰砰响。

“陛下恕罪,奴才知道错了,是奴才嘴贱出言得罪了几位,奴才该打……”总管太监边说边抽起了自己大嘴巴子,还是实打实不掺假的那种。

几十个巴掌后,夕幽皇帝叫停了他:“好了,下次再口无遮拦,你这张嘴就别要了。”

总管太监立刻磕头谢恩。

看着贴身奴才高高肿起的香肠嘴,夕幽皇帝错开眼看向灵曦几人:“几位可还满意?”

“这是夕皇的家事,夕皇自己做决定就好。”

意思就是不满意了。夕幽皇帝龙袍遮掩下的双手倏得攥紧,他心里最明白太监总管的性子,除非这些人确实做了有损皇家威严的事,不然的话他不敢违背他的吩咐。

既然这些人不明说,他也就当没听懂。

“此次请几位来,是有一件事相商。”

一行人对视一眼,总算讲明目的了。

白亭修脸上毫无害怕之意,不紧不慢的戳穿他们是一个很隐秘的小动作。

“哦?夕皇不如说说,是什么样的大事才配得上此时殿外如此严密的警戒,在下倒是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