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交替,既是一年来最冷的时候,却也是又一年的开始,万物复苏的时刻。
或许某个被冰霜封存的角落里正有一抹倔强的绿意在悄悄绽放,只待冰雪融化。
游神会几乎是一年来最盛大的节日了,一旦开启,全村老少都要踊跃的参与其中,大家一边过年,一边拜神,将近十天的时间,天天如此。
今日乃游神会中游神环节的最后一天,更是旧年的最后一天,它有一个文雅的名字,除夕。
刚至破晓时分,距离今日的游神虽然为时尚早,但是楚怀楠却早早的醒了过来,其实他昨夜根本没睡,不是睡不着,而是自家的床被杨青和秦溪玥占了去,他只能暂时搬到厢房里睡。
自从族里给楚怀楠加盖了厢房,他早已将厨房从堂屋搬到了厢房内,当做厨柴两用。
如今楚怀楠躺在柴堆里,瞧着依然黑漆漆的窗外,撇了撇嘴,真不知杨青和秦溪玥心里怎么想的,有宅院内的大床不去睡,非要挤在他的破床上,多日以来叽叽喳喳的一聊到深夜,好似她们家一样,真是让人头疼。
此时聊累了的两女已经沉沉睡去,楚怀楠半倚在柴堆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一边修炼,一边想着事情。
自从得到了蛟珠,楚怀楠当下的修炼可谓非常顺利,不再为元气的匮乏而担心,只需要将其当作元晶使用即可,几乎每时每刻都可以修炼。
此时当大罗玄典完全施展开来之后,就如龙汲水一样疯狂的将蛟珠内的气息吞噬着,它潜力巨大,遇强则强,此时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或许蛟珠内蕴含的气息品质惊人,或许其中又有炼神的因素,在楚怀楠多日来对其孜孜不倦的吞吸之后,他的修为已经从小成境中期突破至后期阶段。
咔嚓!
此时楚怀楠真气外放,一股寒流顿时在厨房内流转不停,只见粒粒冰晶凭空产生,越来越多,顷刻间形成的冰霜在房间内肆虐起来,如坠冰窖。
“寒流劲可攻可守,着实不凡!”
楚怀楠瞧着被冰霜覆盖一层的屋内,微微一笑,真元一收,屋内肆虐的寒流随即消散,就连冰霜都慢慢的消弭。
“如果我将蛟珠的晶壁全部吸收殆尽之后,得到其核心中的宝术,恐怕实力会再一次得到提升,真的好期待啊!”
楚怀楠站起身来,走出厨房,来到院中,静静的瞧着被红布盖着的六个神偶。
最近几天,楚怀楠领着族人和六个神偶几乎将斜土山,清阳河和楚家村的管辖地界游历了一遍,重新确定了三地的地界范围,并解决了一些颇有争议之地,使得三地之间趋于明朗。
此次游神会可谓让楚怀楠名声大噪,在族人心中渐渐树立起了颇为可观的形象。
冷风戚戚,不过却没有使得院中衣衫单薄的少年畏惧,他临空而起,来到了厢房的屋顶之上坐下,从脑海内的真武印中调出有拳头一般大小的一坛酒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一口酒水下肚,只觉得一股热线从喉咙流到了肚中,之后以此为中心慢慢使得周身都暖意洋洋了起来。
自从修炼了食气,楚怀楠便水到渠成的学会了吃酒,酒乃粮食精华,被他吃入肚中用处更大。于是从小滴酒不沾的少年如今会在身边常备酒水,用来补充食气,不同的是别人小酌会醉,而他不会,不过却不能过量,否则依然会不省人事。
“游神马上要结束了,接下来就要和林家集的人进行裁决,棘手!”
楚怀楠一口酒水下肚,瞧着满天未隐的星斗,喃喃自语。
“一人吃酒,一人发愁,多没意思?”
此时杨青的声音悠悠传来。
楚怀楠寻着声音瞧去,只见杨青双臂抱胸,右脚与左腿交叉,左肩倚着一个神偶在院中站着。
“以为你睡了呢!”
楚怀楠微微一笑。
“我不能闻酒味,闻到了必然要吃上一口!”
杨青呵呵一笑,不见她如何动作,声音落下时人已站在了厢房的屋脊之上,依然双臂抱胸,风吹着她的衣裙左右摇荡,看起来潇洒至极。
“来!”
楚怀楠嘴角一撇,从真武印中再调出来一小坛酒水,用真元操控送向杨青。
“好酒!
杨青接过酒水,仰天吃了一大口,痛快了一番,之后来到楚怀楠身边,与其并肩坐下。
“清阳近几天为何不来见我?”
楚怀楠看了一眼杨青,小声问出声来。
“怎么?我来看你不行?”
杨青翻了个白眼。
“不是那意思!”
楚怀楠脸色一窘,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现在走不开!”
杨青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走不开?”
楚怀楠疑惑的问出声来。
“是啊!知道袁畴来找过你,她现在正在他的真神小世界追着斜土山神打呢!”
杨青继续吃起酒来。
“不会吧!”
楚怀楠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你觉得呢?”
杨青没好气的瞧着楚怀楠
“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楚怀楠答不上来,连忙岔开话题。
“同生共死的同袍!”
杨青静静的瞧着璀璨的星空,就知道楚怀楠如此,却不介意,耐心回应。
“怪不得!”
楚怀楠瞧着手中的酒坛,轻声喃喃。
“嗯?”
杨青双眸一瞪,有些不明白的瞧着楚怀楠。
“你说此次楚家村和林家集的裁决能赢吗?”
楚怀楠知脑袋里一根筋的杨青听不出自己的话意,只得将话题再转。
“你这人说话怎么五迷三道的大转弯呢?”
杨青被楚怀楠的新问题给搞的晕头转向起来,有些不耐烦了。
“我的将来迷雾重重,无论怎么都看不透呢!”
楚怀楠知杨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看向远方,叹了口气。
“别说你,清阳也是!”
杨青嘿嘿一笑,继续吃起酒来。
冷风吹着屋顶的男女衣发乱飞,两人却不在意。
屋檐下,醒来已久的秦溪玥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仿佛想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