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的不对?老子还有错的时候?”
云潜被两人看得很不自在,不禁怀疑起来,又嘀咕了一句:“总不能和食色性也这一句是一个意思吧?我读书少,可也知道孔子这话不是这意思。”
他不说还好,这一句一出,更是炸裂,秦耘和麻镜对视一眼,两人随即转过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云潜。
难道不是孔子说的?
云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一想,还有秦献这个小奶娃在场,虽然好像并不是那意思,但当着小娃娃的面说这个,好像确实有点不大合适。
这不教坏小孩子!
思及此,便干笑了两声,忙夹了点菜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说道:“献儿说的没错,这菜确实清甜爽口,很是好吃!”
秦献听到她叫他,忙跟着说道:“我就说爹爹做的好吃,对吧,娘亲?”
云潜见成功转移话题,忙点头如捣蒜:“嗯!对!对!对!说的对极了,这一碟素菜,胜过人间百味,来,你也吃一些,有钱大家赚,有吃一起享,欢乐多一倍。”
云潜嘴里碎碎叨叨,还不忘给秦献那个空碗夹菜,转眼秦献的碗里的菜便堆积如山。
秦献看着堆满的素菜,撅了撅嘴:“娘亲,孩儿已经吃饱了,爹爹说……”
云潜忙打断他,“别爹爹说了,娘亲觉得你还没饱,看娘亲不也是把粥吃完了,又多吃了些菜吗,实在不行,就当陪娘亲吃。”
秦献转头看向秦耘,见秦耘自顾自地吃着饭,只得应承道:“哦……那孩儿再陪娘亲多吃一些。”
随后是一片沉寂,还没等秦献拿起筷子,只听他一声软糯之声炸裂全场。
“爹爹,治大国如烹小鲜和食色性也,娘亲刚刚说的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孩儿不是很懂,还请爹爹明晰。”
秦耘看向云潜,似在无声控诉着:看你做的好事。
云潜扶了扶额,强装正了正身子,实则内心万马奔腾:“我的天爷呢,你个小娃娃,能不能别这么好学!”
一旁的麻镜,已经憋笑快憋出内伤来了。
秦耘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严肃地说道:“好好吃饭!”
秦耘想起刚来不久,他教秦献写自己的名字,云潜也吵嚷着说要一起学,结果学了没有半刻钟,就呆不住了,拿起一本书来看,还闹出了笑话。
虽说云晖寨的三寨主云柳,才华横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云晖寨里的子弟,却并不是个个都爱学文,比如云潜。
云潜作为云晖寨小一辈的老大,却并未以身作则,是所有人中最不爱学习的那个。
也不知她是装不会还是真的不会,起初云柳还想将自己一身所学传授于她,后来她一写字就说犯困,要么就说头疼。
他大哥又不管,他又不能骂,更不舍得打,想了不少法子,可她总有理由,后来他也算看透了,就由着她的性子,想学点就学点,不想学就不学了。
识文断字那些肯定是没问题的,诗词歌赋什么的就勉强了,也不是不会,打油诗什么的也会那么几句。
像什么一头鹅,水中游,饿了叫声鹅之类的,还会那么几句。
就这样,她的兄弟们还能奉承说什么他们老大有才,做的一首好诗,就是秦耘来了,也得甘拜下风什么的,逗得她捧腹大笑,好不得意。
像治大国如烹小鲜和食色性也,这两句,以云潜的学文兴致,秦耘是不信她能脱口而出的,更不可能理解其中的释义和意寓。
可如今当真脱口而出了,而且听那语气,她似乎好像还懂其中之意,别说懂其中道理,就是能单说出这两句,已颠覆以前她在他心中的印象了。
要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要是云潜外出过,出去游学了些什么回来,再说出这么两句,也能说的过去。
可她却是昏迷了几日,每日里他都见到她,只身躺在床上,和以往一对比,他无法解释她以前的形象。
难道是以前有意藏拙?
对此秦耘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想到她醒来后种种迹象,再想着她又中了毒,猜想着会不会是因为中毒的缘故,激发了她的意识,以前也曾看过这些,如今都记了起来。
毕竟云柳的学识可不比书院的夫子差,他屋里的藏书,便是他也时常去借来看。
想到此,秦耘便也没再深究。
……
晚膳后,秦耘忙着收拾碗筷,云潜吃的多,感觉有些许积食,秦耘又抽空泡了壶茶给她。
云潜说怕喝了晚上会睡不着,没敢喝。
麻镜还要替她守夜,便被他全喝了。
茶是书院的岑夫子送秦耘的,是北源的益湫红茶,养胃养神,千金难求,和南源的单幽百叶齐名,被称为南幽北湫。
岑夫子家夫人王氏是北源益湫人士,益湫红茶如今为北源益王的产业。
北源王妃与王氏自小相识,两人如同姐妹,每年清明收新茶后,都会挑出精品送一些给她。
秦耘在书院与岑夫子相交最好,自岑夫子知道秦耘好茶后,便送了他一些。
麻镜对此茶赞不绝口,秦耘回房后将茶叶匀了一大半,包好送给了他,他也不客气,欣然接受。
秦献则自觉回房去抄《农事春耕》,一丝不苟、工工整整地把每一字抄下,小小的身影,映在窗棂上,显得更加娇小。
待秦耘忙完,又和麻镜坐谈了一会,云潜本就无聊,便安静地听他们说话,时不时也会插上几句,每每开口,说的话都能让秦耘二人大吃一惊。
秦耘和麻镜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半个多时辰过去,秦耘看了眼夜色,站起来说要离开之时,不想被云潜一手拉住他手臂。
秦耘回头看向她,却见云潜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我想…想冲个凉。”
“冲凉?”
两人同时看向云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根据字面意思,他们还是听懂了。
“就是睡了几天,感觉身体有点粘糊,能否……”
两个都是男人,她如今又是女儿身,而且她还不便下床,此时提这问题,确实有点难以启齿。
再不冲个凉,他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