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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赵小宝询问:“你吃了吗?”

赵小宝眨着疑惑的眼眸,不明白他娘为何要紧张,但也乖巧地摇了摇头。

“不乱次,东西!”

罗氏大松口气,连忙跟白清影道谢:“多亏王妃及时发现。”

白清影将手里的断肠草扔出很远的一段距离,又用帕子擦手,“给他洗一洗,以免染上汁液。”

罗氏刚放下去的一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跟白清影道谢后,连忙抱着赵小宝去河边洗手。

好在这次休息的不远处就有一条河,罗氏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白清影没多停留,只在走之前朝赵盈盈的方向看了一眼。

赵家的其他人也听到罗氏这边的动静,将这些话听入耳里。

赵楚天把赵盈盈叫到面前。

“你是故意为之?”

赵盈盈先前被赵家人教训过,如今胆子变小了许多,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找茬,可她心底仍对这次被牵连流放甚是不满。

她姨娘早逝,拼命讨好夫人才定下一桩还算不错的亲事,就等着嫁过去后享清福,如今却什么都没了。

她不敢再去找萧逸舟的麻烦,看到家里受宠的小侄子在拔草,就动了心思。

若是小侄子死在流放路上,赵家的其他人也会像她一样怨恨萧逸舟吧?

赵盈盈先前去乡下庄子看望旧仆的时候,听人说起过那种开着黄花的是断肠草,一旦误食,轻则呼吸困难,重则致命,只需要五到八片叶子就能放到一个成年人,更别提是刚满周岁的孩童。

但此时被赵楚天喝问,赵盈盈故作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缩了缩脖子,挤出几滴眼泪道:“我也是刚知道那种草有毒!爹,我当真不是故意的,我为何要害小宝?”

只要她一口咬定不认识那种草,谁又能把罪名按到她头上!

再者,赵小宝一点事儿都没有,这件事大概率是会不痛不痒的揭过去!

赵盈盈所料不错,赵楚天看到这个自幼丧母的女儿,心里还是心疼的。

再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应当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他也不敢拿孙子的命冒险,毕竟流放后,赵盈盈就不似先前乖巧听话。

“以后你莫要再跟小宝接触!”

“女儿明白。”

赵楚天吩咐两个姨娘将她看牢了,若是再出岔子,三个人一起罚。

姨娘们生怕出乱子,干脆去找官差要了条铁链,轮流跟赵盈盈锁在一起。

赵盈盈心里烦闷,吃喝拉撒身边都有人,可她惹不起赵家的人,她的大哥二哥还有父亲祖父,她一个都打不过。

万般不满,只能暂且藏在心中。

……

下晌赶路的时候,惠太妃时不时地问起距离新石县还有多远的距离,面上是藏不住的激动。

白清影没明白惠太妃为何会激动,萧鸿雁也没在新石县养伤啊。

不等她开口询问,惠太妃就为她解了惑。

“你门舅父在新石县做县令,我与他已多年未见,不知他如今是可还安好。”

比起惠太妃的激动,萧逸舟表现得就要平静很多,眼神里甚至有几分漠然。

萧逸舟一年前回京的时候曾路过此地,与他的舅父殷伯方见过面。

他原以为被他母妃惦念多年的舅父,见到他会很亲近,可他见了才知道,舅父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升官的事。

母妃当年受父皇宠爱,但她不似其他嫔妃觉得受宠是好事。

她不敢让娘家人做太高的官,因此在父皇询问她的时候,她为舅父选了新石县县令这一官职。

在这之后的十几年,舅父始终在新石县,没有调任过。

看清楚舅父的态度后,萧逸舟对他就不报任何希望,她的母妃却没有,分明多年来舅父没少在送进京城的信里提到过升官的事,母妃仍认为舅父待她是有感情的。

只怕这次要让母妃失望了。

萧逸舟没说话,只是默默看了眼白清影。

白清影感受到他藏着故事的眼神,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接下来赶路的时候,白清影将脑海里的记忆翻了又翻,勉强想起来好像新石县的县令殷伯方跟北夷勾结,通敌叛国,是以北夷进犯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了新石县。

殷伯方应该就是萧逸舟的舅父。

记起来这些后,白清影就明白为何萧逸舟是那副表情了。

恐怕萧逸舟早就看出来殷伯方是何种人了。

惠太妃激动了一路,往日赶路她经常走着走着就没多少力气,如今却直到天色擦黑,她还精气神饱满。

白清影看的都有点于心不忍,若是惠太妃发现她期待相见的亲人不是她想象的模样,该有多心寒啊。

不过白清影很快又想,惠太妃当真看不明白吗?

这种可能性不大。

惠太妃先前毕竟是先帝宠妃,后宫里嫉恨她的人无数,她能安然无恙地在后宫生存,还盛宠不衰,怎么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想来惠太妃应该是不想将家人想成那副淡薄模样,因此只要不是做出让她彻底心寒的事,她都愿意将家人看得重要。

天色彻底暗下来前,流放队伍赶到新石县城门外。

与先前一样,流放队伍在县城外休息,待明日天亮再穿过县城继续赶路。

惠太妃自从队伍停下来后,就一直紧盯着城门的方向,期待能看到她想见的人,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不知等了多久,看到城门有一辆马车驶来,惠太妃面上带笑地抬手指着马车,“逸儿,定是你舅父来了!”

白清影看了眼她身边慢条斯理吃着晚饭的萧逸舟,也沉默着没说话。

这句话惠太妃已经说七八遍了,只要有车出城,不论是马车驴车还是骡车牛车,她就以为是殷伯方。

发现不是后,惠太妃只会短暂的遗憾一瞬,然后又紧紧盯着城门的方向。

萧逸舟和白清影不好多劝,就只能任由惠太妃抱有期待。

这次,马车确实在流放队伍前停下。

一位身穿绿色官服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

男人体态丰腴,五官与萧逸舟有五分相似,因而也算得上俊美。

他眉眼带着笑意,视线在人群中搜寻,随后落在惠太妃和萧逸舟身上。

“阿容,逸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