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里,十几个身着侍卫服饰的人,拿着火把,照亮了站在空地上的男女老少。
他们手持长刀,冷冽的刀刃在火把的映衬下,散发着骇人的冷光。
为首之人,手里拿着一张图纸,穿梭在村民之中,一双阴戾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让人一看便遍体生寒。
“告诉你们,哥几个既然能找到这里,便是已经确认了此人就在这里,你们也不必再隐瞒!”
“哥几个耐心有限,今日,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画上之人,到底在哪儿,若不说,便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林嫂站在众人之中,神情有些紧张。
她知道,画上的人,就是半个月之前突然闯进村庄里的那个俊俏的男人。
他叫陆七,她不知道他到底来自何方,更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进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坳深处的。
但她知道,他是个好人,他善良,乐于助人,还教给了孩子们很多很多有趣的东西。
今天,他还带着她的儿子去了城镇,还答应会给他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若是他们突然回来了………
林嫂看着眼前的画纸,迎着歹人狠戾的目光,鼓足勇气说了一句。
“这个人是在这里住过,但是他今天早上就走了……”
林哥站在旁边,偷偷地扯了扯林嫂的衣角,有些嗔怪她多言。
看着林嫂闭了嘴,林哥才战战兢兢的讨好道。
“官家,此人的确就住在村北头,但他今天早上天一亮就驾着马车走了,不信,您可以过去看看,现在房子周围还有车轱辘印呢!”
为首之人咬了咬牙,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已经两个时辰了,他们站在空地之上,喝了一肚子西北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出来。
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他们刚被有心之人带进来,那个人就走了。
他定是在哪个角落里藏起来了。
上头的人还等着回复,他们耽误不起!
领头之人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全村的老老少少,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既如此,那他们就杀光这里的人,他就不信,那个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因为他而丧命。
“停车!”
村口旁的小山路上,梅清离眼神一凛,快速抓住了陆君弃手里的缰绳。
她的耳力灵敏,她一听,便知道情况有些不对。
“前面有人!很多人!”
梅清离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好在他们此时的位置比较隐蔽,若是不发出声音,村里的人是不会发现他们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不行,”陆君弃看着梅清离那紧张的样子,心里顿时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急着一把拽住了梅清离的胳膊,“你的伤还没好,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梅清离眉头微皱,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去了能做什么?你能保护的了自己吗?”
陆君弃抓着梅清离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无从反驳,因为梅清离说的是实话,“我不放心你!”
梅清离看着陆君弃那焦急中又透着担忧的眼神,心头猛然一颤。
几息之后,她才收回目光,冷然道,“一起去!”
“好!”
梅清离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随即强行运转内力,一手勾着陆君弃的腰,一手抓着虎子的胳膊,双足一点,飞身上了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之上。
山坡上有一块巨石,他们隐匿在巨石之后,可以看清村庄全貌。
梅清离背对着陆君弃,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下胸口那气血翻涌的感觉。
山坡之上,虎子借着火把的亮光,看清了站在众人之中的林哥林嫂,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要往山下跑。
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只知道他已经一天都没有见到爹娘了,他想他们。
“娘……爹……”
梅清离眉头一皱,眼疾手快抓起一颗小石子抬手一挥,打到了虎子的后背上。
力道很轻,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也足够让他昏睡两个时辰了。
好在山间风声有点大,虎子的呼声被风吹散,并没有引起前方人的注意。
陆君弃看着不远处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人,直觉告诉他,他们是冲着他来的。
“肯定是那个狗太子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不行,我要下去,我不能看着这里的百姓无辜被牵连………”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暴喝。
“杀!一个不留!”
霎那间,十几名侍卫手起刀落,飞溅的鲜血在火把的照耀下,犹如一支支火红的利剑,刺得陆君弃双目赤红,心脏更是钻心的疼。
“住手……”
陆君弃歇斯底里地痛呼一声,刚站起身,便被梅清离压住了肩膀。
他看着山下那些活生生的生命一个个倒在刀下,顿时怒火中烧,滔天的恨意几乎将他淹没。
他伸手猛然一挥,摆脱了梅清离的束缚。
“我要杀了他们!”
梅清离眼底狠戾一闪而过,迅速出手,点上了陆君弃的穴道。
“你下去就是送死!”
陆君弃抬眸对上梅清离的眼睛,猩红的双眸带着刻骨的怨毒,仿佛丛林野兽茹毛饮水一般。
“他们在杀人,你没看到吗?梅清离,你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吗?”
梅清离来不及解释太多,她快速倾身抱了陆君弃一下,紧紧地。
“我去,你在这儿等着!”
“不行,”陆君弃心里百感交集,“你的伤还没好,他们人多,你会吃亏的。梅清离,我求你了,你放开我,我去,他们要的是我,只有我去了,他们才会停止杀戮。”
“你太天真了!他们是来杀人的,定然也不会放过你!”
话落,梅清离双足一点,只两息之间,便已踏进歹徒中间。
身形轻盈,动作极快!
周身的戾气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她还是来晚了,只眨眼之间,山内无辜乡民,无一幸存。
周边侍卫手持染血长刀,虎视眈眈的瞪着梅清离,喝道,“你是何人?”
梅清离凤目森冷,犹如来自阴间的索命阎罗。
“敢动我丈夫,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