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一季,明年得种到北面的沙地里去。
有了水源就可以广种大豆,毕竟大豆的产量高于小麦……
王源看着远处绿油油的草地神思游走,若是现代自该开展旅游事业,不管是和夕阳能连成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还是马场骑马都是一项发家的事业。
如今自己有了地利,却少了天时,也没了游玩的心境。
油菜花可以种,但炼油的技术自己不知道,好像是油菜籽压榨出油?
压榨出油的好像还有花生,花生和大豆?
一想就想多了,想到了自然就要动手,不,动嘴。
王源知道的很少,但方向是对的。
最近官衙好些人闲了,给他们找点儿事做也是好的。
毕竟这么多张口要养活呢!
最主要的是,猪还没养大,猪油炒菜太油腻,不用猪油太寡淡,寡淡到想吃油炸食品怎么办?
齐通判送走了蓝公公后心境落入了低谷,以前看重的东西突然之间就觉的不值当。
五千两,以前必定会一个铜板掰成八瓣,每一瓣都必须给他花到刀刃上。
可如今,任督二脉已经打通,放弃了秉持的君子之风,搬弄口舌,财帛自来。
五千两,全部买了草籽、牛羊猪鸡,还买了几千斤的大豆和土豆种子,家畜允许各家写下借据领回去养殖,出栏后再将费用清还就可。
种子也全都种到了地里,有了水,麦子收割就可以种大豆,大豆收割了就又是一波口粮,今年的银州就真的阔绰了。
北面的白州原本比银州的底子好,可也就是不缺水而已,就是个中中正正种地为生的半州。
北面是断崖,断崖后就是与石嘴子连成一片的广袤戈壁。
东面是青铜山的延伸,西面是草场,说是草场只因为没有人去耕种罢了,那草可不是芳草萋萋的草原,而是以风滚草、骆驼草、酸枣刺等为主的耐旱植物。
南面是深谷,与银州隔谷相望,倒是因为地势低矮,东面悬河的水有一部分流入深谷,汇成溪水,深谷两侧温度适宜,草木繁茂,只是深谷有五丈深,等闲没人会下去。
王源没有去白州,一方面是因为太远,若是从深谷直接过去,都要五日的功夫才能到白州州衙。
可目前深谷上没有桥梁,自己飞过去可以,那必须别人都不带,自己和几个暗卫飞过去有什么意义?
白州本就是西疆最北最东的地方,够偏僻,够安静,够安全,还三面都是绝处,只有西面通达,可就是太通达了,全是戈壁。
王源也就没有过去,配置的人手是当初威远侯府的原班人马一波波迁移过去的,都是老熟人,王源比放心自己还放心他们。
就连坐镇威远侯府的师傅都挪窝了,带着自己教的一批暗卫,将威远侯府的一帮子老弱妇孺都安全地带了过去。
如今管事的是姬海、田芙蓉,拿主意的师傅宋缺,李芍药还在大魏京城,百花楼没有暴露,暗中接管了威远侯和王源曾经在京城的所有势力。
按照王源的要求,让白州产粮为主,练兵为主。
不过,在深谷上搭了一座软桥,桥的另一头宋缺布了一个桃花阵,一般人即使过了桥也走不进去,只能原路返回。
而秦城里却乱了,没人造反,只是南面的军情如雪片一样飞入光明殿。
十月的秦城已经有些清凉的感觉了,太子一身锦袍,外罩明黄色金线绣龙纹比甲站在丹玺下最前排,秦王坐在武将第一的位置上。
四皇子领了兵部的虚职,倒是一身正红的武将袍服,立在肃王身后,生生压了肃王一头。
五皇子、六皇子都站在太子身后,垂眸掩目,一副聆听圣训乖巧谦虚的模样,却时不时地抬一下头,在满殿文武之中递过去一个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眼神。
文官一溜百官以官阶序齿排列,老皇帝深秋又病了一回,到现在也还没好利索,遇冷遇热还是会咳嗽。
御案上放着凌晨时分从南面传过来的军报,出自柱国大将军之手!
“万全!”
一声苍老又带着点儿气促的声音响起。
恭敬立于皇帝身后的完全公公躬身拿起御案上的折子,向前一步,清了清喉咙扬声念道:
“陛下圣鉴:微臣柱国大将军,谨呈此折,以奏报南面地区目前严峻的局势。
臣近日收到大魏南方传来的消息,大魏境内区兵乱、民乱、盗匪横行,将成乱局之相,该如何应对,臣请陛下之意……”
整个光明殿除了完全公公的诵读之外,安静地落针可闻。
念完了,完全公公合上奏折退回去,整个大殿短暂的静默后突然就喧闹了起来。
柱国大将军出身西疆皇室,是西疆三位大将军之一,守护的是西疆南面的疆界。
因其身份贵重,西疆南面大小事务不论是军事,还是民事,有难以决断的都可以交到柱国大将军的手上。
西疆先皇曾说过:“柱国大将军就是柴氏皇族的代表,他驻守一方,就能代朕巡狩一方。”
柱国大将军也不负西疆先皇的厚望,在南面克己奉公,忠诚地守着西疆柴家的根基。
与大魏不同,西疆的南方反而是最稳定的。
众人乱了一气,老皇帝有些听不清他们说的都是啥,还吵吵的头嗡嗡地响,缓缓开口:“太子!”
柴济川应声出列,垂头听皇帝训示。
柴济恒捏紧了拳头,身姿站得更加笔直。
老皇帝开口:“好好议一议柱国大将军禀报之事,朕身体不适,你主持朝议,拟出章程递于朕过目。”
老皇帝说完,好似头疼的伸手揉了揉两侧额角,万全公公立刻伸手去扶。
柴济川看着皇帝愈发老迈的样子满眼的心疼,恭敬弯腰应是,并表了一番孝心,带着百官恭送陛下去休息。
转身,柴济川踏上丹玺,立于九层丹玺的第三层,高于百官,尊崇的地位尽显。
肃王默不作声,齐王(四皇子柴济恒)将手都攥出了指甲印,给身后站立的几人使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