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二年三月十二,陕西省汉中府略阳县铜钱坝
华阳大酒店宴会厅
华老栓的酒宴设在一个大包间里,十人台的一张圆桌,客人却只有三位,房间里显得空旷。
华老栓是个煤老板,他与王启年是老相识,一直给王启年的铁矿山供应煤炭。
只是之前的用量很少,一年从王启年手里赚不到一二百两银子。
现在不同了,华阳集团的煤炭需求大增,每年数万两银子的采购量,让华老栓成为华阳集团数得着的几个大供货商之一,也借此赚了不少钱。
华老栓站在门口,恭敬地邀请客人们入席。
王启年和曹管事他自然都是熟识的,看见穿着工作服来蹭饭的蓝采和跟着进门,他便客气的相询。
王启年一手搂住蓝采和的肩膀往里走,一边骂道:
“老华,你真是白长了一双狗眼!
也不知道你是哪世修来的福气,
今天呐,我把蓝道长给你请来了,
别愣着啊,快来拜见!“
华老栓一听,顿时大吃一惊。
他一直与华阳集团做生意,对蓝道长自是久闻其名,却未见过真人。
传言中蓝道长乃是得道神仙,王启年正是跟了他,才得以平步青云,突然做大的。
华老栓激动万分,慌忙赶到蓝采和前面,便要下跪行大礼,只是他动作笨拙,一撅屁股,倒是先把身后的椅子拱倒了两把。
蓝采和笑着把他拉起来,和蔼道:
“别听老王胡说,咱们这里不兴那一套。”
华老栓恭敬地请蓝采和坐在上首,蓝采和并不客气,随意坐了。
王启年见华老栓有些拘束,便拉他在身边坐下,笑道:
“坐坐坐,老华,
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怎得如此客气?
就咱们几个人,
你弄这一桌子的菜,
怕是得花三五两银子吧?“
华老栓连忙摆摆手,憨厚笑道:
“蓝道长和王总裁都是贵客,
花三五两银子算不得什么!
我老华在娱乐城跟诗诗姑娘睡一晚,
还得花十两银子呢。“
王启年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
“你他娘的要是不会说话,
就把你那张批嘴闭上。“
众皆大笑,气氛顿时轻松融洽起来。
几圈酒过后,华老栓说起了正事。
他请王启年吃饭,并不是纯粹闲扯淡,而是确实遇到了难题。
他的煤矿开采多年,现在华阳集团的需求量逐年增加,他这个供货商做起来很吃力。
为了增加产量,赚更多的银子,他有两个请求。
一是他的煤矿距离河边码头有四五里路,虽然不长,但路况极差,严重影响货物进出,他希望帮他把这段路按照华阳集团的标准重修一下,并且铺上铁轨,以便运煤车可以快速抵达码头。
二是煤矿坑道内积水严重,非常影响煤炭产量。他请求帮他想办法,把这些积水排出去。
听了华老栓的解释,王启年笑道:
“不服不行吧?还是我老王有先见之明,
今天直接就把蓝道长给你请来了,
这事啊,还得他老人家拍板才行。“
华老栓连忙站起身来,给他俩端酒布菜。
蓝采和又问了他煤矿的一些详细情况,才道:
“修路铺铁轨倒也不是啥难事,只是工程量不小。
至于积水嘛,弄几台蒸汽机过去,不停往外抽水就行了,
反正你们是煤矿,烧煤又不花钱。“
王启年问:
“老华,听见没,这工程可不小,
你准备掏多少银子?“
华老栓憨厚道:
“我的老底也瞒不住王总裁,
我准备把这两年赚来的一万两银子都填进去,
你看够不够?“
王启年看向蓝采和,蓝采和想了想,点头道:
“差不多吧,大差不差。”
华老栓见他们答应了,很是高兴,连忙又敬了一圈酒。
他虽然生得憨厚,但算起帐来却豪不马虎,别看现在要花一万两银子进去,煤矿产量却是要提高三五倍,估计半年,最迟一年,就能够连本带利赚回来。
王启年玩笑道:
“老华,你原本多老实的一个人,
听说你如今可是学坏了,在浪淘沙都有了诺大的名气。
是不是这两年银子赚得容易?
咱们做买卖的,还是要勤俭节约过日子嘛。“
华老栓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
“是是是,王总裁教训的是,
近来去浪淘沙确实勤了些。
你是不知道啊,我原本也以为,
只要熄了灯,所有女人都一样,
前次去了浪淘沙试过以后,才知道大错特错。“
浪淘沙娱乐城也是张京生在负责经营,为了提高服务档次和质量,特意从汉中城挖过来了诗诗和香香两位花魁。
华老栓喝了酒,不再那么拘束,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向王启年和蓝采和讲述两位花魁各自的妙处和不同。
他说的眉飞色舞,嘴角流沫,猥琐至极。
两位总裁听得口干舌燥,心烦意乱,只好站起身来,相携出门如厕。
厕所在楼层最边上,很大的一间。
两人并排站在小便池前,正尿得酣畅,从外面嘻嘻哈哈打闹着进来了一群人。
他们都穿着崭新的飞鱼服,腰挂绣春刀,正是史真香一伙儿。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午,这帮人养足了精神,也在这里吃晚饭。
他们喝了点酒,一个个极为亢奋。
小便池不够长,这么多人并排站着,就显得有些拥挤。
王启年即将尿完时,肩膀上被方脸大汉狠狠撞了一下。
这一下非常突然,王启年哎呦一声,一个趔趄,直接被撞歪了方向,把持不住,半泡尿正好射在了蓝采和的裤子和鞋上。
蓝总裁大喝一声,向后跳开两步,低头看时,却见王总裁的尿很黄,且多泡沫。
四个锦衣卫见他俩的狼狈样,顿时笑作一团。
史真香的笑声最响,还边尿边抽空说:
“哈哈哈,
对不住啊对不住,
我等糙汉子,
撒泡尿都撒不好。“
说完又是大笑,还浑身一晃一晃的,嚣张地吹起了口哨。
蓝总裁大怒,立时就要发作,但看到这四个人的装扮,只好咬咬牙忍了。
他阴沉着脸,掏了一张纸,在鞋上胡乱擦了两下,,随手扔进了纸篓。
洗了手,走出厕所,二人没回包间,而是直接上楼去找到张京生。
看到突然造访的两位总裁,张京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等到他听了蓝采和刚才的遭遇,顿时也是哈哈大笑。
他把蓝采和推出屋子,嫌他骚气,让他赶紧回家换衣服。
并且告诉他,这几个锦衣卫,已经有所安排,请总裁们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