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瞥了他一眼,不是在看莫言琛,而是在看白子衿。
白子衿许是仗着对方看不到自己,对着莫言琛张牙舞爪,她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莫言琛的放任而被媒体跟拍还被他的粉丝咒骂,委屈突然就上来了,喋喋不休地在莫言琛的眼前数落着他的不对。
导致白练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莫言琛说了什么。
莫言琛有些尴尬,他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所以不太会和女儿相处,平日里接白练过去的时候也只是白练想要什么给什么,这会儿面对女儿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莫言琛只能问白子衿的事情。
得知是他们大老远跑去露营然后发烧了之后,莫言琛对孟缙安忽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
“那个姓孟的竟然把你们娘俩带到那种地方过夜?!”
“莫总昨天连阿练的生日都忘了,还要管我们去哪里庆生吗?”
孟缙安推门而入,两个男人再次碰面,眼中火花四射。
白子衿在孟缙安进来后终于收敛了许多,蔫吧吧地缩在了白练的身侧道:“阿练,怎么办呢……”
她并没有两个大男人为她争锋相对的喜悦,只有自己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的惶恐。
只有阿练能看到她……以后,她是不是就会一直这样呢?
直到自己离开或者消散。
白子衿并不想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那个世界的她很普通,样貌普通身材普通,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失败者。
所以能再次获得新生的时候她立志想让自己向上走,向前走。
她害怕过回以前的生活。
直到有了阿练……让她的生命中有了新色彩。
她所做的一切变得有了意义,不再是漂泊无依的那种感觉。
白子衿觉得自己想要流泪,但自己现在好像没有那种功能,只能欲哭无泪地看着唯一能够看到自己的人,仿佛世界塌了一样。
白练虽然早就习惯了被亡灵偷偷看的感觉,但这么光明正大的只有白子衿一个。
她有点无奈,又不能当着亲爹和干爹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同,只能悄悄地对着白子衿做了一个手势,让她先去外面待着。
让她好好想一想该拿老妈怎么办。
送去领域肯定不合适,魂体脱离躯体后的最佳时间是二十四小时,时间越久,再次和躯体相融后的后遗症就越严重。
所以白练是想让白子衿回去的。
而莫言琛和孟缙安在视线交锋过后,两人都移开了视线,都当对方不存在。
病房里不适合他们大声说话。
孟缙安告诉白练:“不用担心,妈妈没事,医生说睡一觉就好了。”
看着丝毫没有看懂她手势的白子衿,白练有点不确定,真的是睡一觉就好了吗?
病床上的身躯似乎还有一口气吊着,灵魂迟迟不归位意味着这个身体的生命在魂体不进入的第三天,就会彻底死去。
所以她现在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找办法。
找一个可以把白子衿塞回身体里的办法。
白练想了三个。
直接闯进玄灵观,找到罪魁祸首代理人。
去领域问‘高女士’。
最后一个,是最保守的一个。
苍崖。
“抱歉,我没有办法帮你。”苍崖遗憾道。
两个男人已经出去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矛盾了,病房里就剩下白练和白子衿,以及被白练从领域里面弄出来的东山观前观主苍崖。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也许有能力做到,但你知道的,人死后是不能触碰有一些东西的,也相应地失去了一些能力。”
白子衿好奇地看着眼前白头发的年轻人,他是阿练找来的人……鬼,原来阿练在阴间也交到了一些朋友啊。
想着想着,白子衿突然警惕了起来。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会有一些鬼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骚扰阿练?
看着苍崖俊朗的面容,白子衿觉得这男的太非主流了,配不上阿练!
虽然白子衿没有说出来,但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拍戏的时候能带着阿练就带着阿练,让她多看帅哥,不至于被一个长的还不错的白毛迷了眼!
一人一鬼根本不知道白子衿在心里脑补了什么,白练精力全在苍崖所说的话上面。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她死。”
白子衿都要感动的哭了,阿练果然是在意她的。
阿练不介意自己的魂体和身躯长相相差这么多,还说要帮她复活。
她蹲下身想要抱抱阿练,却一直接从阿练的身体穿了过去。
白子衿都吓傻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十分无措。
她忘记自己是魂体的状态了。
白练瞥了她一眼,继续看苍崖。
苍崖道:“但如果你要找的人是玄灵观的观主成祥,我或许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思路。”
苍崖看了白子衿一眼,似乎在询问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说吧,她醒了后还能不能记得还不一定呢。”
苍崖点头,“我应该没有和你提过我是怎么变成鬼的吧?”
白练看着他道:“不是被魏海暗算的吗?”
苍崖苦笑,“确实,他要占主要因素,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不会去那个鬼蜮。”
“但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本是可以离开那个鬼蜮的。”
“我在进入之前根本不知道成祥也在那里。”
白练皱眉,“你们两个,一个是东山观的观主,一个是玄灵观的观主,两大玄门顶尖人物都去了那个鬼蜮,那个鬼蜮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苍崖却深深地看了白练一眼,“确实很特殊。”
“你知道我的领域是怎么来的吗?”
白练一愣,“难道……”
“没错,那个鬼蜮其实是一个没有主人的领域,成祥应该是想要得到它,所以才亲自去的那里。”
“所以你们两人为了争夺领域不惜下死手?”
白练觉得有点荒谬,领域固然重要,但两人都是玄门的大人物,能为了这件事撕破脸面确实挺耐人寻味的。
“我自然认出了他,但他没有认出我。”苍崖无奈地开口,“我的外貌出了点差错,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他没有认出我很正常。”
“但因为这种能力事关东山观的底蕴,我没有告诉他我是谁,所以他只当我是他的对手。”
“即便我没有意向要和他抢夺领域的归属权,他也不会放过我。以至于我留手了,他没有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