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你看这些衣衫如何?”
青杏气的不轻,姜舒绾倒是好生好气,笑盈盈和夏嬷嬷说话。
“好好好,都好。”
夏嬷嬷还不知道姜舒绾要放大招,手里捡挑着衣服美的冒泡。
柳家高门大族,作为柳云烟的奶嬷嬷,她是见过好东西的。
这些衣衫,一看就是姜舒绾本人的。
有了这些衣衫,她家小姐在侯府就开了一个好头,与世子也会越加亲近。
想着,夏嬷嬷迅速挑了几件衣衫,假装没看见在一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青杏。
“奴婢替姑娘多谢少奶奶,奴婢觉得这几件正合适。”
说完抱着衣服就想走。
“夏嬷嬷客气,不过几件衣衫罢了,柳妹妹喜欢,再多我这个做嫂嫂都送得,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柳妹妹不介意就好。”
“……?”
这话什么意思?
夏嬷嬷脚下一顿,老妪布满风霜的目光朝姜舒绾看过去。
“你过来,我与你说句悄悄话。”
夏嬷嬷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嬷嬷,其实世子他……”
“!”
“多谢少奶奶,衣服不借了不借了!”
夏嬷嬷丢下衣服,屁滚尿流冲了出去,就她跑的又急又慌,路上还撞翻了送茶水的小桃。
“啊!”
夏嬷嬷被打翻的茶汤烫的手上红了一片,她尖叫一声,来不及找小桃算账,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走。
期间,脸色跟吃了屎一样。
“……”
“她怎么衣服不要就跑了!”
姜瑶震惊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夏嬷嬷,夏嬷嬷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抱着衣服,现下怎么跑了?
“大姐姐,你跟她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世子善解人衣。”
“善解人衣?”
“是呀,”姜舒绾双手捂脸,一脸娇羞,“说来也怪不好意思,这些私房话怎么能大白天拿出来说呢,只是她朝我借衣服,我又不能不借,只能直言告诉她了,世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怪癖,就寝的时候,他不喜欢别人脱衣服,不光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什么别人,世子姐夫连个通房都没有,床上哪来的别人?
姜瑶愣了一下,尔后,脸色大变。
盯着地上的衣衫,声音都哑了。
“大姐姐,你和世子圆房了?”
剩下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只震惊的看着姜舒绾。
脑海全是她们圆房的消息。
前两天就听说世子从游学回来就天天往这里跑……
难道就是这几天……
或是更久之前……
怎么可能……
上辈子她都脱衣服勾引了,裴宴之都没上当……
怪不得上一世,对她不屑一顾的裴老夫人会这么看重姜舒绾。
原来他们已经圆房了。
姜瑶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娇羞作小女儿娇态的姜舒绾。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姜舒绾。
所以。
是真的圆房了?
可是。
她们怎么能圆房呢?
一股酸味涌了上来。
裴宴之出身好家世好,长的也好……
真要比起来,裴泠玉是比不上的。
最重要的是!
她都没睡成裴宴之,姜舒绾凭什么睡了……
她到底差在哪了。
她会作诗,会制冰,不比姜舒绾强多了?
想到这些姜瑶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得不到的,姜舒绾能得到?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而且……
姜舒绾还说裴宴之不喜欢借他人之手,连脱衣服也是如此。
搞不好两人行房,姜舒绾的衣服全是裴宴之一件一件脱下来的……
怪不得夏嬷嬷狗一样的逃窜出去,这样的衣服柳云烟哪会穿啊!哪敢穿啊!
原来……
善解人衣……
还可以这么用。
原来……
借衣局,还可以这么破解?
心里的小人默默流下两行泪,姜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想,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就圆房了?
怎么可以圆房?
你们都圆房了。
上一世,耍尽手段求而不得的我,又算什么?
接下来一整晚,姜瑶都是浑浑噩噩的,她脑子晕的厉害,只觉得做了噩梦一样,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没精神作妖。
柳云烟那边也是偃旗息鼓,再没针对姜舒绾。
她心里还难受的很,她来的时候就想好怎么做了,为了借衣局天衣无缝,她甚至真的没带除孝衣之外的衣服。
现下姜舒绾的衣服借不了,裴老夫人那边又派人来催促,她只能找了一个不那么素的衣衫勉强穿上。
着急忙慌的连首饰都没带好,一出门,便被府里的丫头小子议论了一路。
“表小姐怎么还穿的这么朴素?”
“可能还在孝期,怀念父母吧。”
“呵,她孝期早过了,再说她就算要怀念父母,也要看看场合,老太太这么大张旗鼓给她接风,她穿成这样,叫老太太怎么想?之前刚接回来就算了,她一路过来想怎么穿怎么穿,现在可是侯府。”
“老太太都叫她下去换衣服了,她还一副孝衣的装扮,我们这几桌酒席怎么办?”
“酒喝不喝?”
“肉吃不吃?”
“人家一身孝衣,我们一桌酒肉。”
“人家是孝顺女儿,我们全成小丑了!”
听着这些细碎的语言,柳云烟头都快埋到地下了,等进了裴老夫人院子,果然看到裴老夫人脸色一变。
“老太太……”
柳云烟细瘦的身子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
三房太太、四房太太,还有府里的姑娘脸色都不咋的。
这事做的,若是柳云烟真要尽孝也没什么。
只是也要知会一声啊,大不了她们也跟着穿素衣吃素食,如此又给她接了风,也不失礼。
现下倒好,桌上酒肉俱全,她们也是花红柳绿,穿戴整齐。
柳云烟一身素白孝衣,孤零零站着,真像被她们欺负了一样。
真是的。
无端端变成恶人。
“老太太,对不住,我来的匆忙,没带多少衣衫……”
“无事,云丫头,你思念父母是人之常情,是祖母考虑不周了,来人啊把酒肉撤下去,再置两桌素席过来。”
“……”
老太太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她,柳云烟低下头,此刻的她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