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谢佳容听到这个名字时,不禁微微一怔,随后眉头轻蹙,陷入了沉思。
不同于许多开国功臣后代已经没落,定国公府却依然保持着昔日的荣耀和地位,手中更是掌握着不小的兵权。
只是他们家素来眼高于顶,素来只和世家和清流结亲,如今竟然看得上陈家这样的出身,看来侧妃没少替陈子安从中周旋。
林妈妈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二郎得了一桩这样的婚事,老爷夫人都高兴坏了。姑娘的心事,如此也该了了。”
谢佳容的手轻轻摩挲着茶杯,不置可否,道:“林妈妈,我有些乏了,劳烦您帮我看看灶上上的血燕炖好了没有?”
林妈妈知道姑娘又是要支开她,偷偷和翠竹商议什么了,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应下,只在下去时暗含警告地看了翠竹一眼。
翠竹连忙低头,不敢露出一丝表情。
待林妈妈下去了,翠竹才怯生生开口道:“主子,我瞧,二少爷这么干脆便答应了这门婚事,想来也是和香姨娘断了。你看,咱们还——”
“你懂什么?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便是小门小户有了点银子,也要纳一个美妾伺候自己,难道还要二郎守着那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一人不成?”
谢佳容却道:“而且那样好的贵亲,傻子都不会不要的。更何况,他们那见不得人的关系,实在是登不上台面的!”
谢佳容攥紧了茶杯,眼神中露出一丝阴鸷。
若是捅破那事,他会去救那个贱人么?
若是回来也好,和兄长的妾室私通的罪名,足以毁了他的官声。
最好是定国府也把亲事退了,最好他的一生再无所树,只能娶一个更卑贱的妻子。
这样,这样他是不是就能乖乖地留在陈府,留在她的身边了!
谢佳容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二郎,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女子,能比我对你更好——”
翠竹不敢吱声,只觉得此事荒唐无比。
翠竹本以为谢佳容知道陈子安对她无意后会歇了心思,却没想到自家主子反而却更执意于此。
自家的主子竟然因小叔子争风吃醋、动了杀心——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谢佳容的眼却冷冷扫了过来:
“你且悄悄的,谁都不要惊动,待此事成了,有你的好处去!”
此时的香荠并不知静心轩发生的一切,她正怔怔地看着黄康年,道:
“黄神医,怎么好好的,突然便要离开江州了?”
“哎,香荠姑娘,实在是对不住。”
黄康年低下头,不敢去看香荠的眼睛:“我有个弟弟,眼下在京都有了些麻烦,我必须赶过去救他。若不是十万火急,老朽也不想放下你的胎不管,但实在是没办法——”
小兰急道:“黄大夫!我们主子马上便要临盆了,这一时半会儿,叫我们去哪里找合适的大夫去?左右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您便不能再等等?”
黄康年的脸皱在了一起,只是连声道:“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也是昨夜才收到的消息,确实是半刻等不得了。不瞒您说,我的行李已收拾好了,和您告别后,我便从陈府启程了。”
香荠心中虽有万般无奈,也明白事有轻重缓急。她强忍心中的慌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黄神医,您也知道,我这肚子本就......眼下这突然要换大夫,我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不过,既然您有要事在身,我也不能强留您。只求您在路上多加小心,也希望您的弟弟能早日脱离险境。”
黄康年惭愧地连连道谢:“多谢香荠姑娘。我会给您留下几张保胎的药方,您提前备好,若是有什么要事,直接煎煮便可。”
香荠脸上忧愁的神色缓了缓:“有劳黄神医。”
黄康年收拾好药箱,向香荠深深一揖作别后,匆匆穿越迂回的回廊,来到了陈府的后门。
陈子安已静候多时,为他备妥了骏马、行囊,以及一路所需的饮水与干粮。
见黄康年到来,陈子安连忙递上那份加急的文书路引。
黄康年接过文书,长叹一声:“子安啊,此番还多亏了你帮我上下打点。此行前往京都,生死未卜,前路未定,我真希望能亲眼见证你为官做宰的那一天。”
陈子安轻声宽慰道:“黄老,您医术高超,定能让令弟逢凶化吉。只是,您这一走,江州的病人该如何是好?”
黄康年心知陈子安所指的是谁,却没有直接点破,只道:“我已为诸病患留下了药方,并嘱托了注意事项。若京都那边的事情能够迅速解决,我会立即返回,希望还能来得及。”
陈子安心下一松,向黄康年拱手道:“黄神医,还望一路珍重。”
黄康年翻身跨上马,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向陈子安问道:“子安,还未恭喜你结了门贵亲,不知可定了何时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