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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日。

下人们规规矩矩地做事,因着知道王妃喜欢雪,院子里的雪只扫出一条能通过的小路,其余地面都皑雪层层。

“王妃。”一个护卫的声音在慕釉萱身侧响起,恭敬跪地,身背挺直。

他从慕釉萱还未嫁入王府就被上官羽骁安排在她身边的,已有二十年多年之久。

“墨烛,安排得如何了?”慕釉萱清冷的声音丝毫温度,如同铺在院中的冰雪。

墨烛忍不住抬头,眼前的女人正望着东宫的方向,玉簪琼衣,端然瑰丽,面容美奂直入心。

他离得不远,看见的却是那双眼中的苍茫荒芜。

墨烛心被扼住一般。

慕釉萱侧目低头看他,冷傲冰凉。

墨烛惊觉自己逾矩,迅速低头收拾情绪,恭谨地禀告:“已部署完毕。”

慕釉萱转眸看着天上忽然零零落落飘下的雪,伸手接住,很快化作水珠:“去吧。”

墨烛沉默一瞬,见王妃没有改变计划的意思,低头抱拳:“是。”

他转身,留下一抹模糊的黑色背影。

“昭昭。”上官羽骁在墨烛离开没多久便出现,他刚下朝回来,一身霜雪。

下人接过他的裘衣,他站在离慕釉萱几步的地方,怕自己一身寒气让慕釉萱受凉。

“咳咳……”慕釉萱咳嗽了一声。

“天冷,多穿些。”上官羽骁几步上前褪下外服将她裹住,冷硬的眉间满是担忧,连自己发梢上凝结的冰渣也不曾察觉。

上官羽骁将她小心拥在怀里,他将外衣给了她,身上穿的很是单薄,却低头露出浅然的笑意,神色万般宠溺:“还是这么喜欢看雪,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

慕釉萱眼中有一瞬的恍然。

然而下一刻,上官羽骁身上瞬间爆发出杀意,黑沉的眸子带着枭戾与冷寒盯着对面围墙。

数十个杀手从院外突袭,身手矫健,暗器自袖中飞出下手毫不留情。

刹那间,血染红了后院。

上官羽骁护着慕釉萱轻易躲过,而此时杀手已经逼近,慕釉萱被上官羽骁挡在身后,凛然对敌。

凌王府的护卫听见动静立刻赶到,将杀手包围,大声呵斥:“敢闯凌王府,有去无回!”

杀手似乎听不见一般,直接向着上官羽骁的方向杀来。

因为慕釉萱在身边,上官羽骁不敢恋战,带着她躲进房间,将杀手隔绝在外,不让他们有伤害慕釉萱的机会。

“昭昭,没事吧?”历经生死战场厮杀的上官羽骁此时眼里却透着浓郁的担忧和害怕。

依照刚才的情况恐怕他们早就潜伏在王府,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易进来,还不惊动护卫和暗卫!

刚才如果他没有及时回来,昭昭会不会……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他觉得心都在颤抖,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她还在自己身边,还是完好无损的。

慕釉萱摇头,然而“哐啷——”的一声,从窗户跳出一个人来。

这人浑身透着血腥味,衣服破了好几块,然而他似乎不知道痛一般,死死盯着上官羽骁。

上官羽骁蹙眉,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来不及细想,杀手已经杀了过来!

上官羽骁身经百战,几乎没有敌手,他招式狠辣,拳脚迅猛难挡,然而杀手没有痛觉般,倒地又起。

死士!

上官羽骁眉宇越发冷寒,心几乎被冻住。

但是他没有多想的时间,至少先解决眼前的人。

上官羽骁交手几个回合间就将人踢倒,将木椅压了粉碎,上官羽骁两步便跨过去踩在杀手身上,随手拿起桌上的烛台,狠狠刺向杀手的眼睛,贯穿了脑袋。

杀手再无动静。

上官羽骁回头,目光沉暗,看不出喜怒。他本就身形高大,极具压迫,才杀了人的一身腥凶狠戾更叫人脚底发寒。

慕釉萱与他对视,毫无惧意。

一切都不需要说明。

然而此时又有人翻身跃入,看见眼前的情景感受到两人之间暗流涌动,他手扶佩剑,直直在站在不远处,目光晦暗,只微微颔首:“王爷!”

是墨烛。

上官羽骁垂眸,漆黑的眸色静然无波,他的声音低沉:“原来是你,背叛我。”

上官羽骁出手,墨烛出剑刺破了他手臂,衣袖撕裂,鲜血浸染。

而下一刻墨烛被扼住脖子,佩剑打掉在地,无力反抗,呼吸渐渐困难,他双眸开始模糊,心中却想能为王妃死也值得了!

“噗嗤——”是锐气没入肉体的声音。

墨烛倒在地上猛烈咳嗽,拼命呼吸。

而上官羽骁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嘴角的震惊却又化作早知如此的笑,凄惨悲凉竟还有一丝解脱。

镶着精美珠石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裳。

他原本不怕痛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真的好痛好痛……

什么叫痛彻心扉,原来是这样。

“昭昭……”上官羽骁觉得身体有点儿轻,他想要触碰她,至少能给他最后的依靠。

然而慕釉萱冷着脸退了一步,面上尽是漠然。

她冷淡的神色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那个权倾一世仿佛坚不可摧的男人,此时满目破碎,再也坚持不住向前倒下。

慕釉萱心尖微麻,还是上前接住了他,两人跌坐在地上。

“是啊,你一直都视我为仇,我以为我能补偿你,能捂热你的心,没想到……能杀我的也只有你……”上官羽骁倒在她怀里笑了,可是眼底的柔情被绝望取代,眉间的宠溺成了痛苦折磨。

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些杀手也只是幌子,是为她全身而退准备的,至于是谁的人,不用说,一定是七皇子了。

慕釉萱眼中映着他苍白的面孔,无喜无悲,手轻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宇、英挺地鼻梁,指腹摩挲那熟悉的冷峻面颊,透着些许陌生。

血泪从他脸颊划过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

她这才意识到,他真的要死了。

“昭昭……你可曾……有半点儿爱我?”上官羽骁艰难抬手触碰她的脸廓,还是那么婉约柔美,当初惊鸿一眼,在他心上烙下烙印,除非将他心挖去,否则他恐怕没有办法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