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斗胆,这魏氏如何安排?”
将魏嬿婉送出后小心问年世兰。
刚才年世兰的话还有她的表情都让素芝担心。
年世兰却只是扶着凤座位,眼底露出一抹哀伤,道:
“晚些让永琏来坤宁宫一趟,莫要惊动其他人。”
“是,奴婢遵命。”
晚间,在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永琏被素芝引着带到年世兰的面前。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永琏的规矩还有文武功夫都是弘历亲自过问的。
他的确重视嫡子。
如果不是因为永琏身体好,年世兰这个皇后过于强势,或许弘历也会立他为太子。
“起来吧!”
年世兰抬了抬手,让永琏起身,随后屏退左右,只留母子二人在宫殿内。
“永琏可奇怪额娘因何找你?”
永琏却微微低头:
“儿臣不知,请皇额娘明示。”
年世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并没有那么俊美,但是却也继承了原主富察氏的端庄持重的沉稳气质。
他是中宫嫡子,真正的天之骄子,贵不可言。
这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文治武功,德行手段皆是有口皆碑。
“永琏,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要为自己打算了。”
年世兰轻声道。
而永琏听后,脸色瞬间变了脸色。
“皇额娘?”
他抬头,面上似有不可置信也有疑惑和震惊。
年世兰见状,也不怕她想差,继续道:
“你是嫡子却也年岁见长,而你皇阿玛也正当盛年,你皇阿玛有长子,嫡子,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幼子,你熟读史书,有师傅教你,自然比皇额娘懂得多。”
“皇额娘……”
永琏的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皇家无情他只是从书上了解。
如今才算真正体会和接触到。
他是中宫嫡子,如果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他的皇额娘,弟弟还有妹妹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的重担是皇阿玛与皇额娘赋予的期望。
却不知他的肩头担的是他们兄弟和额娘的身家性命。
“你可听闻先帝敦肃皇贵妃年氏?”年世兰的声音很轻,仿佛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
可就是这样的微波却能揭开水面下的暗潮汹涌。
永琏眼中迷惑,可是脑袋却点了一下。
“年羹尧欺君僭越,贪赃枉法,意图谋反,是皇玛法亲自处置的年家。”
闻言,年世兰眸子蓦然红了。
好一个欺君僭越,意图谋反。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道:“不过是功高震主罢了!年羹尧太相信他们的君臣之情,却不知帝王心中只有权势!”
她看向永琏,又道:
“本宫出身显赫满洲大族的富察氏,你舅公马齐是三朝元老,即使他已故去,可你的舅舅们也相继在朝中担任要职,这是你的底气,可是随着你皇阿玛年岁渐渐长,富察家便是下一个年家。”
永琏握紧拳头,面上已经不那般淡定,只是他依旧劝道:“皇额娘,是否多虑了!”
他深知在这皇宫之中,权力和地位意味着一切。
他知道自己是距离皇位最近的人。
可是也正是因此,他才最危险。
而其中大部分的危险是来源于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永琏,皇额娘不懂帝王之术,学问也不如你,甚至看不懂朝堂的局势,唯一能做的就是护着你们,所以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皇额娘也不是要你现在做什么,而是告诉你,你自己该做什么了。”年世兰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地道。
“你是个好孩子,皇额娘希望你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好阿玛,好夫君,能尽可能让这片山河变得更好。”
永琏重重地点了点头,“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
这俩孩子虽不是她亲自生出来的,可是她也没有亏待过她们。
她一直都是将永琏作为继承人培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生的孩子。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六年,当年他还是抱着书可怜巴巴的小萝卜头,现在都快有自己高了。
“你长大了,过两年便可以许婚为你皇阿玛办差,这是额娘为你准备的。”
年世兰交给他一个黑漆木的盒子。
盒子永琏接过盒子,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块色泽温润样式奇特的玉佩还有许多铺子地契。
他看着手中的东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年世兰在外面的人脉还有许多田产铺子。
“谢皇额娘。儿臣定不会辜负皇额娘的期望。”永琏郑重地说道。
年世兰微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回去可以想,但是莫要钻了牛角尖。”年世兰嘱咐道。
永琏应了一声,缓缓退出了宫殿。他紧握着手中的盒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皇子。
待素芝将永琏送回去后便看到年世兰已经在暖榻上睡着,她轻手轻脚为她盖上毯子。
“找人好好调教魏氏,将来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到永琏的身边吧!”
既然胤禛不让她生,那么她就让爱新觉罗氏的后代身上都流着她们年家的血。
至于弘历,他也没有必要活那么久了。
前世自己是那么爱着胤禛,那么希望自己有个亲生的孩子。
这辈子,皇后之位,亲生的儿女,她都有了。
所以,自己也该为年家,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