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从头到脚被三根绑带固定着,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且贴满着数量三十以上的探针,又看着刚刚从我右臂抽出的足足一两的血液,心里暗骂,这姓何的真的是坑我上瘾啊!众目睽睽,被看光了!早知道,我半道就算摔断腿也要跳车!这我要吃多少腰子才能补回来啊!
四周仪器的指示灯不时闪烁着,伴随着滴滴声,我勉强认识一个心跳脉搏检测仪,那个是什么?怎么这么像起搏器?我靠!这是有什么危险随时给我通电的节奏么!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脉搏正常。”旁边一个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我侧过头,一双大大的卡姿兰,长长的睫毛随着眨动一颤一颤,就这双眼睛我都能看一年!可惜眼睛下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口罩,在白色的护士帽下,也只能看到一半的刘海,严实的护士装领口露出的一圈深绿色,让我知道了这也是一个兵妹子。
干脆穿防护服得了,那样密封效果更好!不过就算捂的再严实,这双卡姿兰的效果也没打折扣。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咋没看到?诚实的我就问了出来,“嗨!大眼妹!对对,就是你,来了也不打招呼,方便加wx不?”
“郭主任,接下来可以进行超声检查了。”大眼妹没有理我,停下手中的记录,其他人也只是多看了一眼。然后我就被推进了旁边一间带有放射危险标志的大铁门里。
所有人都退出了放射室,只留下绑在床上的我和两名身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其中并没有大眼妹。
这病床的床板可以自由拆卸,更神奇的是,每一台我叫不上名的仪器都有可以安装床板的凹槽。
随着医护人员不停的忙碌,我被横平竖直的推来摆去,还不时来一句“抬头!”“挺胸!”“收腹!”“提臀!”等要求。这是正经医院么?
一通折腾,我终于被推了出来。
何队长和那名军官等在外面,看到我被推出来,就一起过来给我松绑,那扑克脸竟然还笑着打趣我,“呵呵呵,你小子咋蔫了,不像你风格啊!”
我没好气道,“大哥!你光膀子进去锁上门照二十分钟试试?恐怕得当场变异!这算是完事了?”
“还要做个脑电波,然后就完事了。”
没等发牢骚呢,一个熟悉似黄莺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报告,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郭主任让两位领导过去!”
转过身,正是站的笔直的大眼妹,那卡姿兰一闪一闪的,我嘴贱模式立刻开启,“大眼妹子!又见面了哈!考虑的怎么样?你的wx号…不!电话号多少啊?不给么?没关系,一会一起吃个便饭先培养培养…啊~~!”
老何一脚踹在我屁股上,给我来了个二哈啃粑粑。“滚去穿衣服!小混蛋!”
大眼妹捂嘴,咯咯咯的。
何队长呵斥,“不许笑!我们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古香古色的三层小楼,朱老坐在二层的一间书房中,正在翻阅着文件。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不急不缓。
“进来!”朱老的声音充满威严。
一名身穿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面容削瘦,如刀削斧凿,无须,眼神坚毅,行走间似有风云浮动。
“朱老。”男人低头行礼。
老人放下手中文件,颔首道,“辛苦你了,辞灵,情况怎么样?”
整理了一下思路,男人开口说道,“截止今日,可欣那里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异象,我已另派人手暗中保护。至于楚骁逸,医院刚传来消息,检查结果同样一切正常,八天的时间,对于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可欣那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需暗中观察即可,至于楚骁逸,留守人员亲眼看到他,并一路跟出鼎城,他所展现的速度、爆发力,完全超出检测结果。且所有摄像头,都没有留下他的影像。”这个男人说完后立刻抿起嘴,好像不太习惯一次说这么多话一样。
“所以你准备要亲自去测试一下楚小子那里的情况?”朱老拿起一只搪瓷杯,抿了一口。
男人点了点头。
朱老考虑片刻后道, “我同意,毕竟事关重大!但,不管结果怎样,你们特办都要采取温和的方式和他接触,交流,不要太过激进,避免引起他的反感,更不要伤害到他!”
“另外,我已经和鼎城那边说好了,他们的校属医院,将会由你们特办继续严密布控。唉…可欣从实验室带走的东西,还是没有找到。”
男人认真听完,只是点点头。
“关于丢失的东西,我会亲自同上面讲,责任在我啊!……我们尽力吧,可以的话,这件东西还是要找回来的。楚小子那里,就按照我的意思办吧!不要为难他。”
“是!朱老。”
“去忙吧。”
男人行礼后,缓缓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门外已经是空无一人。
我走出医院大门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看着我一头扎车后座上,一句话都没有的窝在那里,扑克脸终于咧开了嘴,“怎么?又蔫了?”
“饿得!都几点了!这下彻底完事了吧?我的亲哥,可以去吃饭了吧?”我没好气道,心想刚刚应该走慢点,至少把大眼妹号码要来。
“不急,再等个人,马上就过来了。”
我一下子跳起来,“老何!你没完了是吧!一下午又是抽血又是拍照,要不是看在银行卡的份上,早就不忍你了!不走是吧?我走!”我一把拉开后门,作势就要下车,可副驾车门也同时开了,我瞅了一眼,无声坐回原位,前后车门一起关闭。
为啥呢?因为上来的是卡姿兰大眼妹!她依然带着口罩,整齐且精干的短发,再配上绿色的军装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英姿飒爽,颀长的玉颈和粉腮同样的白皙似雪,让我看出她并没有使用化妆品来修饰肤色,军人嘛,好像也是不允许化妆的 。
“哈哈,你小子不是要下车么?怎么?后悔了?”何队长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作妖。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婶婶能忍我叔也忍不了,“老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干嘛这么急着吃饭呢?我就说在等一下吧,唉 !男人的风度啊!”说话间,我不着痕迹在裤腿上擦了擦手,然后伸出,露出自认为最为潇洒帅气的微笑,“你好,我叫楚骁逸,本市十大杰出青年记者,今年24岁,单身,性格幽默开朗,存款丰厚,请教大...小姐姐芳名。”
“咯咯咯~~”大眼妹笑得花枝乱颤,卡姿兰一闪一眨,“哥,你哪里找来的活宝呀?真有趣!”
哥!?我转向何队长,脖子有些僵硬 ,看到他一脸铁青。
“我妹妹,亲的 !”
卧槽!当着亲哥的面,调戏人家妹子,我这是茅房点灯的节奏啊!不过看这俩人的眼睛,长得不太像啊。
“你好,我叫何婷婷,23岁,上尉,职业军医。”说完左手摘下口罩,右手和我握在一起。
鼻子小巧挺秀,樱口齿白唇红,双眉如画,尖巧的下巴,再配上一双卡姿兰,极品!小手柔若无骨,温润如玉,绝了!
“婷婷,我决定了,吃饭请客的事情怎么能让我大舅哥掏钱呢?我请!”我一甩锈发,十几片头皮屑飘下。
“大舅哥?”大眼妹一脸茫然看着我。
“你给我放开!”咆哮声中,一个暴栗敲在我头顶。
我哎哟一声缩手抱头,“大舅哥,不要总是打人家头,真的会傻掉的!到时咱妹子咋办啊?”
“哥,我们还是把他扔下车吧,好吵!”说完就去拉车门,竟然还拉开了!车还在开着,不低于80迈!
“婷婷我错了!以后家务我干!衣服我洗!孩子我带...嗷!”话没说完,就又吃了一记暴栗,来自大眼妹的。
“再乱说试试!”
我看着再手扣里乱摸的大眼妹,再看看冷眼旁观大舅哥,终于服软了。心想,不愧是亲兄妹啊,虽然长得像异父异母的同胞,可这喜欢敲人头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辙!我捂着头上微微鼓起的包,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老何啊,这就是你坑我的代价。
“哥!你看!他又笑得那么猥琐!”
我感觉车身又是明显晃动。
在我又吃了六记暴栗,老何三次差点把车开进沟里之后,终于到了市里一家小有名气的海鲜餐馆。
下车后,我鹌鹑似的跟在老何兄妹身后,像极了受气小媳妇。
走到餐馆的走廊中,我后背突然被猛撞一下。由于惯性,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努力稳定身形间,一个身穿深蓝色帽衫,头戴棒球帽的青年从身边快速跑过,跑动间还偏过头,用奇怪的腔调喊着,“对不起对不起!着急!”随后在走廊里拐个弯就不见了。
在这个青年侧过头的时候,一个高高的鼻梁给我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能够确定他不是华国人。
被撞的地方有些疼,尤其是肩胛,就像被小虫蛰了一下,不过那刺麻感正在快速消散 。
我回过神,只见到两双斜眼盯着我,意思就是没事吧?那就别磨叽快走!
怕继续被敲脑袋,我一缩脖子,也没再废话,亦步亦趋再次跟上。
默默的看了一眼小青年消失的方向,我心中一丝熟悉的不安感再次升起。
一个无人的角落,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短而细的针尖上,滴落进一只小巧的玻璃试管中,随后被封住口,和另外一只装着几根头发的试管,一同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