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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官兵快马而来,手中挥舞着黄色的皇榜,引得众人纷纷围观。

领头模样的官兵不耐烦的清了清嗓子,拨开人群高声宣布。

“太子弑君夺位一案,已有定论。太子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罪大恶极,现已被收押候审。太子妃勾结东宫余孽,逃匿无踪,悬赏千金捉拿,如有知情不报或藏匿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官兵说罢,大手一挥,身后的官兵们便四散开来,将皇榜张贴得到处都是。

徐星隐下意识侧首避开了官兵们的视线,躲在人群里远远地看了眼。

皇榜上,写着原太子景止尘弑君夺位,证据确凿,将在三日后午时斩首,以正视听。

此外,便是太子妃徐星隐的悬赏令,旁边还有一张徐星隐的画像。

实话实说,画得真不咋的。

但保险起见,徐星隐还是趁着众人不注意,迅速离开集市,回到了破庙。

固然百姓之中有不少为东宫鸣不平的,但重金之下,人性这种东西可经不起考验。

徐星隐回到破庙,又等了会儿,陆煦和田甜也陆续回到了破庙,三人相互交流了今日打探到的消息,面上皆是一脸深沉。

徐星隐沉吟片刻,率先开口道。

“安王要将这个屎盆子彻底扣死在殿下头上,定会邀请百官观刑。太子处斩这般大的事儿,天下百姓、文人雅士,定然都会前去观刑。届时,便是我们将安王诸多罪证公之于众的最好机会。人多势众的,便是安王想将消息压下去,也绝无可能。”

田甜惊呼反问,“你要劫法场,救太子表哥?”

徐星隐耸肩,态度淡漠。

“有何不可?”

陆煦拧眉劝道,“三日后,午时斩首,看起来更像是请君入瓮之计。他们知道,你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被斩首,而无动于衷。你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法场不知多少人等着你呢,你确定要去送死?”

“是啊,你们也知道的,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景止尘他……”徐星隐笑了笑,“是我夫君啊。”

听到这话的陆煦,只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虽然他早就明白徐星隐对景止尘的心意,可当现实这般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时,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被狠狠地插入一把尖刀。

疼,疼得……猝不及防,又心甘情愿。

陆煦深吸了口气,才强迫自己从纷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开口确认道。

“你决定好了?即便是死。”

徐星隐点头,眼神坚定。

“是,我知道此行凶险,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且,这也的确是我们揭露安王罪行的最好机会,我不想错过。”

陆煦没有多言,只点头道,“你既决定了,那我便陪你一同前往。”

一旁的田甜也立刻表示支持,“还有我!我是皇室之女,又是罪犯之女,还是你们的朋友和亲人。无论生死,我都当义不容辞。”

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徐星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真诚地道了声谢。

随后又道,“此行凶险,虽说胜算不大,但我会尽全力保全大家。眼下我已有了计划,大家且先听听,有无补充。”

徐星隐在火光的映照下,脸上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同两人缓缓讲述自己的计划。

一番话罢,田甜仍然是有些不解。

“什么叫让镇国公府陪咱们演场戏?”

徐星隐笑道,“安王眼下急于抓我,所以才会将镇国公府盯得这么牢。你们说,如果他们确定我就在镇国公府内,会怎样?”

田甜答,“碍于镇国公府威望,他们肯定不敢硬闯,如此,便只能守株待兔了。”

徐星隐点点头,“所以,我们只要让安王笃定我就在镇国公府内,便可以削弱法场的守卫力量。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也能更大些。”

田甜又问,“可如今镇国公府被堵得水泄不通,咱们如何能与镇国公府取得联系。”

“我有法子。”徐星隐粲然一笑,坦诚道,“别忘了,陈家原本可是将军府,如何传递消息,这可是将军府的看家本领。”

窗外,夜色浓稠,破庙内,三人经过一番筹划,心中的计策渐渐成型。

月华渐渐被浓雾掩埋,让整片密林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好在还有盏油灯为三人投下了一道道坚毅的影子。

只是那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停,一如他们的未来……

黑暗与光明交织,风险与机遇并存。

但,他们没有退路。

只有坚持下去,才能看到黎明的曙光。

次日一早,徐星隐便再度乔装一番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破庙。

密林的尽头,便是一座小山丘,算不得高,但胜在不起眼,视野也还算开阔。

徐星隐谨慎地打量了一眼,确认四周无人,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树梢上折了一片儿树叶儿,置于唇畔,轻轻一吹,悠扬而独特的曲调便响彻山谷,在寂静的密林中激起了片片涟漪。

一首曲子未尽,便有一阵轻微的振翅声从不远处传来,一只体态健硕的飞雀从林间飞出,锐利的目光停在了徐星隐身上。

徐星隐莞尔一笑,朝着那飞雀招了招手,“来。”

涂于指尖的特殊香料飘入鼻尖,让飞雀立马确认了徐星隐的身份。

俯冲而下,停在了徐星隐的手臂之上。

徐星隐没多耽搁,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小筒,牢牢地绑在了羽毛下不起眼的位置,再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

“去吧。”

飞雀轻鸣一声,再次振翅高飞,转眼间便消失在云层之中。

一路高飞,越过大半个京城,精准抵达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外,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连门口过路的百姓都要被吼上几嗓子。

而飞雀却旁若无人地径直穿过重重包围,落在了陈老夫人的窗前。

无人察觉,也无人觉得怪异。

毕竟飞雀只是寻常的鸟禽模样,林间街头随处可见,不起眼,丝毫不会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