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高凡急忙往文皇帝身边走了走,被文皇帝一个手势止住了。
“朕还死不了,蔡正,你身为首辅,你说吧,户部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蔡正急忙弯身禀告。
“皇上,鲁大人所言数字真实。”
文皇帝差些气晕过去。
“为何,只有这么点银子了?”
文皇帝怒吼。
蔡正不急不慢说道:“皇上,大新每月的收入在三百万两左右,抛去必要的开支,每月也不过结余几十万两,若遇到大灾大难,往往是入不敷出。”
新国的收支情况,文皇帝自然也知道。
“去年年底尚有一百八十万两,为何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了?”
文皇帝继续问道。
蔡正道:“年底,正是花钱的时候,再加上皇上的六十寿诞,花钱的地方更多了,所以,”
文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也就是说,这钱,大部分都花到真的寿宴上了?”
蔡正低了低头,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文皇帝扭头看向了太子司马威。
“太子,朕的寿宴是你负责的,你说吧,花了多少两银子?”
司马威急忙走了出来。
“父皇,其实,也没,没花多少钱。”
听着司马威吞吞吐吐的语气,文皇帝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太子,朕要你说出真实的数字来,不然的话,你就是欺君。不要因为你是太子,朕就不敢处罚你。”
司马威听出了文皇帝话中的分量,不敢隐瞒,如实说道:“共计花费二百一十万两。”
“什么,二百一十万两,这么多,钱都花哪了?”文皇帝吼道,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儿臣这里有一份清单,请父皇,过目。”
司马威将清单交给了文皇帝。
这次文皇帝寿宴,为了彰显孝道,特意从全国优选了三千多位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这些老人从住地来到星辰城,来往所有的花费朝廷全包了,再加上赏赐,平均每人花费二百余两。
另外,星辰城城墙修补、街道修葺、官道拓宽,这些花费近百万两。
寿宴那天,各地赶过来的老人,加上文武百官,后宫佳丽,将近六千人就餐。
单单这一天的花费就接近二十万两。
文皇帝拿着清单的手在抖。
他这个皇帝一直倡导节俭过寿宴,这都节俭到什么地方了?
直直的看着太子。
这个太子是为了他这个皇帝老子,才大手操办的。
若因为这个责怪他,恐怕他不会服气。
为何抚恤金没有发放到位呢?
看来是挪用了。
这是很严重的大事。
“太子,朕都说了,边关将士阵亡的抚恤年底前发放到位,如今没有发放到位,那些钱是不是都被你挪用,花到朕的寿宴上了吗?”
司马威跪在地上。
“父皇,您的六十寿宴,儿臣必须办好。当时,正在拓宽星辰城的街道,修补城墙,急需用钱,儿臣暂时挪用了下。”
啪!
文皇帝重重的在龙案上拍了下。
“愚蠢。那是北靖王麾下几千将士的卖命钱,是抚恤他们为国捐躯的,岂能挪用?若是让这些死去的将士家属们知道,朕的太子挪用了这些钱,给朕过寿宴,修宅子,他们会怎么骂朕?
这事要传到边关将士耳朵里,谁还会给大新卖命?没有这些将士守卫边关,北凉的铁骑早就打进来了,我们还过个屁寿宴。”
见文皇帝暴怒,司马威的身子匍匐的更低了。
司马武暗暗得意,太子这个跟头栽的,他永远站不起来了。
还必须加点火。
当即启奏道:“父皇,儿臣已知会兵部了,要好生安抚那些激愤的家属们,万不可生乱,抚恤金,很快就会下发的。”
“很快就会下发,下发个屁呀,国库就四十万两银子了,这点银子,还不够各级官员的俸禄。瞒着朕,接着挪用啊,把大新掏空才好。”
此时满朝文武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替司马威说话。
包括太子党人。
其实,文皇帝也知道,将过错都归功在太子身上,有些不公。
但毕竟太子是做主的,没有他拍板,谁敢挪用国库之银。
但那是阵亡将士抚恤金啊!
这个太子,做事毫无大局意识,这怎么行?
文皇帝越想越心烦。
忽然看到了低着头的司马阳。
此时的文皇帝已经知道了昨天夜里,司马阳花费万两银子,请金玉良缘全体宾客喝酒的事情。
如今国库都空虚成那个样子了,他还如此奢靡,简直可恶。
“司马阳,你出来。”
司马阳急忙走了出来,弯腰:“父皇。”
“不要叫我父皇,司马阳,你挺有钱的啊。”
司马阳神色一怔。
心想我确实有钱,具体多少,我自己都不清楚。
难道老皇帝知道了?
我隐藏的很深,老皇帝不应该知道的啊!
“儿臣只挣亲王俸禄,勉强够用,哪有钱啊。”司马阳回奏。
“哼,没有钱,能出手就是万两多银子,请所有人喝酒吗?朕的国库,恐怕还没有你钱多吧?”
司马阳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父皇,是北凉公主小看儿臣,斗气之下才做出的疯狂之举,花完那些钱,儿臣已经是穷光蛋了。”
“变成穷光蛋,那也是你自找的,刚才你紧蹙眉头,在想什么?”文皇帝问道。
“儿臣在想如何替父皇分忧。”
“那你可想到了?”
“想到了。”
“奥,那你说说吧,如何替朕分忧?”
司马阳刚才确实想了很多。
一者,太子司马威深陷危机,如果此时站出来替太子说话,必会获得太子一派的好感。
二者,想法将那八十万亏空补上,老皇帝必会刮目相看。
“父皇,儿臣要做两件事,替父皇分忧。”
“奥,你说吧,那两件事?”
“第一件事,儿臣要替太子哥说句话。”司马阳说。
闻言,司马威顿觉心中暖哄哄的。
文皇帝示意司马阳直说。
司马阳开口:
“父皇,太子哥所花的二百余万两,都花在了该花的地方。邀请全国老人到来,单单此项花费几十万两,彰显了大新的孝道,花的值。
星辰城城墙年久失修,加上去年夏季雨水大,地基泡水严重,有不少地方倒塌,趁此机会都修葺好了,虽然花费了巨资,却保证了星辰城固若金汤,乃长远利国利民之举。
寿宴哪天的花费,那都是必须花费。皇家有皇家的气派,自然不能让老前辈来吃碗面条就回去。但所供应菜肴菜品,无不经过我太子哥严格把关,没有过分的山珍海味,处处体现节俭二字,又恰到好处。
这二百多万两,都花到了刀刃上,我太子哥没有中饱私囊一分,不该如此责骂。诚然,挪用了阵亡将士的抚恤金确实不对,还好时间不长,还可以弥补上。”
司马阳的劝说让文皇帝脸色缓和了很多。
司马威暗赞,老九啊老九,真是够哥们。
公孙仪不必说、太师王伦、以及户部侍郎等很多重臣,武将,都是太子的人。
无不向司马阳抛过去个感激的眼神。
文皇帝道:“老九,你说可以弥补,怎么弥补?”
“父皇,儿臣所说的弥补,就是三天时间为限,将八十万两的银子补上,然后发放完毕。”
三天?
司马阳说的时间,让大殿内的文武大臣无不惊讶。
包括文皇帝。
司马武插话道:“九弟呀,看来你私房钱不少,所以才敢说三天。三天拿出八十万两,九弟可真是富可敌国啊!”
“二哥,朝堂之上,可不敢乱说,小弟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莫不是要从国库调拨吧,呵呵,国库也没钱。”司马武说。
“小弟也不从国库调拨,这八十万两,小弟不动用国库一分钱。”
司马武哼了声。
“九弟,朝堂之上说疯话,是昨晚的酒喝多了至今没醒吗?”
公孙仪提醒道:“西昏王,这里是朝堂,可不敢放浪形骸啊!”
“太傅,我岂敢在朝堂上胡说八道。”司马阳说。
“三天,八十万两,不动用国库,这,”公孙仪摇了摇头,他本想说这不可能。
转念想,说的太直接,那就是小看西昏王。
且看文皇帝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