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微臣的良主,只要公主不弃,微臣愿意誓死追随公主,所以请公主放心,微臣可信!”
说完,齐通判眼神坚定地回看王源,没在乎王源的性别,只把她当做往后余生要效忠的主子一样尊重。
王源起身,走至齐通判身前,双手扶起齐通判道:“本公主信你!如今有一件事,需要大人助本公主一臂之力,不知齐大人可愿?”
齐通判提着的心刚刚落地,转眼间又提了起来,嘴张了张想问什么,舌尖一转,说出口的话却是:
“公主想让微臣结交蓝公公,假意投靠陛下?”
王源双眼含笑,全是赞赏之意。
王昌明嘴微张,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
思远对他说时,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出的。
可齐通判,根本不用提示,就自己想出来了?
王昌明感觉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自己这官当的是不是太迟了?
王源转身道:“大人为官多年,不知对朝廷有什么看法?”
齐通判低头,有什么看法?
就算有,那是能宣之于口的?
王源没等他回答就继续:“陛下不放心我,那就不放心银州。而本公主,是不会放弃让银州发展起来的,这是本公主的大本营。”
说完双眼灼灼地看着齐通判。
齐通判慢慢消化着王源这短短的两句话,越想心里越惊讶,也越踏实。
公主这是将自己的处境艰难直言相告了。
自己早就知道这个新来的银州之主应该不是个得宠的,可却名声在外。
来到银州却又不是犯了错被遣回到封地,而是自己要求,太子和肃王好似都极为看重。
按说若皇帝不看重就不会认回异姓公主,可偏偏认了,却又没那么喜爱。
说不喜爱又加封为一品公主,不看重又给了封地。
说看重,给的封地却是全西疆倒数的州,还是半州!
可又追加了另半个州,这其中曲折离奇的,纵是旁观者清,却属实理不清这里面复杂的真相。
包括这次圣旨嘉奖,那可真的开了眼界,皇家的嘉奖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
说了又好像没说,允她封地内政自由,可封地本来内政就是自由的!
封赏她一千两黄金,抵消的是公主代百姓缴纳的税款,够不够的另说,可收买的是银州百姓的感恩之心。
公主还不抓住机会好好招待蓝公公,给这个宣旨的公公留个好印象,反而支给了还没收服的世家乡绅。
可以想见,蓝公公听到的必然没几句公主的好话。
好像一副无所隐藏的模样,可宫里的阉人,被人讨好惯了的,公主如此对待,虽然不失礼,却已经失了讨好的先机了。
本来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公主将自己置于如此被动的境地的原因。
可若正如自己所想,却又是比什么都厉害的高招!
原来,公主是另有打算啊!
想到这里,齐通判心脏跳的猛烈了,公主的打算,莫不是我?
齐通判抬头双目炯炯地看着王源道:“公主想让微臣投诚陛下,上演银州权力争锋的戏码,以安君心?”
王源点头:“本公主知道齐大人心思剔透,没想到如此玲珑!不知本公主可能相信齐大人对银州的钟爱?”
齐通判缓缓点头:“公主既然用微臣,自然知道微臣的来历,银州是微臣的家,是微臣的根!
微臣愿意配合公主,让银州富庶起来,请公主务必相信微臣,不管微臣今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公主只看此举对银州的影响即可!”
说完,红着眼眶一头磕在了地上。
王源受了这一礼,双手扶起齐通判,整了整衣袍,躬身亦是一礼到底:
“如此,本公主愿意和齐大人携手治理银州,让银州在今后的土地上成为西部的明珠!银州知府一职本公主给你留着!”
齐通判双眼通红,鼻根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深深地一辑到底,如同两个生死交付的知己,性命相托。
王昌明看的眼眶微湿,第一次觉的应该把父亲带来,若是父亲在此,必然不会让思远这么无人可用、孤注一掷……
远在京城的王一韬不断地咳嗽着,今年的大魏格外的闷热,朝廷的国库空虚的厉害,官员的冰例只有去年的一半,朝堂人心散漫,太保离去,被统一了的六部再次各自为政。
手底下的官员更是无所适从,各自跟着上官的脚步,却又不敢真心托付,李尚往来之事有,但重礼的很少,冰敬也少的可怜。
京中源记冰铺已经关门了,重新开了个清凉冰铺,只是那价格是源记冰铺的一倍。
王一韬心情郁结,因为王源离开,王一韬韬光养晦,政事上一般没有意见,只做刑部的事情。
可今年刑部的案件一桩接着一桩,从年初的小偷小摸到后面的群架、毒害、暗害,逐渐到家族的争斗,一个一个的死,增至几个几个的死。
现在已经是半村半村的出事,强盗洗劫的案件层出不穷,兵部不断调集兵力四处镇压,却疲于奔命。
大魏的国本不稳了,可太上皇还坚挺地活着,时不时地就有糟糕的政令下发。
比如,临沂府下辖的莣村被山匪洗劫,青壮被掳走,年轻的姑娘和媳妇子被掳走,儿童和老人被伤害,官府正在全力剿匪,缉拿凶手时,太上皇不打招呼,一个旨意悄摸摸地就出现在了临沂镇,言明莣村乃穷乡恶水之地,村民刁钻,不服朝廷教化,死有余辜,责令官府剿杀莣村逃脱的村民,以儆效尤。
一道旨意收割了幸存的村民,可临沂还是有知情人,有清廉的官员,冒死入京直谏,沿途将太上皇的旨意和莣村的惨状散播的路人皆知。
等朝廷收到消息,再想拨乱反正已经迟了,被太上皇砍掉的村民脑袋已经让莣村成为了一个遗址。
也是因此,皇家的诚信被百姓质疑,政令出缺收效微,各地的乱象逐渐增多,民愤四起,却不听朝廷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