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浠干笑两声,对着林繁摊了摊手:“既然我们六弟应了下来了,那就接了吧!别忘了你们答应我们的,不然,我们能送出去,自然也就……”
话不用说的太满,懂的都懂。
林繁点了点头,回道:“自然!”
“如此甚好,等你的好消息!”云浠对着她邪魅一笑,随后便往云渡他们那边走去。
……
天色未明,朦朦胧胧间,城门两边挂满了灯笼,城门大开,陆续有早起的人排着队有,已盘查完进城。
童臻远远地看着队尾,随后低头看身上的衣裳,再伸手摸了下,血迹早已经干透,甚至有些微硬,若不仔细查看,倒是看不出来。
不过还是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童臻从怀里掏出一小小的粉色瓶子,伸出左手,打开瓶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倒出一些在掌心,收起瓶子后,双手相互揉搓,再拍在衣服上,顿时清香四溢。
这是慕王府里的药师鹭闲调制的九转回香露,也就给了他们几个每人一瓶,除了解毒,还可以驱秽避腥,若非紧急时候,她还都舍不得用。
拍完后再用力吸了口气,已然没了腥味,唯有香气萦绕。
童臻慢慢走到队尾尽头,规规矩矩地排在最后。
待到童臻时,天还未亮,城门的灯笼泛出明晃亮光,将城门照得亮堂堂的。
盘查的守卫见一女子手握长枪,肃严而立,不禁细细打量起来。
长枪极为显眼,比他还高出两三个头,通体赤红,枪身隐约可见一怪异奇兽,再看枪头,尖利锃亮,一看就是了不起的神器。
再细瞧这女子,素颜简装,除了头上的一条发带,再无装饰,细眉如柳,眼如星湖,鼻如俊峰,一张白皙红润的俏脸却有着刚毅之气,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般。
守卫脑海浮起一张画像,一张几年前买的一张画像,那是他们大源鼎鼎有名的女神将童臻童将军在沙场点兵时的画像。
守卫觉得这女子的气势形象与那画像中的严将军极为相似,但看着又大大不同,虽对严臻倾心向往,可这大早上,拿着这么个利器进城,心中还是警戒大起。
守卫忙将童臻拦了下来,和旁边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一路小跑往另一边走去。
童臻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路过的人不时侧目而视,她都淡定如常。
不多会,原来跑出去的那个守卫急急地回来,身后跟着一名看着是个头头的首领。
那人过来后也细细打量了一番童臻,才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敢问从何处来,去往何处,做何事情?”
童臻看了眼那人,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那人手中,笑道:“陈首领想必见过此物!”
她竟然知道自己!
陈滕青一愣,可一眼见到童臻递过来的竟然是郡守府的符牌,心中更是一惊,再看童臻,见她依然淡定浅笑,便伸手接过符牌。
陈滕青左右上下、前前后后看了五遍后才将符牌递还给童臻,露出满脸笑意:“方才多有不敬,还望姑娘见谅,现边境战事吃紧,我们云临郡是边关最后一道防线,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童臻笑而不语,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陈滕青也不知这人底细,但看她架势,又有郡守府符牌,再不敢怠慢,忙放了行,躬身相送。
陈滕青忙招呼方才那个守卫,低头耳语一番,便见那守卫点了点头,随后跑到一处角落,和另一个人交头耳语后,便见后来的那人急急地往童臻的方向跟了过去。
那人跟着童臻进了城门,跟了不到半刻钟,便不见了童臻的身影,在童臻消失的地方巡查了两遍,再没发现她的身影,只得回到城门边,和原来那个守卫说明,那守卫悻悻叹了口气,忙去寻了陈滕青。
陈滕青一听说派去的人跟丢了童臻,也不言语,转身便往城内最近的茶楼走去,进了茶楼,要了杯茶喝了后,又像无事人般回到城门边继续当值。
童臻进了城不到三丈,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尾巴,不动声色地往人多的地方转了几圈,成功甩了尾巴后便直奔皈音阁楼下。
在皈音阁楼下左右张望了下,径直走到右边的一座铁铺旁边站下。
仔细查看了一翻,终在角落处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地方发现墙上有只像是用刻章印上去的红色螳螂。
螳螂的一只前肢犹如大镰刀般向右前挥,童臻看着前方,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一手按住螳螂,在上面轻抹了一下,再抽出手来时,墙上已只剩一片暗红浅印。
红印螳螂,代表童璨,是他们五个人的暗语。
当初也是童璨提的议,说如果出去,就在分别的地方附近留下各自的印记。
红印螳螂是童璨,她是蓝色蝎子,童信是绿色蜻蜓,童铃是紫色蝴蝶,童凝是黄色蜜蜂。
童臻将手里的灰尘互拍了两下,便向铁铺右边的巷子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的房屋墙壁,差不多到巷尾边,发现在边上的一家门墙底下发现另一个红印螳螂。
这一次是螳螂前肢往左,抹净红印,童臻向着前边走到底后,往左转入另一个个巷子。
如此绕了四条巷子后,来到一个平常小院门口。
童臻左右看了下,见四下无人,便拉起门环,在门上轻敲了五下,门豁然打开,门内正站着提着个小红灯笼的童璨。
童臻进了院子,见童璨已站在一房间外,看她进来,率先闻到一股子香味,皱紧眉头:“受伤了?”
童臻低头看了眼长衫,玄色的衣服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到略显突起的圈圈,几个连在一起,形成一块,伸手摸了摸,全都已经发硬了。
“没事,就只溅了点血,王爷呢?”
“半个时辰前刚睡下,你先换洗,小憩一会,待天亮后我们再过去。”
童璨看出她的疲惫,之前忙着调查估计也没怎么休息,回来后又一直奔波至今,看她神色也不是很好,且身上还沾染着或零碎或连块的血迹,估摸着林繁那边恐怕也不太平。
“好!你也回去休息吧,下次不用等我!”
童臻说完便绕过他,进了旁边的房间。
童璨苦笑一声,转身看着她将门关上,随后走向另一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