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翠娥指了指司马阳。
“无话可说了吧,你还苏台折柳,自比文人,觉着自己很有文化,是不是?那就让柳元公子陪你玩玩文化。”
一位穿着白色长袍,头上戴着幞头的公子哥走了出来。
此人长的异常白净,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柳公子才高八斗,疯狂展现你的才华,灭灭此人的威风吧。”薛翆娥叫嚣着。
“行,既然薛妈妈这么说了,那我就陪这位兄才玩玩。”
司马阳脸上全是不屑。
作为前世名校的高材生,司马阳也曾学过古文化,他自负积累还行。
“说吧,玩什么?”司马阳问道。
“既然到群芳阁了,你我各为群芳阁做一联,让大家评价一下,如何?”
“可以。”司马阳毫不犹豫的答应。
柳元凝着眉头想了起来,突然眼睛一亮,脱口念道:“群芳花争艳,夜夜销魂,客是三夜未归。”
柳元作罢,大厅里一片叫好,更是有声音调侃起来。
“哈哈,柳公子这联是切身体会啊。”
“谁都知道,群芳楼的小仙儿,让柳公子三夜未曾离床。”
听着周围的污言碎语,苏绣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里真是个肮脏不堪之地。
柳元向司马阳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脸挑衅道:“来呀,兄才,该你了。别有压力,刚才,本公子也只是随口做了一个而已。”
司马阳哼了声。
“有什么压力,你这联立意浅白,低俗不堪,我都懒得予以评价。虽然这群芳楼是不堪之地,但也应该做出立意高远的联来。”
“呵,立意高远,你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你做出来啊,让我看看是多么的立意高远?”柳元嘲笑道。
司马阳冥思了一会,脑海里回忆起前世遇到的佳作来,随便改改,那就是佳句。
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我对群芳烟笼寒,霜打花柳,都是三生薄命人。”
司马阳这首联做出来,在站的十几名烟花女,无不是红了眼圈。
她们几乎都是穷人家的女儿,生活过不下去,才沦落到这烟花之地的,可以说,都是薄命之人。
身为女子,苏绣月对那些步入红尘中的女子,自然也是怜悯不已。
司马阳能从青楼女子的角度写那副对联,可见他的想法与众不同。
她轻轻赞了句。
“写的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有一句,叫做可怜一片水落花,倾入红尘污泥中,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没有人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听到苏绣月的所做诗联,司马阳回首,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听到司马阳做的对联,老鸨薛翠娥一脸的不满,微微翻了翻白眼。
“小子,谁让你做这样的对联的,你就是在蛊惑人心,让我的姑娘,怎么安心做生意?”
司马阳决定再教训教训这嚣张的老鸨。
“若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做生意,包括老板娘你。你这个岁数了,丰韵犹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吧,曾经肯定也想着找个如意郎君,
相夫教子,可惜命运弄人,最终沦落红尘,万人偿唇。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你不觉着空虚不觉着寂寞冷吗?”
司马阳的一番话,说的薛翠娥一愣一愣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逝去的的年华和即将来到的老年,我确实感受到了空虚寂寞冷。
冲着司马阳摇了摇头。
“我那不那样,管你什么事?”
司马阳哼笑一声。
“自然不管我什么事,毕竟,你这把年纪已经没人要了。可是,在立的姑娘不同,大多数岁数还小,人生路还长着呢。”
一番话,说的周围的小姑娘不断落泪。
薛翠娥暗暗着急,谁也没想到,眼前的小子这么能说会道。
人心,全让他蛊惑乱了。
姑娘们还怎么接客?
柳元冷冷一笑。
“好家伙,让你出来是比试才华的,不是让你做姑娘们的思想工作的。这兵荒马乱的乱世,姑娘们在这里,不但身心愉悦,还有口饭吃,出去了,姑娘们都得饿死。
西昏王在蛮州那一套,根本不适合代州。刚才,你我比试了一副联对,你略胜一筹,下来,我们玩个鹤顶格如何?”
苏绣月根本没有踏足过青楼,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鹤顶格。
她想,司马阳知道吗?
司马阳摇着玉骨扇,笑道:“鹤顶格,就是把名字镶人一幅联中,这是烟花女子惯用的法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苏绣月忍不住问了句。
“说白了,就是身份的象征,便于顾客找到,和翻牌子差不多。”
苏绣月微微翻了翻白眼。
“你怎么对青楼规矩那么熟悉?”
司马阳压低声音:“我是蛮州秦香楼的老板嘛。”
“不学好。”
“呵,如果我要不学好的话,那我就不会改造青楼了。”
司马阳转身,笑看着柳元。
“来吧,抓紧时间玩,今夜,本人要吊打所有代州才子。”
被司马阳挑衅,柳元心中的斗志彻底上来了。
“哼,真是吹大话,薛妈妈,出来五位姑娘。”
薛翠娥点了点,走出五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来。
“柳公子,就他们五个吧,分别是花姑、梦魂……”
薛翠娥一一说了她们的名字。
柳元记住了这些姑娘的名字,一脸挑衅的看着司马阳。
“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始吧,头一局,咱们玩鹤顶格,我说头句吧。花开有期未有期。”
司马阳脱口道:“那我对,姑盼郎归郎未归。”
柳元头一字是花,司马阳所对第一字为姑,正好包含了花姑的名字,正是鹤顶格的要求。
这不但是对文学的格式的考验,也是对文学素养的考验。
柳元一脸不敢不服气。
“第二位梦魂姑娘,我对梦若浮生,不亦说乎。”
司马阳笑了笑。
“那我就对魂消人间,何其惨也。”
听到何其惨也四个字,梦魂微微眯了眯嘴唇。
见司马阳对答如流,柳元知道遇到对手了。
那就加大难度。
“第三位姑娘叫荷花,这句,我们不玩鹤顶格了,我们玩个燕顶格如何?”
司马阳摇开手中的玉骨扇,笑道:“燕顶格比鹤顶格难度还大些,规矩也有所不同,那就是镶嵌在第二字上,自然可以玩了。柳公子,出题吧。”
柳元想了想,说道:“翠荷君子之所爱。”
“娇花美人之雅称。”
司马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手中的玉骨扇摇了几下,说道:“这等嵌字的联对太过的简单了,也就一句话而已,谁都能做上来,我们不妨来加大难度。”
见司马阳竟然还敢主动提出来加大难度,柳元笑道:“我知道你很会玩,这种嵌字游戏确实过于低级,群芳阁头牌小仙儿,善古筝,不妨让小仙儿出来弹一曲,你我各评价一番,如何?”
“小仙儿,就是让你三天三夜不离床的女人吗?”
“小仙儿才华横溢,之所以三天三夜未出,那是被她的才华所吸引。薛妈妈,让小仙儿出来吧。”
薛翠娥笑了笑。
“小仙儿是我群芳阁的头牌,没有百两岂能轻易出面。”
薛翠娥的眼睛看着司马阳,很明显了,她是想让司马阳掏钱。
司马阳自然不会出钱。
“小仙儿出来不出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想让我出一百两,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身为豪门公子,柳元出手阔绰。
更重要的是,他对头牌小仙儿垂涎欲滴。
“薛妈妈,百两,本公子奉上,让小仙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