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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裴景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太太糊涂了?太太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个下等贱人而已!太太何必这么小心,您是当朝堂堂一品侯爵府的当家夫人,她算个什么玩意,不过区区从五品小官之女,您愿意大慈大悲教训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裴景说着冷笑一声,自信的道,“打了她又怎么样?我不信她还敢宣扬出去!”

“那可不一定,我的儿你不知道,”温氏抹着眼泪,眼含仇恨的说,“姜氏那个贱人,她和别个不同,她一进府天天就到处散播老太太超爱,世子超爱,整个上京城就没有比她更会造谣传谣的贱人,只叫外人都以为她是咱们府里的心肝儿,我今天敢打她,明天她就敢宣扬的天下皆知,她不要脸,可我还要脸啊!”

她说到这里,情绪也激动起来,眼泪也哗哗的流,“名声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二十年吃斋念佛我容易吗我?”

“经营多年,好不容易让上京那些出身世族的贵妇们高看一眼,岂能毁在姜氏那个小贱人身上!”

温氏摇着头坚决不干,也不准裴景把姜舒绾叫过来。

“什么?原来她这么厉害,那我倒要会会她了!”

温氏一力的反对,反叫裴景更加有兴趣。

她蹙眉想了想,竟一时没想起姜舒绾长什么样子。

“我隐约记得过年团年饭的时候好像见过她,刚刚过来太太院子也好像遇着她了!”

“若不是太太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姜氏这个贱人如此跋扈,之前两次在府里遇见她,见了我都是规规矩矩福身行礼的,没想到背地里尽把太太欺辱的到如此地步!”

“我今儿倒要看看,我若是打了她,她到底敢不敢毁您的名声!”

她一边说,一边心疼的抓着温氏的手。

“太太,您受苦了!”

裴景心疼不已,她知道温氏因为皇商的出身矮了上京贵妇一个等级,为了名声,这些年她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不敢出错。

而且,便是她嫁到刘国公府,妯娌也没少拿温氏的身份含沙射影的讽刺她,也就是她嫁妆丰厚,腰杆子才硬的许多。

“太太放心,她若敢毁您名声,别说您,就是我也不会放过她!”

“下流门第出来的贱人!不敬婆母不说,还敢挑拨公婆的关系,抢婆母的掌家权,不孝贱妇,她简直是岂有是理!胆大妄为!”

“不给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侯府是她说了算!”

“来人啊,把姜氏那个贱人带过来见我!”裴景几步就走到旁边的太师椅坐下,拍着桌子,威风凛凛。

温氏见她如此胸有成竹,也有些犹豫了,“儿啊,你真能行吗,你可得小心谨慎行啊,你二弟还未成亲,我总要为他打算,他又不能继承爵位,到时候我的名声臭了,谁敢嫁他?而且,姜氏现在对掌家权虎视眈眈,我若是有什么错处,怕是老太太马上就会把管家权给她。”

裴景见她还在车轱辘说这些话,心里添了一些不耐烦。

“太太放心,她一个下贱货,她还能收拾不了她?再说婆母病重,她不来侍疾,反倒在屋里躲清闲,这便是拿到老太太面前,也是她无理。”

“我就不信了,就算老太太再宠她,难道还能纵的她不顾人伦孝义?”

“我们侯府可不是那么没规矩的地方!”

裴景自信满满斩钉截铁的说,她见温氏的丫环听到命令没有动,目光如寒冰的射过去,“怎么,姑奶奶我说话不管用了?还不快立刻去把那贱妇带过来!”

“姑奶奶恕罪,奴婢马上去请少奶奶。”

裴景疾言厉色,盛气凌人,丫头不敢怠慢,惶恐着连忙跑了出去。

然而她前脚刚跑出去,后脚又跑了回来。

“姑奶奶,少奶奶来了。”

“少奶奶说听闻太太病重,特来看望。”

“她来的这么快?”

“不会是你们给她通风报信吧?”

裴景吃了一惊,又扫了周围噤若寒蝉的丫头婆子们一眼,丫头婆子们“噗通”一声跪下来。

“姑奶奶明鉴啊,奴才们生是太太的奴才,死变成鬼也是太太的奴才,奴才们怎敢背叛太太。”

“哼!谅你们也不敢!”

裴景冷哼一声,姜舒绾来的突然,不过她自持尊贵身份也不慌乱。

“把姜氏给我带进来!”

她说着高高扬起手,就要拍桌子给姜舒绾一个下巴威,然后就看见一个妙龄少女捂着帕子嘤嘤嘤哭着一路跑进来。

她哭的悲怆,哭的动人,似乎伤心到极致,眼珠子都哭红了。

她进屋也不瞧别人,直往温氏那边跑去,她几步扑到温氏的床边,神色急切担心,泪珠也不要钱的一直掉。

“太太您没事吧?”

“呜呜呜呜,太太您可千万不能有事,绾绾听说太太病重立刻就赶来了,都怪绾绾不孝,连太太病了都不知道。”

“绾绾真是该死……”

“呜呜呜,太太你千万要保重啊,如果您出了事,儿媳也不想活了……”

她拍着床铺痛哭流涕,悲痛万分。

一时间,竟叫一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少奶奶好端端的怎么哭上了?

而且,她哭的也太伤心了,她哭的倒不像温氏病了,而是她要死了。

温氏气的从床上坐起来,“谁病重了,你别咒我,太医说我只要好好将养就会好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少女喜不自胜的点头。

“小姐,您快起来吧,看看您跑的珠钗都乱了,叫人看见要说您没规矩呢。”青杏在她身后说着,上前帮了她梳理跑乱的步摇。

姜舒绾今天带的是珍珠长流苏步遥,动作一大就绞在一起,这要是平日定要说她鲁莽没规矩。

“规矩算什么,规矩哪有太太的安危重要,我只恨自己跑的慢了,没有第一次时间陪在太太身边呢。”姜舒绾抽抽咽咽的说。

她一边说,一边又趁着擦眼泪的时机,目光往屋外瞟了一眼,墙角的窗棂上有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