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
听闻此话的墨途猛地抓住沭不归的肩膀,一双墨色眼眸晶亮,像是不敢置信般。
沭不归被他这种期盼的小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说实话,成不成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关系罢了。
况且从认识到现在,他从墨途身上拿到的好处数不胜数,既然他这么想要这层名义关系,那就依了他便是,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你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墨途郑重其事的握住他的双手,眼中精光闪烁,认真道:
“等我解决掉所有阻碍,定为我们办一场最宏大的婚礼。”
沭不归定定的看着面前英姿勃发的男人,不知怎的,心中再次窜上一股浓浓的不安。
——
大抵是因为他答应一切结束后与墨途成婚,所以这段时间墨途的心情格外的好,并没有阻止他与江煜白通信。
只是偶尔会酸溜溜的提起一嘴。
在江煜白坚持不懈的调查之下,沭不归大概掌握了一些重要讯息。
想要彻底揭露洛誉的真面目,光从他本人身上着手是不够的。
毕竟天水阁阁主水霏语已死无对证,洛誉又已经彻底换血,无法证明他是药人的事实。
想要证明,只能从他唯一的女儿——洛绫身上着手。
药人血脉强大,就算是与外人结合,所生之子也会遗传药人之血。
洛绫是他的女儿,自然就是目前仅有的药人。
“洛绫啊……”
沭不归垂眸,将手中的信件放置烛火上点燃,看着白纸逐渐化为灰烬,他心中思绪万千。
说实话,要对这么小的女孩下手,他是不太愿意的。
可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
只要证明洛誉是药人,那他登上盟主之位的内幕便自动暴露于苍天之下。
可他如何接近洛绫呢?
这无疑是最困难的问题。
想到这里,沭不归就不禁一阵头疼。
想当初他被骗成为洛誉之子时,都没能见上洛绫一面,更别说如今他们早已撕破脸皮,想要见到洛绫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炙热几乎烫伤指尖,沭不归本能松开手,手指已然被灰烬染出一抹深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喃喃自语。
——
最近他见到墨途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沭不归撑着头,看着面前丰盛可口的饭菜。
倒不是他非要与墨途天天黏在一起,而是这些天来,对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足足一周没有见到墨途的身影了。
沭不归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的纾纡:
“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可对方给出的答案始终如一:
“教主只是在同其余弟子修炼,你不要操心了。”
真的只是修炼吗?
沭不归有些怀疑,但面对纾纡,他自然不能直接询问,干脆摊手吐槽道: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努力,我看他就是不想见我。”
“你可不要污蔑教主对你的一片真心!”
听闻这话,纾纡果然急了起来,振振有词道:
“他还不是为了跟你有以后,才这样的!”
沭不归抿抿唇,冷哼道:
“他修炼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让我武功增强?”
“怎么没有?教主就是为了给你最可靠的未来,才想着一统江湖!”
纾纡激动的提高了音量,愤愤道:
“教主原本只想维持现状,是因为你他才提高了目标,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为了我?”
沭不归的笑容渐隐。
墨途想要一统江湖?他打算怎么做?靠武力吗?
武林盟暂且不提,他打算对苍雪庄与唐家堡……甚至是逍遥门出手吗?
“他在哪儿,我要找他谈谈。”
看着沭不归黑下去的脸色,纾纡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拦住他的脚步,支支吾吾道:
“教主他在修炼,现在不方便。”
沭不归停住脚步:
“那他总得休息吧,我就在这等他。”
纾纡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僵硬回答
“教主最近真的没时间!”
沭不归闻言,眉毛一挑,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我看他不是没时间,就是不愿同我见面吧?”
纾纡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他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
可墨途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他真打算攻打四大门派,所以不愿同自己对峙?
可他明明知道,他与江煜白和唐琰交好,况且他们都出自逍遥门,他真的会这么狠心?
思考片刻,沭不归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他总是格外理智又自卑。
他不过是凡尘之中最为普通的一粒尘埃,又怎能与天下相比?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多想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见情况越发的不妙,纾纡立马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生怕再待下去,真就被沭不归将话全数套了出来。
沭不归这次没有追上去。
窗外哗啦哗啦直响,他上前打开窗,训练有素的海东青已然在窗前等待。
取下信件,刚拆开信封,从里面就掉出了一块小小的圆形令牌。
“对抗盟主是长久之事,除魔教外,你也需要有自己的力量,这是我自己培养的一支暗卫队,实力虽不是顶尖,但也能护你周全。”
握着信纸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沭不归鼻头一酸,心中感动不已:
“小白……”
他虽然没心没肺,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不配得到江煜白的好意。
他实在太过于干净纯粹。
这枚令牌,他不能收下。
苍雪庄本就倚仗着财富稳固地位,而如今局势动荡,若被洛誉察觉江煜白在暗中帮他,只怕苍雪庄会成为第二个天水阁。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那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小白身边,必须要有人保护。
正当沭不归将令牌重新塞进信封,想要绑回海东青的脚上时,对方却像是早就知晓他的想法,不给他任何退回的机会,展翅飞远。
看着天边逐渐消失的海东青,沭不归脸上的错愕慢慢化成一抹无奈:
“小白,这也是你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