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别给你二妹妹一般计较,她就是个蠢的,咱们家属你最出息,遇着事你可得帮衬着她,尤其那个小桃红,因着她你二妹妹不知道丢了多大的脸,咱们姜家血脉至亲,一损俱损,你千万得帮着她点……”
说着说着,宋氏又说到小桃红,一脸恨的咬牙切齿的样子。
显然,小桃红在她这里是永远迈不过的坎。
收怜香怜玉在她这里倒是男人的正常操作了。
男人嘛,那个不是三妻四妾。
但小桃红却是十打十的青楼女子,又是闹到府上,又是怀孕的,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都容不得这样的人。
连带着,裴泠玉她也恨上了。
也就是姜瑶是个认死理的榆木疙瘩脑袋,打死也不从裴泠玉那颗烂树丫子上下来。
尤其姜舒绾现在又封了县主,凭着侯府和姜舒绾现在的身份地位。
姜瑶二婚再嫁怕都比裴泠玉好,没的天天窝在伯府那个鬼地方受气。
现在的伯府,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伯夫人对姜瑶前所未有的好。
可那又怎么样呢。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姜瑶脸都没了,连带着姜府面上也没光采。
……
想到这里,宋氏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的恨。
她是又恨裴泠玉这杀千刀的下流胚子。
又恨姜瑶这个脑子装了浆糊的,真是好死不死,就在裴泠玉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不和离不说,还口口说裴泠玉这次春闱要考状元……
不是,他从红衣巷回来,指天发誓说要好好准备春闱,不到一个月,就耐不住寂寞和小桃红厮混到一块……
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考上状元了……
怕不是天下读书人都死光了。
心里吐槽着,宋氏又想起姜瑶说起裴泠玉以后有大出息会考状元那言之凿凿的样子。
她家蠢丫头这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莫不是裴泠玉真有这个天才……
脑子里各种信息乱串,宋氏想起秋试那会。
秋试之前,裴泠玉天天都在国子监混日子,没怎么认真读书过书,秋试他名次靠后,但还是中了。
而且秋试应试上做的那首诗,确实颇得赞赏。
这么说的话,裴泠玉应该也是有几分天分的,他长的又好看又年轻,春闱若是运气好,没准也能在一甲之列。
二十出头的一甲天子门生,再加上侯府帮衬,这么一算,这样的女婿,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只要能中一甲,哪怕是一甲最后几名,她就不再串掇姜瑶和离了吧。
没得串掇没成功,反而还伤了母女情份。
对,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宋氏心里也安慰了一些,当然殷勤招呼姜舒绾用饭用菜一直都没停过。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不管姜瑶和离也罢,还是继继在伯府过活也罢,姜瑶要想富贵,都得靠着姜舒绾这个姐姐。
哎!
姜舒绾小时候她克扣她吃食衣裳做什么呢……
真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宋氏这么想的时候,藏在桌子下的双脚好像真的产生幻痛被砸了一样,痛的她呲牙咧嘴。
姜舒绾慢悠悠吃着饭菜,一边跟姜父说话。
她如今确实发达了,还能惠及姜家。
但上京城,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可不是她们一个随随便便的姜家就可以翘尾巴的地方。
一切都得低调点,要管束族人,不能打着她的名义混来乱来。
“这个你放心,不只族人,便是父亲我行事也比以前更加小心谨慎。”
姜父说着放下筷子,与姜舒绾说起礼部最近发生的事来。
姜舒绾惯来是个聪慧的,还没桌子高的年纪就能说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所以姜父从来不小看她。
当然,禁锢于他的思想和长期受到的教育,他并不会把朝廷的事专门拿给姜舒绾说。
现在姜舒绾不一样了,直接从侯府世子妃,混到皇亲国戚去了,虽只是容妃收的义女,那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人物。
侯府世子妃自然是高贵有权势的。
可县主,那可是“君”啊。
天地君亲师。
就这么说吧,他如今虽然还是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但因着姜舒绾这个县主,礼部尚书见了他都得笑着打招呼。
很多他没资格参加的宴会,现如今别人都巴着、腆着脸的请他。
甚至就前几天大年初一的宫宴,当时他连坐席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进宫参宴,但他敢说到了明年,宴会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家可是县主的娘家!
再虚荣点,他和皇帝陛下都算是兄弟了。
老天爷……
可美死他了。
虽然只是夜里发梦的时候才敢这么想,但论起来可不就是能算么。
尤其前一回大朝,他上朝的时候,皇帝才专门提溜了他出来问话。
虽然只是平常的一句问候,却是他做官以来第二次和皇帝说话。
第一次还是十几年前他中进士那会,皇帝对所有进士训话,他当时跪在下边,连头都不敢抬,现如今皇帝竟然和他闲话家常。
真就是全家飞升了。
不过,做官十几年了,姜家又没背景,他全靠自己打拼才从外官混到京官,姜父太清楚这个时候飘不得,要淡定。
所以不等姜舒绾吩咐,他早早就警告过族人,顺便还和姜舒绾说起礼部最近的动向。
过年是礼部最忙的时候,哪怕这个年要过完了,后面事情也多,尤其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便是三年一度的春闱要开考了。
春闱对朝廷来说意义非凡,若他参与其中,哪怕只是一个糊名抄录或是监巡考场的杂活苦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政绩。
到时候,他的位置也能动一动了。
哎,他都当礼部员外郎好几年了,之前还说要升,一直没升上去。
现下可找着机会了。
“春闱?父亲想去春闱监巡考场?”
姜舒绾惊讶的看着姜父。
抚了抚胡子,姜父笑道,“为父自然是想的,只是以前没机会罢了。”
主持春闱可是一个刷政绩的肥差,以前轮不到他,甚至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