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什么事啊?围了这么多人干啥呢?”
“女儿不给老母养老,大家看热闹呢。”
“姑娘啊,这好歹是你亲妈,你这不赡养父母,你妈是可以告你的!”
“都这么大年纪了,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结果现在闹成这样……”
旁边年轻些的女儿见自己老妈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难堪,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上前去拽自己亲妈的胳膊,试图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谁知妇人直接赖在地上不起来,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众人讲述自己是如何把女儿养大成人,女儿是如何来到大城市成家立业抛弃她的。
“我现在老了,赚不了钱了,只想着你给妈一口饭吃,一个地方住……”
每说一句,女儿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周围人大声指责女儿不孝,还有人嚷着要替妇人报警。
宁厌和江萱将口罩戴上,专心致志看热闹。
“这老太面露凶相,但凶中又带着几分苦湘,看着就感觉不好惹,尤其是这嘴巴薄,就很刻薄……”江萱指着刚在地面的那个老太,对宁厌逐帧分析。
“你啥时候学的相面?”
宁厌有些好奇的问道。
“吃饭的家伙,以前我没开酒吧前,在国外兼职算命,会那么一点点。”
学会了专坑老外的钱。
宁厌比了个点赞的手势给她,江萱坦然收下她的赞赏。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女儿深呼吸一口气,看了坐在地上的母亲一眼,原本还想给大家留个面子,现在看来,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快步走到母亲旁边,指着对方大声开口:“大家快来看,这位是我亲妈梁秀娟女士,前段时间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了我弟弟没有给我留一分钱,现在大老远跑来找我,让我履行赡养义务!”
“不仅如此,从小到大她重男轻女,甚至想把我卖了给亲弟弟换彩礼,要不是我当时跑的快,这会早就嫁人生子了!”
“大家都来评评理,我要怎么赡养她,接回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吗?”
一连串质问下来,刚才还指责女子的吃瓜路人集体闭嘴。
“那又怎么样,这是你亲妈,法律规定了把家产给儿子不能找女儿养老了吗?”
本以为能消停下来,结果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带头声讨,陆陆续续又有几个男人开始发话。
“这毕竟是你亲妈,家产是她的,她想给谁就给谁,跟你养不养她不冲突。”
“大娘,你女儿要是不养你,你是可以告她的,而且绝对能告赢!”
“怪不得说养儿防老呢,你看这女儿,说白了不就是惦记家产嘛!”
几个男人谈论声越来越大,听的宁厌直皱眉头。
看见有人替自己说话,老太挤出来两滴眼泪,哭的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大家快评评理啊,我养她这么大,她只不过因为我把家产给了她弟,她就不管我了……”
江萱最先没忍住开火,她大声开口接话。
“家产全给儿子,跑来找女儿养老,你春秋大梦做的还挺好,你去告呗,告赢了按照最低标准每个月给你二百块钱的赡养费得了。”
这都什么破事啊,她看的差不多了,拉着宁厌刚要走,谁知宁厌也接了一句,冲着那个女儿善意提醒。
“妹子,不一定要给现金,折合给物资也是可以的哦。”
“给她买二百块钱的魔芋爽,这不得爽死她。”
“实在不行买二百块钱矿泉水让她多喝点,有情饮水饱嘛!”
江萱听了后,直给对方比大拇指:“杀人诛心还得是你。”
人群里,不知道谁先没忍住笑了一下,接着就是此起彼伏为了掩饰憋笑的咳嗽声。
那妹子像是收到了启示一般,一改刚才的冷漠态度,亲自将亲妈扶起来。
“妈,你快去告吧,告赢了我给你二百块钱,毕竟——”
“你当年可是连二百块钱的学费都舍不得给我出。”
好事没她的份,养老倒是想起来她了。
她可真会盘算。
两个人捣乱完,从人群溜了出来。
“损还是你损。”
“姐那叫足智多谋。”
以后她都打算好了,宁辉远这老登要是被季以凉搞破产打上她的主意让她来养老,她就直接将二百块钱折合成卫生巾送过去。
多的一分没有。
——
忙完手头上的事,郁谨开车过来接俩人。
车子停靠在路边,黑色的迈巴赫低调有个性,江萱十分自觉走到后车门的位置,然后一把将车拉开——
刚打开车门,端坐在后座的季以凉听到动静立马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萱——”
砰!
车门被大力甩上。
江萱站在马路边,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不是,季以凉怎么会在郁谨车上?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又再一次拉开车门。
即便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季以凉那张脸猝不及防放大在自己眼前时,还是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在这?”
她的声线都抖了抖。
刚上车的宁厌听到动静回头,这才发现车上不止郁谨一个人。
“靠!你怎么也来了?”
宁厌没忍住出声,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季以凉似乎有些不满两人的反应,就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郁谨轻声和宁厌解释:“招标会遇上的,听说我要接你就跟过来了。”
江萱站在外面深呼吸一口气,最后上车坐在了季以凉的旁边。
车内,静的针落可闻。
宁厌觉得自己连深呼吸一口气都小心翼翼的。
坐在宁厌后面的江萱身子都快贴到车门上去了,她拿起手机疯狂给宁厌发消息。
喝酒泡吧养男模:【老公你快说句话啊老公!】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我说什么啊?】
喝酒泡吧养男模:【随便说点,太尴尬了!】
宁厌叩住手机回头,绞尽脑汁找话题,最终她瞥见季以凉的一条腿——
“呃……你腿还瘸着没有?”
季以凉低头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又看了看放在旁边的拐杖,只觉得分外无语,冷着脸道:
“你自己觉得呢?”
宁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