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全满打满算只有四年的帝王生涯,如今眼见已经过了一年,许多东西必须要提前部署。
赵宗全在儿子婚事和沈氏的丧仪的事上接连受挫,心里肯定憋了一股火,就想借着这次恩科提拔新人来作他的出头鸟。
所谓帝王心术,不过是阴谋诡计,看谁更胜一筹罢了!
下次就该是皇考之争。
要说这赵宗全就没干过一件人事。
若她是赵宗全,一定不会这么着急夺权,而且要经营自己的名声。
比如张家和郑家有婚约,那他就一道赐婚圣旨加上诰命,锦上添花岂不美哉。
就连他的庶女之身都可以用来博取百姓好感,为皇室增添美名。
然后在宫里使劲“孝顺”大娘娘,扮演孝顺“儿子”博取朝臣的好感。
反正他也不着急死,心放开点,总能把人熬走。
可是,他太心急了!
而且全都是些没有眼界和格局的损招,不仅砸了自己的脚,还失了人心,闹了笑话。
赵宗全开局一无所有,竟还想逆风翻盘,真是不知所谓。
如此,安陵容对于接下来的事儿便有了盘算。
而海氏也已经将那几家说完,安陵容仔细听了。
如兰和明兰的年岁差不多,要一起出阁也行。
盛纮为如兰选的是有底蕴却家世简单的世家子。
至于明兰则是寒门或者侑阳老家的世家。
这般明显一是考虑两人的性格和身份,二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盛纮之前虽想借着联姻让盛家在汴京扎下根基,只是如今形势不同,加上如今的盛纮的确有一颗慈父之心,所以在如兰和墨兰的婚事儿上也仔细考量了。
安陵容听言心里差点儿忍不住笑意,还记得当初明兰为了设计她嫁入梁家用寒门学子来刺激自己,如今倒是轮到她选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
于是斟酌开口,道:
“若是父亲选的,定然都是极好的,我与大郎的姻缘便是父亲一手操持,这才有我如今的尊荣。有道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父亲向来对我等姐妹一视同仁,想必都是仔细考量家世人品的。”
这话安陵容说的不假。
盛纮这一点已经超越大部分的父亲。
“王妃娘娘这话说的不错,如儿,你父亲为你选的虽不是最好的,但定然是费了心思,让你舒心的,你看你四姐姐便是,如今谁不知安王殿下人品贵重,德行出众,断案如青天在世。母亲不求你富贵,只求你舒心自在过着一生。”
王大娘子也开口。
这两年她静心礼佛,加上康王氏的事儿,她的脾性真的变了许多。
她早就不管事儿,可是对于女儿的婚事却还是放不下。
而如兰的春心萌动在萌芽时期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只是最近听文炎敬要科举的消息,便又起了心思。
女子与男子一般,对于初恋如同白月光一般难以割舍。
只是文炎敬压根就不在盛纮的备选名单上。
因为盛纮觉得他人品有瑕,所以根本没让他上桌。
安陵容也是这样觉得。
如兰在盛家也算是娇小姐,盛家不说满门荣耀,但如兰的确是低嫁,文家不说宠着也得敬着,那有被搓磨的道理。
可那文母却去孙母一般的人物,实在拿不出手。
而且盛家现在和安王还有高家都是姻亲,现在如兰和明兰的婚事并非只是她两人的事儿了。
盛纮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便让安陵容过下眼,确定这几家没有问题才下决心。
这便可以看出盛纮的谨慎性格。
先帝在时他从不站队,励志做一个纯臣,但是现在有了安陵容这个安王妃,他必须如此。
而安陵容也暗暗记下那几家,就因为不能确定,也在打圆场,就是大家都明白,所以她们等人也没有追问,而且聊起了最近汴京的娶事儿。
为沈氏守27天后安陵容才出来应酬,有国公夫人和平宁郡主带着,加上锦绣楼的招牌还有一系类的额外加成她在汴京勋贵圈子里备受推崇。
所以比旁人知道许多八卦,只是这些她也不是随便说出口的,于是只听海氏和王大娘子还有如兰闲聊。
只是老太太的脸色明显不好,明兰也借口不舒服回自己院子。
在寿安堂又坐了一会,她便起身行礼,要去林栖阁。
临走时,她看到如兰对她使眼色,于是便在寿安堂附近停了一会儿。
“四姐姐!”
如兰面上有些扭捏,绞着帕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盛家的女儿中,如兰心思最单纯活泼,做事虽不过头脑,却显少或者不会算计旁人。
除了孔嬷嬷那次她言语有失,其他顶多就是斗嘴。
对明兰她是明确的不喜欢,但是对如兰是不讨厌。
她其实也是有些羡慕如兰能这样纯真的。
安陵容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让跟着的人退下,亲自拉着她的手,道:
“呦,五妹妹,这是大娘子给你吃了哑药了,怎么连说话都是吞吞吐吐的了?”
安陵容这话一出,如兰果然被激了脾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先说了:
“盛墨兰,你胡说,你才是哑巴呢?小六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攀上了高枝成了凤凰,看不起我们了。”
安陵容眉头一挑,果然,这才是如兰,随便一句话就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