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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稚秀高兴极了,他也坐上背篓了,虽然有些挤,可他坐上了!

“秀,爸爸?咱们先去干什么呀?”

一声爸爸,霍秀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emmm怎么说呢,她挺想笑的,考虑到小朋友的面子问题,拼命用嘴唇包住大门牙,连咳好几嗓子才道:“咱们先去给你上户口,哦,上户籍。待会儿到了那边,你就说你家里人都死光了,别的啥都不用管,不行你就哭,知道了不?”

县衙霍秀秀去过一次,她在认路这方面还是有点本事的,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门口依旧是四个衙役,至于是不是上回那四个她不记得了,对于长得不出众的人,哪里记得住?又不是四个大帅比。

“哎,干什么的?”刚走上台阶她就被拦下了,尔康手直直戳到她面门。

霍秀秀赶紧换上一副值夜谄笑:“大人,我是来办户籍的。”

“办户籍?给谁办户籍啊?”衙役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们。

常言说小鬼难缠,这不就碰上了?

霍秀秀老早就准备好了,将手里的100文大钱塞到他手里:“给孩子上个户籍,之前一直没上,这不大了么。劳烦您给指个路。”

那衙役挑挑眉,想不到这脏兮兮的村姑,出手还不算孬,便也没有为难她,直接就给她领了进去:“呐,这是咱们胡主簿,户籍这一块儿都是他管的,一会儿自己机灵些。”

衙役拿了钱便顺口提点了她一句,霍秀秀连连道谢,她一开始就是打算花银子的。

古代为了管理人口,一般都是由村长提报给里正,再由里正提报上去,一层层的,霍秀秀不想现在村里人知道她要搞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在县衙把户籍给落上去。

“胡主簿,有个村妇来上户籍,您看现在有空么?”衙役上前敲了敲开着的门,恭敬的问道。

里头传来一个男声:“户籍之事,怎么不让村里提交上来?直接找到我这儿来算怎么回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是吧?行了,先进来吧。”

霍秀秀一听这话,就看向那衙役,衙役赶紧招招手示意她进去,自己却只是等在门外。

县衙的房子自然是修的还不错,但也算不得多好,这位主簿的办公室瞧着也不大,十来个平方的样子,右手边是一张书桌,后头坐了一个深色儒袍的中年男人,留着短短的胡子,桌上放着一些书籍,正在写写画画。

“大人,民妇是石头村的,想给这孩子上个户籍。”赶时间,霍秀秀上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就赶紧把事儿说了。

胡主簿停下笔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她背上的孩子,皱眉问道:“这孩子,哪里来的?”

他一看这孩子就知道不是农家能出来的,长得好不说,那气质就跟村里的孩子不一样。

“大人,这是我生的。”霍秀秀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身后的金稚秀都惊了。

对面的胡主簿也惊了,一拍桌子,气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瞧你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这孩子都这么大了?”

好好好,问得好,等着你问呢!

霍秀秀一抹眼泪:“大人,我家里穷,爹又是没种的,早早就把我卖给人家做媳妇了,我当时才十岁,丧天良的就这么,就这么......呜呜呜,我命苦啊大人,没想到刚怀上孩子,那死鬼就去见阎王爷了,那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自有天收,我一个人小小年纪把孩子养大了,我爹也死了,报应啊,我娘也疯了,跑不见了,眼下家里就剩我和三岁的弟弟,还有我这五岁的儿子了......”

说完她顺手借着拍孩子的样子,拧了一下金稚秀,小家伙很机灵,愣了一下就开始跟着嚎。

胡主簿被她们两个哭的脑仁子直跳,火气那是压了又压还是没压住,狠狠一拍桌子:“别哭了!把你那户籍拿出来我瞧瞧。”

霍秀秀立刻将户籍册子递过去,他一瞧又拧起了眉:“你的户籍怎的还在娘家没有换过?”

“民妇当时才刚满10岁,是当作童养媳过去的,户籍就没有迁,准备等民妇满了11岁再迁的,没想到又怀了身孕,边想着等孩子生了一起落户,可孩子刚出生他爹就死了,他爹本就是外地逃荒来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因此这事儿便耽误了。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的好官,您就发发慈悲帮帮我们母子吧!”霍秀秀胡说八道的一顿扯,也不管是不是漏洞百出,直接将5两银子不着痕迹的放在桌面上。

说啥不重要,做啥才最重要。说的再多都不如做的好,比如说现在,原本气的胡子抖个不停的胡主簿一看到银子,态度立时就好了,不着痕迹的挥挥手将银子收起来,轻咳两声,换了一副态度:“哎,你也是个可怜人,既然求到了我这里,我自然是要为你做主的,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霍稚三。”

大齐的婚丧嫁娶,最小年龄就是11岁,听起来就很丧心病狂对吧?

这个时代对女性的不友好是明晃晃摆到台面上的,全然不惧的,所有的政治、经济全都掌握在男性手中,女性的遭遇在千百年的沉淀中已经成了一种约定俗成。

多的是十岁就出嫁的小姑娘,不,也不能算出嫁,只能说是另一种方式的贩卖。爹妈拿了彩礼把女儿送出门,家里少一张嘴吃饭,到了时间把户籍一改,也就不算白养个女儿。

她虽然说的是假话,但假设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别人知晓了也不过是说一句真可怜,爹妈不好,嫁过去了若是相公疼爱,也算是脱离苦海。

女性的所有的幸运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当然,不排除真的有那运气好的,但那也依旧归功于男人本身是一个有一定道德品质底线的人。

看,相同的地位和经济条件下,她装寡妇都比当未出阁的姑娘来的强些,起码,同为案板上的鱼,世人眼中鲜嫩的那一尾总比已经被破了相的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