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着急离开,可面前的男人一再纠缠:
“劳烦姑娘再给测个字?”
“今日已经结束,改天趁早。”
司瑶起身收拾东西,语气隐隐不耐。
“别呀,就一个字,你就算再赶时间也来不及了!”
男人的话让司瑶骤然一顿,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玩味一笑:
“既然阁下强求,那便开始吧。”
司瑶把东西重新往桌上一摊,男人像是没察觉到俩人之间的气氛,乐呵呵的自顾坐在桌前,伸手挑了一支笔,司瑶好整以暇,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提笔游龙走蛇,一个大字跃然于纸上,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俗话说字如其人,这句话在这里却没一丝联系,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写出来的字却大气磅礴,威严肃穆。
司瑶扫了一眼,凝眸看着男人:
“字不错,也很有天赋,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
男人随性的点点头:
“姑娘说得对。”
司瑶双手抱胸,语气淡淡:
“目的?”
“我要跟着你。”
这话让司瑶眉头微蹙:“什么?”
男人突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语气认真道:
“我观察了你好多天,自从你行清节那日一进秭归镇,我便知道我要寻的人就是你了。”
司瑶眸底闪过一丝诧色,连她特意选了清明节都知道?
“我要是不同意呢?”
男人神秘一笑,微起身凑近司瑶耳边:
“双魂之躯?很有意思哦。”
司瑶听得心底一颤,不禁升起一股紧张,男人却是一副欣赏的表情,笑着说:
“在下苟欢,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司瑶面无表情的道:
“司瑶。”
男人笑着回道:“幸会。”
“我要离开这,你确定跟着?”
男人绕开桌子走过来轻笑:
“很荣幸成为姑娘的马前卒。”
司瑶见这人油嘴滑舌,口气恶劣道:
“苟欢,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丑!”
男人被司瑶这一句刺的差点跳脚:
“我丑?本公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谁敢说丑?”
司瑶往后退了两步趁他还在滔滔不绝时转身就走,确认过眼神,她遇到一个自恋狂,白白耽误时间!
这人拥有一双阴阳眼,能看到普通人一辈子无法见到的东西,确实,这种机遇可求不可得,天生拥有,却让同道中人颇为忌惮!
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给另一个人!
他一句双魂之躯,让她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丛林中最威猛的野兽不是老虎,给人致命一击的恰恰是隐在草丛中的毒蛇,巧妙伪装,趁其不备的将人置于死地。
不对啊,周瑶死后她才穿过来,江湖上这种情况属于魂穿,再说她还给周瑶立了衣冠冢,经手她送走的阴灵应该不会出差错。
为什么他说双魂之躯?
或许是,他看出来这副身体有过两个灵魂?
眸底冷意一闪而过,又不是她害人性命夺人身体,这一切只能用天意来形容,她跟周瑶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生辰八字也相同,不管是谁,都别想伤害她,包括这副身体!
既然他特意找上门来,那她也不惧,反正她问心无愧,那就各凭本事喽。
男人一圈自吹自夸下来发现不见司瑶人影,面上一点也不焦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真有意思。
随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极其普通的面具戴上,一点也不理会旁人的打量,大摇大摆的朝司瑶离开的方向走去。
此刻,上京,礼王收到了密信:周瑜在返京途中消失不见。
将信纸折好重新装入,唤了汤仁进来议事。
“你如何看待此事?”
“先下手为强!”
“可否具体?”
“等消息传到镇国公耳边时,殿下可谋算的就少了。”
礼王点点头:“与本王的想法不谋而合。”
随后进了内室收拾一番,而汤仁在案前用左手写了一张并非大越字迹的纸条,在礼王出来时双手恭敬的递过去:
“恭祝殿下得偿所愿!”
“这话说的过早,母妃曾提点过,事未成不能宣之于口。”
礼王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得汤仁立即惶恐道:
“殿下恕罪,是愚臣狂妄了。”
“无妨,本殿心里有数。”
这句原本安抚人的话却并没有起作用,汤仁心生懊悔,他怎能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礼王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羞愧,开口道:
“本殿去见周婉,你不必跟着了。”
“是。”
燕归楼,专属包厢内,礼王静等着周婉,眼前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茶香的气味也在整个包厢内弥漫着。
一身珠光宝气的周婉推门而入,礼王原本在想事情,在看到满头珠翠钗环的周婉时,心里嗤笑,这蠢货是把所有首饰都戴头上了?
“婉婉见过殿下,路上走的慢了些,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哪里的话,你能来,本殿自是喜悦的。”
俩人相对而坐,礼王倒了杯茶递给周婉,这番举动让她心里受用极了。
原来周莹那贱丫头说的没错,皇家子嗣尊贵非凡,生于富贵窝长于琼楼玉宇,自然不喜清雅素净的东西,包括人也是。
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是要让殿下喜欢。
“婉婉最近做什么?”
周婉抿了一口茶小声道:
“读一读女书,绣绣花,跟着母亲理理账本,枯燥的很。”
礼王敷衍的点点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故而特意寻找话题:
“上次送你的那本茶集可看了?”
“当然,我还泡给父亲品尝,他夸我用心呢。”
周婉是一点也没察觉礼王的引诱,还细细说了一遍她在镇国公的书房如何如何。
礼王继续道:
“婉婉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通,我这里偶得一张谜题,身边也没个机灵的,要不婉婉拿回去试试?”
周婉眼睛都亮了,竟有些飘飘然:
“让我看看。”
礼王怀着最大的恶意将那张纸条递过去:
“婉婉可不能告知别人,免得本殿被人议论。”
“殿下放心,我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