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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右手拿着木棍,左手攀着船舷,就要上来了。

老汉也不推他,让其攀爬上来。

此人的斗笠也歪了,全身的衣服湿透了。

“嘿嘿,臭小子,你会不会游泳?”

这人低着头,扶着斗笠,一下子怒了,“我不会游泳!你这个老头真坏!我说了会给金子,你都不让我上船!”

“这是我的船,你还敢说我?给我滚下去!”老汉满嘴的酒气,熏着这人。

这人自知说错了话,有些惶恐。

他回头一看,离岸已经十米了,不可能上岸去牵马了。

那匹马在岸上“潇潇”叫着。

“下去!”

“你叫我跳到江里去?”这人铁青着脸。

“我不管,你让我不高兴了,我就让你不高兴!”说完,老头推了他一下。

此人被推到了船边,再退就要掉江里了。

郑闺美等人上前劝解,老汉不听。

“我求你了,不要赶我下水。”此人的态度缓和了。

“跪下,给我磕头。”老头指着船板。

“我出身高贵,岂能给你磕头?”此人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

老汉冲上前,把他推到了江里。

“嘭!”

此人掉在了浑浊的江水里,一下子不见了。

老汉站在船边哈哈笑。

忽然,这人又,冒出头来了,伸着双手,“快拉我上去!”

“你跪不跪?”

“不跪!”此人很硬气。

“那你就在江里面待着罢,哈哈,哈哈!”老汉的笑声很大。

郑闺美等人很着急,他们怎知老汉是这样一个极端的人呢?

江水汹涌,此人被江水裹挟着晃动。

此人向郑闺美等人呼救。

郑博望想下去救人,可他不会游泳。

他跺着脚,“你别怪我,我不会游泳,跳下去,就沉了。”

而郑闺美也没下过水,哪敢在江里救人?

她也只能干着急。

至于山民,他慢悠悠地说:“我救你上来可以,但你得给我十两金子。”

江里的那人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别说十两了……就是二十两也给你……”

“快抓住圆木。”郑闺美看到了他身后漂来的木头。

此人侧身抓住圆木,才有了喘气的机会。

“我来了!”山民脱了外衫,跳下江去。

老汉走到船舷边,指着江里的那人,“告诉你,就算你被救上来了,也要给我跪下。”

那人精疲力尽,无力与之争辩。

山民滑动双臂,想过去。

但江心卷来一个漩涡,把他卷进去了。

他急忙抓住漩涡里的一块木板,才游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但还是信守承诺,朝那人游去。

“我的脚,好像被水鬼拉住了,你帮我看看。”那人说。

“哪里来的水鬼?我来看看。”山民扎下水去。

不久,山民的头冒出来了,“是一根烂绳子,缠住了你的腿,我把它扯开了。”

山民伸出胳膊,让他扶着。

那人一手抓着山民的胳膊,一手扶着圆木,“还好没死,你是我的恩人!”

“跟我上船罢。”山民拉着他,就要往船游去。

“我不想上船,上了船,要给老头下跪。”那人还是不愿屈服。

此时,木船距离他们两人只有五六米。

老头双手叉腰,“你想上来,还是得下跪,你若答应,我就把船靠过来。”

那人思虑片刻,还是不肯答应。

山民劝他,“在江里面待时间长了,腿肚子会抽筋的。你看,江水很急,说不定也会被江水冲走。一旦被水冲走,再想上船,也就难了。你不知道韩信忍胯下之辱的故事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那人吹嘘道。

“你既然知道,你就伏低,活命要紧。”

那人忽然感到全身一阵寒意,右腿也开始抽搐。

他脸上的肉也跳动着。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那人虚浮无力。

他的双手松开了圆木。

山民急忙抓住他,喊他,“别闭上眼睛!快睁开!”

那人嘴唇微抖,说不出话来。

此时,山民扭转身子,带着哭腔,“快把船划过来,他不行了!”

“他活不成了,关我甚么事?哼!”老汉不屑一顾。

此时,郑博望出手了,他从老汉的手里抢了两根船桨,把木船滑到了那两人的身边。

郑博望急忙伸出手,把那个虚弱的人拉上来了。

然后,山民也爬上来了。

老头指着郑博望、郑闺美,“他们两个上来了,你们给我滚下去。”

郑博望一拳把老汉打倒,“我还从没见到过你这样冷血的人咧。”

老汉躺在船板上痛骂郑博望。

郑博望一气之下,要拿刀砍死他,却被女儿拉住了。

老汉耍赖,躺着不动了。

“他是酒鬼,别理他。”郑闺女美小声说。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那人,从手上拿出了小药瓶,拿了一粒小药丸,喂到了那人的口里。

一刻钟后,那人苏醒了。

“我还活着?”那人很惊讶,摸着自己的脸。

山民指着郑闺美,“是她用神药救了你。”

那人感激涕零,拿出了怀里的两块小金锭,一块给了她,另一块给了山民。

郑闺美和山民不肯收,那人不高兴了,“必须收下。”

郑闺美和山民只好收下了。

那人指着躺在船板上的老汉,“你这老东西,三番五次刁难我,我今日杀了你!”

郑闺美拦住他,“他喝了酒,犯了错,你该原谅他、而且他是个六十多岁的孤老,杀之不义。”

那人忍住了,“且饶了你!”

那人看向江岸,那匹马已经下了江,想游过来,怎奈江水太汹涌,把它淹死了。

那人蹲下,又大哭起来。

“这是甚么马?值得哭么?”郑闺美皱眉道。

“这是西域送来的宝马,日行千里,奔驰如风。现在它死了,还去哪找这样的好马?”那人的肩膀耸动着。

此刻,那老汉爬起来了,也很会看眼色,知道他们都是狠角色,也不再吭声了。

老汉划动着双桨,朝对岸而去。

起了一阵很大的江风,把那人头上的斗笠绳子吹断了。

大风把斗笠也卷到了江里。

“我给你提一桶水,你把脸洗洗,太脏了。”山民说着,拿了一个木桶到船舷边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