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下班之前，她给顾擎发过一条信息，说很抱歉，剩下的钱，她可能没法还他了。
她也没想到他会来她这边。
但莫名的，看到他她有些安心。
她没再强撑，任自己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周央央！”
顾擎向来聪明，看着倒在地上的赵洋、刘汉，闻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煤气味，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要跟这两个人渣同归于尽！
他向来稳重，情绪鲜少有波动，但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姑娘，他心中难得生出了恐慌。
他忍不住上前，就死死地将她箍在了怀中。
“周央央，你快醒醒！”
他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带着她往医院赶去。
今晚收到她发给他的那条信息后，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让陈随查了下她这两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知道，赵洋、刘汉打伤了她的弟弟妹妹。
一年前，刺伤她的人，就是赵洋。
赵洋、刘汉这种社会败类死不足惜。
但他不想让周央央身上背上人命，还是让人把他俩送去了医院。
一进医院，周央央就被推进了急救室。
看着急救室外面一直亮着的红灯，顾擎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那晚他会花一百万买周央央，只是贪图她的身体。
他觉得走肾不走心的关系，多做几次，他便会慢慢腻了、厌烦了，可此时此刻，他意识到，他不希望周央央死。
过了有将近一个小时，急救室大门总算是打开。
顾擎难得乱了方寸，疾步迎上去，“她怎么样？”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好好养几天，不会有大碍。”
听了医生这话，顾擎那颗提起的心总算是回落到了肚子里。
可看着她惨白的、没有分毫生气的脸，他心里还是格外不舒服。
尤其是进入病房后，见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她的担忧，都化为了磅礴的怒气。
他近乎粗鲁地扼住她手腕，“周央央，你疯了是不是？”
周央央满心疲惫，眸中依旧没有分毫焦距。
她麻木地说道，“是啊，我疯了。”
“赵洋、刘汉想让小雪和小遇死。”
“精神病杀人不用偿命，哪怕小雪、小遇死在他们手中，他们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凭什么呢？”
“凭什么只要有一纸精神病证明，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我的亲人，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送他们下地狱！”
“周央央！”
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顾擎心里依旧特别特别不舒服。
但心中难得生出的患得患失，让他不想继续跟她吵，而是想抱紧她，狠狠吻她！
他手指剧烈颤了下，就放开她的手，死死地箍住了她细腰。
不给她分毫抗拒的机会，他蓦地俯下脸，就死死地吻住了她的唇。
周央央神情微怔。
刚才他那么凶，她以为她说完这一番话后，他会继续凶她，她怎么都不敢想，他会忽然吻她。
她恍神的刹那，他已经彻底将她的呼吸吞没。
他的吻寸寸深入，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点点收紧，好似要将她揉碎在他身体里面。
不够！
顾擎总觉得还不够！
他睁开眼睛、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她苍白无力地倒在地板上的那一幕。
陌生的恐慌，依旧侵蚀着他的心脏。
让他恨不能将她的唇舌尽数咬碎、拆骨入腹。
“顾先生……”
他的吻真的是太凶了，她完全无力招架。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呼吸，只能下意识后仰，想稍微缓和一下。
谁知，她后仰，他往前，他那焚烧着滚烫烈焰的大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滑入了她病号服里面，好似要将她一身的冰肌玉骨弄坏。
“顾大哥……”
夏芊芊来这家医院探望朋友。
远远的，她看到了顾擎，忍不住跟着来到了这边。
她担心他是哪里不舒服，想趁机好好关心他，让他多在意她一些。
谁知，推开病房大门，她竟看到他一手狠狠地托着周央央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强势地探入她的病号服，仿佛要将她大片的绵软捏碎。
而他的唇，如狼似虎地咬在周央央唇上，她身体难耐地后仰，好似折颈的白天鹅。
夏芊芊震惊到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在她眼中，顾擎是矜冷的、克制的、不近女色的，她怎么都不敢想，他会那么疯癫地亲吻一个女人！
他都没那样吻过她！
心中炙烈焚烧的妒火，彻底烧毁了她的理智。
她近乎凄厉地大吼出声，“你们在做什么？”
周央央身体僵住。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忽然有人进来。
她尴尬得脚指头都止不住蜷缩，恨不能原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忽然被打断，顾擎也不太开心。
尤其是想到刚才他情不自禁扯坏了周央央的上衣，她身体被夏芊芊看了去，他眸色又沉了好几分。
他快速拉下她那快被推到了领口的上衣，遮住她那截惑人的细腰，视线才冷淡地落在夏芊芊身上。
“你怎么过来了？”
“顾大哥，周央央霸凌了漾漾四年！你怎么能亲恶心的霸凌者！”
“她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出去！”
顾擎不喜欢多管闲事。
但夏芊芊一口一个贱人，听得他心里不太舒服，他身上还是止不住凝聚起骇人冷气。
“顾大哥，周央央这个贱人就是配不上你，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她对顾擎有恩，又是夏老的孙女，顾擎尊敬夏老，对她向来关照。
现在他却为了周央央斥责她，向来心高气傲的她如何受得了！
她深爱他，不管他对她态度多差，她都不舍得怪他。
可她无法原谅迷了他的魂儿的周央央！
她情绪越发激动，“这个贱人那么脏，她都被恶心老男人玩烂了，你亲她，也不怕得病！”
“谁不知道，她不仅是恶心的霸凌者，还是人尽可夫的鸡！”
“她上学那会儿就到处卖，膜都修补了几十次。她那么脏，指不定她身上有多少脏病！”
“顾大哥你……”
顾擎知道，林漾跳海后，周央央过得不算好。
他却没想到，随便一个人都能用那么脏的话抹黑她。
想到她一个人在黑暗与绝望中苦苦挣扎，他心口不舒服至极，仿佛被撕开了一大道口子。
他沉着脸按了下心口，越发冷漠地对夏芊芊下逐客令，“出去！”
夏芊芊依旧不想出去。
她不愿顾擎与周央央独处。
可，被他身上倾泻而出的冷意刺到，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也意识到，刚才她失态了。
怕被他厌烦，哪怕依旧心有不甘，她还是大哭着离开。
几乎是刚到楼梯口，她就拨上了林漾的手机号。
“芊芊，怎么了？”
听到林漾带着关切的声音，夏芊芊越发哭得不能自已。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不是周央央那个贱人！”
“我竟然看到……看到顾大哥极度疯狂地吻她！他都没有吻过我，怎么能吻周央央那个贱人！”
“芊芊你别哭。”
夏芊芊这么恨周央央，林漾真挺开心的。
但她还是装出了一副关切的模样哄她，“周央央怎么能跟你比，顾大哥顶多就是把她当玩物，玩几天就腻了。”
“你救过顾大哥，你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林漾忽地压低了声音，“娇娇已经找到了那位有艾滋的流浪汉。”
“过几天慈善晚宴，京野肯定会带着她一起过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围观她被流浪汉糟践的丑态！”
夏芊芊自然知道那位流浪汉。
想到周央央被流浪汉玩烂的模样，马上就会被所有人围观，她瞬间破涕为笑。
她攥紧了手机，怨毒而笃定，“顾大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敢跟我抢顾大哥，我定要她万劫不复！”
……
“周央央，以后别再做傻事。”
夏芊芊离开后，顾擎忍不住隔着被子抱紧了周央央。
周央央不觉得她做的是傻事，如实说道，“只要能保护我的家人，就不是傻事。”
“赵洋、刘汉还活着对不对？若他们以后再敢伤害小雪、小遇，我还是会想办法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她太不乖，顾擎眉头止不住拧紧。
但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小脸惨白得仿佛一张薄纸，他莫名有些心软，没跟她吵，而是难得地哄了她一句，“这件事我会处理。”
周央央漂亮的桃花眸睁大，显然，她不敢相信连工作都不愿帮她找的他，会愿意帮她对付赵洋、刘汉。
怔愣在原地许久，她还是不确定地问了句，“顾先生，你真愿意帮我？”
顾擎这种天之骄子，强大且自信，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看到周央央好像不太相信他，他心里莫名有点儿不舒服，闷声说了句，“赵洋、刘汉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们。”
“顾先生，你太好了！”
周央央那双枯寂的眸中，瞬间迸射出细碎的星光。
其实她觉得，与赵洋、刘汉同归于尽，特别不值得。
她当时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她也不喜欢依赖别人，可她现在在泥泞中苦苦挣扎，顾擎愿意拉她一把，真的像是溺水后，有人为她递过来一根浮木。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她难得恢复了几分曾经的天真快乐模样。
她一时激动，忍不住抱住顾擎的脖子，用力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身体一下子石化。
她正想向他解释，她刚才不是故意亲他，只是太开心，一时失态，可她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听到了他那混杂着哑与欲的声音。
“周央央，亲我不亲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