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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芸萱转眸偷瞧,身旁的黑衣人正得意地盯着丰玉砌他们。

悄悄抬手摸入怀中,迅速掏出一包药捏入掌心,苏芸萱再次瞧向丰玉砌。

他仰面注视着那名壮汉,薄唇勾起。

这种情况下,面上竟依旧是那副瞧向众生的蔑视。

似是被他瞧得气了,壮汉陡然出手,朝着丰玉砌的胸口和腹部猛击几拳。

丰玉砌嘴中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嘴角扯出更浓的讥笑。

他斜睨了眼黑衣人,视线终于缓缓转了过来。

就是现在了!

苏芸萱双掌用力一撑,整个身体抬起蓦地向后挪了一些。随即脖子后仰,膝下使力,猛的站起身来,将手中毒药扬向瞧过来的黑衣人。

趁他大惊的间隙,苏芸萱卯足了劲儿,抬腿踢向黑衣人的裆部。

在那人的痛苦嘶吼中,苏芸萱再瞧向丰玉砌时,方才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两人,已一死一伤的,均倒在他脚下。

放下心来,苏芸萱俯身捡起地上的剑,挥至跪地抓脸的黑衣人面前逼问:“说,你们谁派来的?”

那人捂着胯下似痛苦异常,倏然瞧向她的一双眸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你他妈......”

嘴里才蹦出三个字,却是被一把银剑抹了脖子。

苏芸萱震惊地顺剑偏头,对上丰玉砌瞧向她的一张冷脸。

“你干什么杀了他?”苏芸萱气急质问。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很危险?”丰玉砌嗓门比她更大。

“哪个叫你非要丢剑投降的?”苏芸萱目光转向那被砍了双腿趴在地上的壮汉。

脚下才走了一步,丰玉砌却是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你一边待着。”

苏芸萱走不动,警惕地瞧向丰玉砌。

他这是,不让她参与?

她一脸倔强,丰玉砌松了手,不悦解释:“一会逼问免不了下狠手,你......”

“我不怕。”苏芸萱直接打断他的话,再次瞧向地上死了一片的黑衣人。

丰玉砌依旧盯着苏芸萱不动。

她不怕?

那日崖上吓得又叫又哭的是哪一个?

“抓紧时间吧?”苏芸萱捏紧手中的剑打前走。

丰玉砌紧跟几步,夺去她手中的剑。

不等苏芸萱开口,丰玉砌扬剑一挑。

黑衣人的一只掌飞到空中,转瞬又“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血液飞溅。

苏芸萱本能捂嘴后退一大步。

丰玉砌斜眸看向她,她又慌忙放下手,强装正定的瞧着。

嘴角上挑,丰玉砌转身围着痛苦大叫的壮汉走了几步,声音阴寒:“接下来,是哪个部位呢?”

他双眸在壮汉残缺的身躯上缓缓扫视,似真正专注思索着到底应该砍去壮汉的哪个器官。

苏芸萱瞧着,咽了咽口水,双拳下意识藏至身后攥紧。

“要杀就杀,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你做......”壮汉仰脸瞪向丰玉砌。

话未说完,鼻子没了。

又是一阵痛苦的嘶吼伴随着血液飞溅。

苏芸萱终是没忍住心内的恶心,蓦地俯身呕起来。

“叫你一边待着去......”耳边随即响起丰玉砌嫌弃的声音。苏芸萱大力捶打胸部,咬牙坚持:“你继续。”

丰玉砌再次转向黑衣人,缓缓蹲下身去,嗓音如地府索命一般森冷。

“我一直好奇若把一个人的手脚眼耳鼻全都去了,他还能不能好好活着?”

停了一下,他冷笑又道:“今日,你倒是给了本王这个机会。”

伴着这句快语,又一快剑下去,壮汉的左耳落地。

嘶吼声再次拔高。

“嘘——”丰玉砌嫌弃地掏了掏耳朵。

“若是这些部位都去了,还不死,那就只能片肉了。听说若是手下力道精准,能割肉三千六百刀都不让人死去......”

“我说,我说,求昊王给个痛快。”壮汉终于吓得崩溃改嘴,只求死个痛快。

“是谁?”苏芸萱急急上前几步,先于丰玉砌问。

壮汉转眸瞥了她一眼,继续盯着丰玉砌回:“是沈丞相。”

“你放屁。”丰玉砌怒吼。

“是丞相大人,我没说......”嘴中话未说完,壮汉被丰玉砌一剑抹了脖子。

“你为什么不相信是沈丞相?”苏芸萱蹙眉瞧向丰玉砌。

丰玉砌甩落手中剑,蹲下身去在壮汉身上翻找,“我说不是他就不是他。”

“那你说为什么?”苏芸萱气问。

丰玉砌没有理他,转过身去。

随着他一声哨音,林中窜出一匹白马。

瞥了眼转瞬间便奔到他们眼前的马,苏芸萱继续追问:“丰玉砌,你说呀?”

丰玉砌直接打断,“我们改道去海月城。”

说着捞过苏芸萱上马。

苏芸萱坐稳后继续逼问,丰玉砌却是一言不发。

马儿似感受到两人身上的怒火,跑得飞快。正午时分,便停在了海月城陈太守府。

守门的小厮才上前,丰玉砌掏出腰间令牌朝他身上一扔。

小厮抓住瞧了一眼,吓得瞬间变了脸色。

苏芸萱跟在丰玉砌身后,不解问:“来这里干什么?”

丰玉砌停下脚步,等苏芸萱靠近,他同她并肩低语回:“不能冒险了,我们需要一个遮掩才能顺利回都。”

陈太守急匆匆迎过来,隔着老远,就见着昊王倾身贴在他身侧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子耳边。

前段时间,昊王身边的近卫天去就曾造访过太守府。

没曾想,他竟能亲眼见着昊王。看来是天佑他陈家呀!

喜滋滋想着,陈太守加快脚步,停在丰玉砌面前俯身恭敬行礼:“昊王殿下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

“本王累了,要在你府上歇上一晚,你速去准备。”丰玉砌扬手打断。

陈抬手一愣,转瞬更喜了,猛点头道:“是。卑职这就去准备。”

说着侧身朝随从低声吩咐了一瞬,又转向丰玉砌抬手引路道:“昊王请。昊王能来寒舍,寒舍蓬荜生辉......”

丰玉砌打前走。

陈太守跟在他身后说着,见他身后除了一个少年,没见上次来的近卫天去,不觉好奇地盯着苏芸萱打量。

这少年个子虽不高,小模样倒是生得好,白白净净地清秀得像个姑娘娃一般......

正感叹着,昊王猛地转过身来,横了他一眼,一把抓住那少年胳膊把他拉到身边,护着他的腰间往前走。

那少年似是不高兴,挣扎了下,昊王却似圈得更紧了......

瞳孔微张,陈太守忽地悟了。

坊间皆传闻:昊王厌恶女色。

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