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怨毒发狠的眼睛直刺沈雪环,项蓁当然信她,也狠狠瞪了过来。
沈雪环柳眉紧蹙,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副面孔,配上娇柔的语气,别说男人,女人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替她打抱不平。
“江小姐你别乱说,沈二小姐行为端正,品性高洁,跟你这不要廉耻的人哪里沾边了?”
“就是,沈二小姐身体差,又不会武功,这事谁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制住你呢?”
这话说的都没错,也不存在偏颇,于是大家越说思路越清晰了。
“之前博林宴,江小姐不就因为沈二小姐才被逐出宫嘛,她肯定是因为这事记恨着,故意污蔑沈二小姐。”
“太不要脸了吧,自己跟男人私通,还把脏水泼到别人头上,以后要离她远些。”
项蓁脸色更难看了,使劲瞪了江蓠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们都少说两句,这事太奇怪了,大白天怎么会有陌生男人闯进师院?肯定是有人串通过,你们怎么知道江小姐就不是受害者呢?”
“夫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段天娇很惊讶,没想到她会当这么多人的面出尔反尔。
“我是夫子你是夫子?”项蓁瞥了她一眼,“你不会跟那个狗男人有什么关系吧?敢阻拦我彻查这件事?”
“我当然没有。”段天娇一脸嫌弃。
“那夫子想怎么查?学生们几乎都在这了,我们完全配合。”有人问道。
项蓁装模作样安慰江蓠:“江小姐,你别哭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本夫子给你做主。”
江蓠咬咬牙,以后她在京城肯定声名狼藉了,那沈家老二凭什么还能清清白白高高在上?她今天就算死也要拉这女人下水!
“夫子!就是她,她沈雪环不要脸,大白天跟男人私相授受,被我发现了,我转身就跑,谁知道她会武功,强行把我扔给那男人糟践!”
“夫子!我以后没脸活在世上了,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把真凶伏法的消息烧给我啊。”
说完,江蓠悲愤交加,一头朝石头上撞去。
“住手!”
长鞭一下卷住她小腿,段天娇把人拽了回来:“你要死也说清楚,少在那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相,这么着急反驳是因为她说对了吗?”
项蓁拦住江蓠,一双眼睛扫视四周,突然盯在沈雪环头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江蓠同学的话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沈雪环被她盯得寒毛直竖,头一次看见她满心算计,眼如蛇蝎的模样。
“既然江蓠说沈二小姐会武功,大家说她不会武功,那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倘若沈二小姐真的会武功,那江蓠被人陷害失身之事,就水落石出了。”
她目光咄咄逼人,分明另有算计。
她才不管那女人会不会武功,要是真会,正好坐实了陷害的事实,要是不会,那就算把她活活打死,上头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知谁递来一根马鞭,用的久了上面都是倒刺,光看一眼就知道抽在身上有多疼。
人群暗自吸了口凉气,同情的目光看向沈雪环。
“夫子,二小姐体弱多病,这不太合适吧?”
“废话,江小姐的清白就不重要了吗?”
项蓁瞪了他一眼,马鞭高高扬起。
“沈二小姐,别怪我狠心,我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啊。这鞭子你且看好了!”
风声呼啸而来,项蓁狞笑着捏紧鞭子,用十成力气朝她脸上狠狠抽去。
这一下要是抽中了,女人的脸皮刮掉一整条肉,彻底变成一个难看的丑八怪。
没了这张脸,看她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啪!”
马鞭突然绷紧,好像被人紧紧拽住,停在沈雪环脸前三寸的地方。
项蓁脸色一变,立刻尖叫起来:“她真的会武功,江蓠肯定是被她陷害的!”
人群异常安静,没人附和她,也没人敢动,他们大气都不敢喘,默默看着站在沈雪环身后的人。
哪怕看不见那张矜傲贵气的脸,单看视线里乌黑绣金纹的袍子,沈雪环也知道来人是谁。
她松开背在身后的手,缓慢呼出一口气。
还好没出手。
李壑陵的到来把气压降到极致,他只是扫了全场一眼,就有人害怕的抖了起来。
马鞭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扯下,指尖一松扔进草里,锐如刀锋的眼睛直刺项蓁头顶。
“一个中场休息,你们搞出这么多花样,都想退学回家吗?”
项蓁嘴角一撇,油然生出一股委屈。
他怎么老护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除了一张脸哪里好?他怎么就不能把目光分给她一些?
“王爷英明,我也是秉公处理才会对她出手,您自己看看,好好的师院让她弄成了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
被她一提,李壑陵这才看到旁边衣衫不整的江蓠,不仅衣不蔽体,颈上、腿上,露出的皮肤还有点点红痕。
他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子,这痕迹怎么来的自然清楚。
突然,他垂眸扫了沈雪环肩膀一眼。
怎么忘了还有这么关键一个证据。
她不是不想承认身份吗?那看到肩上的咬痕又该怎么说?
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喉结突然滚了滚。
沈雪环对这些毫无察觉,只是奇怪为什么有一束目光盯在自己头上。
她转头看向李壑陵,他依然是面如冰霜,脊背挺直,只不过目光盯在草地凌乱的痕迹上。
“项夫子,你从始至终都只听江蓠片面之言,可给过我辩驳的机会?”
沈雪环轻蹙眉头,绞着手帕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你少装无辜了,事实就摆在眼前,江蓠难道还会用自己的名声清白来陷害你吗?”
一滴泪突然滑落,沈雪环凝眸擦拭,我见犹怜的模样楚楚可怜。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师院这么多人,江小姐偏偏咬定是我害得吗?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不说了。”
“那男人跟江小姐本就是相好,入院时就被我撞见过,她怕我乱说,正好博林宴上还有旧仇,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她自然咬定这事都是我唆使的。”
“王爷,您深明大义,一定要替雪环做主啊。”
她转身行礼便跪,男人下意识接住,自然而然握上了她的手,自己都没察觉到不妥。
项蓁瞬间被刺痛,目如匕首射向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