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宗全的发话,安陵容和赵璟顺利住进老宅,而沈氏送的那些通房全都被就在了府邸,安陵容怕她们不安分,特地留了露种和郑安在府邸看着她们。
只是那日这父子俩的神情和举动都十分奇怪,安陵容只能暗暗记在心里。
第二日赵璟早早便出了门,晚间还带回两个女使。
似乎是怕安陵容误会,连忙解释道:
“这是我特地从牙婆那里为你挑选的女使,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女红刺绣,就问他们会不会些拳脚功夫,你觉得能使唤就留下,不能用我再为你找两个机灵地使唤。”
安陵容水眸从他略慌乱的脸上转到那两名女使身上。
自从怀孕之后,她并没有给赵璟抬通房,他每日也都歇在她的屋里,也没有旁的心思。
就算沈氏送来那三个人,他也没碰过,端的是一副良家之相。
这倒不是安陵容想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是她小气不给他找通房妾室,只是单纯不关心和懒得管罢了。
所以即使这两人是他准备抬妾的,她也会笑着将人收下。
只是待这两人抬头之时,安陵容竟自动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这……”
安陵容看着两人甚普通,不,应该说是丑的面容眸子再次露出疑惑的目光。
这两人一个看着二十好几,面容不似闺阁女子的白皙,甚至有些黑和粗糙。
另一个人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岁左右,从她的装扮可以看出应该是个嬷嬷。
只见这位嬷嬷将自己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没有一根乱发飘出。
尽管她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粗布衣裳,但却被洗得非常干净,整体给人一种整洁利落之感,仿佛她对生活有着极高的要求和态度。
这两人一人垂眸看似柔顺,一个人暗暗打量安陵容。
这两人的规矩和气度不像是从牙婆手里寻来的。
安陵容见了两人,再次看向赵璟。
“墨儿怎么这么看我?我,我都说了,是给你使唤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找就是了,你别这么看我。”
赵璟羞恼道。
“多些官人费心,墨儿很喜欢,我正愁在府里没有人手呢,没想到官人倒是先墨儿一步将事儿办下了,多些官人。”
安陵容欠身道。
“娘子看着安排就是!”
“恩,多谢官人!”
赵璟向来不管内宅,难得往她身边送人,安陵容自然不会推辞。
她向来谨慎,自然不会完全信这两人,只是面上一派亲热还吩咐不让两人做粗活,每日也就做着端茶递水的小事儿。
赵家老宅,沈氏一直病着,甚至时常昏厥,请的大夫也说不出什么缘由,赵宗全起初面上还十分关切,后来也不怎么问了,毕竟现在他的后院很是热闹。
向氏虽作为沈氏的亲儿媳,听闻沈氏病了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两年她不知喝了多少苦药汤子被逼吃下和做了多少荒诞的求子手段,如今婆母病了府里她打理中馈,那些婆子和丫鬟也不敢逼她,她不知多快活。
而安陵容则不会让沈氏轻易死去,最起码也要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她绝不会让孩子的名声有任何的污点。
而她之所以住进来便是因为汴京那边已经开始乱了。
林噙霜已经被接来了禹州,只是最近安陵容搬进了老宅她不方便住进来,所以就住在了长枫那里。
嘉佑八年,秋,安陵容在老宅生下一子,赵宗全亲自取名为赵瑾瑜。
握瑾怀瑜,的确是个好名字。
而安陵容更喜欢叫他的小名:康康。
安陵容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办满月的时候,盛纮,大娘子,长柏还有华兰都送了礼,杨真也托高夏昔送来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
林噙霜则是抱着外孙稀罕的不行,那张脸从进门开始几乎快笑僵了。
“墨儿,看着你过得这般好,阿娘我就放心了。”
林噙霜感慨道。
她其实对赵璟的身份和官职并不满意。
但是目前看来,墨儿过得很好,她心里那点儿不自在和不满意便也打消了。
待众人都离开时她们两人窝在一起,安陵容依偎在她的腿上,就如同幼年时那般。
“阿娘,你放心,女儿一切都好,你怎么不将弟弟带来,女儿想你,想弟弟!你在家里可好,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即使安陵容知道林噙霜在盛家的一举一动,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而提起小儿子,看着旁边的大外孙,林噙霜满眼都是慈爱和笑意。
“都好,都好,阿娘一切都好,小七已经快三岁了,这臭小子皮的很,正是猫嫌弃狗厌的时候,带来太吵了,你哥哥已经揍了他好几次了。我在府里一切都好,如今柏哥媳妇管家,对咱们也十分宽容,去年她生了一个儿子,你不还送了礼吗?家里也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心。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林噙霜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儿,安陵容也静静听着,她心里在算另外一件事,京里那边已经五天没来信了。
看来是时候了。
晚间长枫来接林噙霜时,她让长枫给高夏昔带了一封信。
这夜,赵府如往常一般,后半夜却突然闹了起来。
府里顿时灯火通明,喊打喊杀的声音,还有伴随着大叫的吵闹声传来,安陵容急忙抱起孩子,而赵璟则是披上衣服摸了自己的长刀护着她们。
“官人,我们无事。你快去护着父亲吧!”
这时北苑的人也都醒了急忙来安陵容这里护着,安陵容见这边没事便让赵璟去赵宗全那里。
他可不能死了!
“好,我去去就回,你们不要乱跑。”
赵璟犹豫片刻道。
只是他这一去便是一夜未归,第二日安陵容让人打探消息才得知,昨夜有贼人闯入府里,伤了赵宗全和赵策英父子。
赵宗全还好,听说赵策英因为饮了酒导致行动不便,逃跑时撞到了贼人的刀口上,断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