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冷落惯了,也没争过什么。
他从小在军营长大,从年幼无知到逐渐懂事成熟一步步摸爬滚打才有之前的成就,他从没有靠赵宗全和自己宗室的身份来谋取过任何东西,更不知内宅阴私和朝堂权谋。
在禹州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是自从进了京,他成了王爷,却连妻子和孩子都护不住,这让他觉得羞愧和内疚之时更觉得深深地无力。
这段时间有太多人来巴结他,送金,送银送宅子和女人,不断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不仅如此,因为他领兵救驾,沈氏所出的儿女们都对她们抱有很大的敌意,还撒播了许多他和墨儿的谣言。
他甚至想带墨儿回禹州。
他很生气,可是连个发泄的口子都没有。
“墨儿,让你受委屈了!”
赵璟握着安陵容的手愧疚道。
“官人,我们是一家人,那有什么委屈的,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安陵容温柔道,却让赵璟更加心疼,神色一凌,看着康姨妈和那婆子,厉声道: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敢诋毁我的妻子,侮辱朝廷将领。古人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糟糠之妻不下堂,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府里的当家大娘子,我的正妃,你们欺负她就是看不起我赵伯安,我就是拼着不要什么王爵富贵,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赵璟掷地有声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
赵宗全夫妻不做人,要用所谓的帝王心术,权谋手段衡量利弊,可是赵璟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花言巧语。
他长在军营,接触的人和事让他难得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一刻的安陵容是有所震动的。
除了林噙霜和长枫,她不曾对旁人敞开心扉,她不敢信男人,因此一直保持理智,一直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却不想赵璟硬汉也有柔情。
“来人,将这夫人送回府上,告诉那家大人,若是想管我家的事儿就去住在皇宫里,至于这个婆子,三十板子逐出京城!”
赵璟的身份是巡防司指挥使,对康姨妈可能没法子,但是对这个婆子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康姨妈听到回府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脸色也很难堪,赔笑道:
“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这么见外的,这婆子妾身也不认识,妾身只是在茶馆喝茶,却被巾帼侯世子拽来,妾身好歹也是官眷夫人,我父亲配享太庙,母亲也是一品诰命,又是盛府的姻亲,巾帼侯世子如此也太欺负人了!”
康姨妈恶人先告状,眼珠子一转,又道:
“而且刚才那婆子说的也不错,王爷可不能被人蒙蔽,那锦绣楼和乐道堂的东家妾身也认识,绝不是……”
康姨妈看向安陵容,眼神轻蔑而挑衅。
她用嫁妆补贴夫家,给夫君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便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如同他家的一般。
她从安王赐婚的圣旨中嗅到了“商机”,主动找到了辅国公夫人,嘴上打包票一定能整治盛家的庶女,让她自请下堂,让国公嫡女成为正妃。
康姨妈先去了盛府,王大娘子听了她的来意便将她送走,后面也不见她。
康姨妈恶从心生,这才想败坏安陵容的名声。
这时赵璟也知道了康姨妈的身份,他知道锦绣楼和乐道堂,但更关注康姨妈本人,略一思索,便道;
“原来你就是康王氏,正巧,本王有些案子要去康家寻人,既然你自己撞上来了,那就跟着走一趟吧!来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