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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巧,佟方去买药膏的时候,叫贺庭岳瞧见了。

“你受伤了?”他顺口问了句。

佟方不知怎么,心里发虚。

“破了点皮,不碍事。”

他心里很矛盾,如果他不心虚,为什么不敢说出蒋宁宁的事呢。

贺庭岳嗤然,“佟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会撒谎?”

佟方苦着脸,“岳哥,不问成不成?”

“行,反正与我无关。”

贺庭岳就多嘴问一句,他也不在乎佟方究竟想做什么。

然而,就在他想离开的时候,佟方拦下了他。

“岳哥,要不你给我分析分析?”

贺庭岳睨着他,“分析什么?”

佟方把蒋宁宁的解释了一遍,再三强调自己只是出于同情。

“岳哥,要是换做你,你肯定也会出手的,对吧?”

“我不会。”贺庭岳不假思索。

佟方:“……”

他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贺庭岳难道不是最有正义感的吗?

“佟方,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佟方愣住,帮蒋宁宁还需要原因吗?

她可怜,他就帮了,这样不对吗?

“按照你说的这些,如果她真的被丈夫毒打,她痛苦的根源是她丈夫,你如果真的想帮她,是想帮助她离婚吗?”

佟方依旧没有答案,蒋宁宁提出过这个要求,可他作为一个外人,如何能让他们离婚。

贺庭岳又问:“如果你不是想帮她离婚,你现在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

等蒋宁宁回到她婆家,不照旧吃苦受罪。

佟方咬着牙,“她男人是个畜生!蒋宁宁才嫁给他多久,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所以你想帮她离婚?”

佟方犹豫不决,“岳哥,如果我说是呢?”

“你是她前任定亲对象,这时候掺和她的事,叫她丈夫怎么想,又让袁老师怎么想?”

贺庭岳问得一针见血,叫佟方都不知该如何说。

佟方心中不甘:“难道我做错了吗?看见一个弱女子被欺负,我出手帮忙,这不对吗?”

“是对是错,不应该由我来评判。”

贺庭岳从不代入自己做假设,因为他不会给人算计自己的机会。

他不再理会失魂落魄的佟方,转身离开。

只是回家后,少不得要和姜榆提两句。

毕竟姜榆才和他说过,袁佳茵和佟方处上了。

姜榆听到这件事确实生气,却不惊讶。

“他向来如此,能做出这种事我不奇怪。”

说起蒋宁宁,姜榆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她丈夫真的打她吗?”

贺庭岳道:“我不知情。”

佟方说得笃定,想来不会有错。

姜榆眼底掠过一丝嫌恶,“如果事情属实,应该寻求妇联帮助。按照佟方的说法,蒋宁宁不是第一回挨打,最好去医院开证明,保留证据。”

一般遇见这种情况,官方的组织都是劝和不劝离。

但次数多了,可作为特殊情况对待。

“佟方真糊涂,藏着蒋宁宁有什么用,得报警,报妇联!”

贺庭岳看着她义愤填膺的小脸,揉揉她的手。

“明儿再和他说。”

姜榆却推着他出门,“现在就说,最好让他和袁佳茵坦诚,他如果真的坦荡,就光明正大帮,别偷偷摸摸的。”

他越是瞒着,等袁佳茵自己发现的时候,反噬越狠。

好在贺庭岳的劝说还有些用,隔天,佟方便把事情和袁佳茵说了。

意外的是,袁佳茵没生气,还给蒋宁宁出谋划策,帮助她的脱离苦海。

只有姜榆知道,她哪里是没生气呢,只是没在佟方面前表现出来。

袁佳茵在蒋明睿身边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迁就。

她习惯了讨好,哪怕已经离开蒋明睿,也无法彻底改变。

“蒋宁宁虽然可怜,可她心机也太深了,要不是佟方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冤枉我的。”

明明是蒋宁宁拦着她,她才会误伤。

到了蒋宁宁的口中,偏偏成了她故意为之。

佟方用斥责的口吻说出这事的时候,她心里觉得委屈,却不知要怎么解释。

她推了蒋宁宁是事实,无可否认。

她提出找妇联给蒋宁宁做主后,蒋宁宁表面乖巧,却老是找借口出现在佟方面前。

佟方还以为她真的天真单纯,乐呵呵跑上去给人利用。

“姜榆,你说蒋宁宁是不是坏?”

姜榆没搭理她的抱怨,反而问道:“你明儿穿什么衣服?”

袁佳茵一愣,“这么冷的天儿,穿棉袄呗。”

“室内活动,里头有暖气的,你还穿棉袄。”

姜榆说的自然是明天的联谊会。

能不能选上角色先不说,好不容易有一个活动,自然要打扮一番。

袁佳茵满不在乎:“等我回家看看,我现在说蒋宁宁的事呢,你干嘛不理我。”

姜榆瞥了她一眼,“很难理解吗,我不想听呗。”

她不想听,蒋宁宁这个名字却偏在她面前频繁出现。

佟方把蒋宁宁的事报给妇联后,妇联的人过去调查了一番,结果却出人意料。

说是人家打蒋宁宁,实在是情有可原。

就蒋宁宁嫁过去后,三番五次惹出事来,人家没提离婚就不错了。

新婚头一天,蒋宁宁给小姑子下马威,愣是说要把人小姑子嫁出去,说是不接受她在家里白吃白喝。

这事儿佟方知道,连忙解释:“她那小姑子懒得很,脾气还大,蒋宁宁同志也是想她早点结婚,早点定性。”

妇联的同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她小姑子才十一岁!蒋宁宁要把人嫁出去当童养媳,这人家能答应吗?”

又说起她男人先前有过一段婚姻,后来离了,留下个儿子养在他身边。

蒋宁宁婚前就知道有这个儿子,结果非要把人儿子送走,嫌他累赘。

佟方讪讪解释:“孩子是夫妻双方的,他前妻也有抚养义务,只是送过去住一段时日,又不是不接回来。”

“可人家前妻是个瘫痪,成天瘫在床上,拿什么抚养孩子?蒋宁宁把孩子送过去,孩子妈嫌弃自己拖累孩子,上吊了!”

佟方脸色微变,他竟不知有这么多内情。

“还有她和自家婆婆哭穷,往婆婆的吃食里掺沙子,躲着婆婆自己偷偷吃肉,就为了把婆婆逼走,这些你听说了吗?”

佟方讷讷:“她就跟我提过,她男人喜欢喝酒,一喝醉就打人。”

“哼!那是因为她男人脾气向来温和,哪怕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也从没和她动手。唯独那几次正好喝了酒,蒋宁宁还跑到他面前吹枕边风,叫他把老娘送走,才动手打人。人说了,他可以离婚,只要蒋宁宁把家里的存折还给他,彩礼他不追究。”

“蒋宁宁把人家这些年挣的辛苦钱卷走了,他当然不愿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