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黎珊和陈浩南附和了一声，也是拿着勺子，吃的津津有味。
扬州炒饭可太香了，丰富的食材，绝妙的口感，美妙的滋味，混合在这一份炒饭之中，令人惊叹不已。
不知不觉， 一份炒饭就吃完了。
黎珊看着面前干干净净的盘子，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皮，不禁叹了口气。
这扬州炒饭实在是太香了，本来是想着吃一半的。
没想到吃着吃着，竟然一不留神就吃完了，这下是真的有点吃撑了。
陈庆之则是一脸意犹未尽，招手示意秀儿，询问之后，又给自己点了一份腊肉炒饭，看着黎珊和陈浩南道：“你们还要不要吃点？”
黎珊和陈浩南同时摇头，皆是表示吃不下了。
“好，那就只要再加一份腊肉炒饭。”陈庆之确认道。
陈妍吃完一个肉包，也是吃饱了， 对吃的已经没有兴趣，准备溜下椅子和芊芊玩一会。
至于易瑶，她正提着一个小篮子，给客人们结账呢，没时间和两个小屁孩玩。
“易瑶现在都能给客人们结账了？这也……太快了吧？”黎珊一脸不可思议。
“是啊，她竟然能算得清那么多客人的账。”陈庆之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易瑶和他们家妍妍差不多大，妍妍说话还喜欢叠词呢，易瑶已经开始帮饭店结账收钱了，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易瑶走路早，说话也很早，这点黎珊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孩子发育不同，他们家妍妍还是挺健康的。
但是……
易瑶也懂事的太早，脑子太聪明了吧？
隔壁那桌客人有五个人，点了十几个包子，五份炒饭，这账让成年人来算都要有一会，结果易瑶掏出他们的点菜单子看了一眼，就直接报了一个总账。
几个客人一开始还有点不信，拿过点菜单认真加了一会，最后得出的结果和易瑶算的一文不差。
“小老板太厉害了！这速算能力，简直是天才！”
“我为自己先前浅薄的质疑道歉，是我错了。”
客人们连忙掏钱，并且向易瑶表示歉意。
陈庆之和黎珊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压力。
这孩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显得他们家每天忙着过家家的女儿，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两人看了一眼和陈妍玩的开开心心的芊芊，又感觉安慰了一些。
芊芊比妍妍还大了一岁呢，说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玩过家家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应该是这个帮着饭店收银的小家伙才对。
“没关系，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才，一般孩子都做不到的，不止是咱们家的孩子。”陈庆之宽慰道。
黎珊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谁又不羡慕这样子的别人家的孩子呢。”
陈浩南别过脸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陈庆之并不准备放过他，看着他道：“浩南，你算算咱们这一桌子的饭菜，要多少钱啊？”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算数不好，这么多包子和炒饭，没有纸笔我怎么算得出来。”陈浩南一脸无奈道。
“怎么就算不出来，人家瑶瑶可是一下子就算出来了，那一桌的包子和炒饭比咱们还多呢。”陈庆之一脸恨铁不成钢：“她几岁，你几岁，你还不如她吗？”
陈浩南想了想，道：“爹，要不你算算？”
陈庆之的表情顿时僵住，看着桌上的碗，眼神都清澈了几分。
“算了吧，等会他要用你的话来说你了。”黎珊看着这对活宝，乐不可支。
“他敢！”陈庆之瞪了陈浩南一眼，但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陈浩南确实不是读书算数的那个料，在学武上倒是有几分天赋，至于读书，能看得懂兵书就行了，他对他也就这点要求了。
“瞧这孩子培养的，他们开这家饭店，该不会就是为了培养孩子的能力吧？”黎珊看着易瑶一桌桌收钱，满是好奇。
金陵大饭店的客人确实不少，肯定也能挣钱。
可这点买卖，和瑶瑶布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对顾府来说，甚至只能算是赚点辛苦钱。
毕竟鹿呦呦要在柜台上守着，顾北尘甚至还要在后厨忙活。
而布庄那边的买卖，之前可都是鹿呦呦在操持着，顾北尘和姬梦璃都是在家清闲待着的。
开这家金陵大饭店，而且还亲自下场做饭、管理，给她的感觉，多少有点没苦硬吃的感觉。
“或许是兴趣使然吧，毕竟像顾兄那样随性洒脱的人，做什么事情全凭喜好。”陈庆之笑着说道。
“也是，他们的思维从来不能正常去想。”黎珊点头。
要是真想挣钱，顾北尘去开个酒馆，肯定比开饭店挣得更多。
毕竟顾北尘酿的酒，陈庆之可是赞不绝口，说在金陵城中没有比他更厉害的酿酒师了。
可饭店情愿卖炒饭和包子，也没有卖酒。
陈庆之的腊肉炒饭不久之后也上来了，他很快吃完，结了账，又和鹿呦呦打了个招呼，一家四口便回去了。
这一餐下来，他们花了340文。
这个价格，在三巷算不低了。
毕竟隔壁面馆二十文，就能吃一碗超豪华的加料加面的面条。
可陈庆之一家都吃的很满意，非常满足。
“包子好好吃，妍妍下次还要吃。”陈妍抱着陈庆之的手臂撒娇道。
“我也还想吃，娘亲，咱们下次再来呗？”陈浩南也是看着黎珊说道。
“好，哪天再来。”
陈庆之和黎珊笑着说道，别说是两个孩子，他们俩吃了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等过两天有时间，再来吃一次也是不错的选择。
顾北尘的金陵大饭店，已经有了不输于三巷的气质。
“我觉得要不了多久，金陵大饭店可能就真的要排队才能吃得上了，这炒饭和包子，实在太美味了，应该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陈庆之说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黎珊点头认同。
……
今天的包子准备的非常充足，避免了后边客人点不到包子的尴尬局面出现。
所以卖到最后，笼子里还剩下了七八个没卖完的包子。
“来吧，还剩下八个包子，你们谁饿了，就自己来领啊。”兰心把蒸屉里剩下的包子全部夹到了一起，和众人说道。
“我想吃一个鲜肉包。”秋香说道，先上前领了个鲜肉包走。
“还有香菇牛肉包吗？我想尝一个。”春花凑上前。
“来，还剩了一个，给你了。”兰心把最后一个香菇牛肉包夹给她。
想吃的都分到了，笼子里最后还剩了三个包子。
兰心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不想吃了，目光转向了林七：“林师傅，你烧火没歇过，这三个包子你吃了吧。”
“我吃一个就够了。”林七搓了搓手道。
“拿着吧，他们都不吃了，一会冷了也就不好吃了。”兰心把三个包子装盘，直接递给了林七。
“谢……谢谢。”林七道了声谢，端着盘子到一旁，装到了自己的带的食盒里边。
兰心问道：“林师傅，你这是……带回去吃？”
“我现在不饿，就想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大厨，今天晚上能不能再给我留一个鲜肉包，我花钱买，我带回去让我夫人也尝尝。”林七憨厚笑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晚上我给你留一个便是。”兰心笑着点头。
其他客人可能要考虑最佳赏味期，最好的口感，最好的味道。
可林七家里的情况，她是大概知道的。
给孩子和夫人带个包子尝尝，是他的心愿，并不是一定要最好的状态和味道。
“谢谢您。”林七欣喜道。
……
包子的爆款属性太强了，比炒饭还强，口碑传播的相当快。
等到晚上的时候，金陵大饭店门口排队的客人，已经超过五十个了，队伍比中午还要长。
为了不影响三巷的交通，以及旁边商户的正常经营，鹿呦呦创造性地在门前画了几条折线，让客人们顺着线排队。
金陵大饭店的店面足够宽阔，弯折着排几十个人不成问题。
“不行啊，照这样下去，排队人数一旦过百，就排不下了。”鹿呦呦皱眉道：“公子，我看可能还是要采取排号机制，让先来的客人领号进门，然后凭号点餐，你看如何？”
“我觉得不行。”顾北尘摇头：“你若是提前让他们进门，提前到几点合适？十点？还是九点？一旦餐厅客流量爆满，那提前来排队的客人只会越来越多，而且比你允许他们进门的时间更早就会来，意义不大。”
“公子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看来，这个饭店的选址是有点问题的，没有考虑到排队的问题。如果选一个宽敞的地方，那就随便他们爱怎么排怎么排了。”鹿呦呦点头，面露不解之色，叹气道：“不过就是一个包子，他们怎么这么有热情啊，都排上队了。”
“是啊，只是炒饭和包子而已，就已经这样了，那后边的菜推出来的压力更大了。”顾北尘也是眉头紧皱。
本以为低调开业，生意也会缓慢增长。
结果没想到这包子刚推出来，就让金陵饭店又火的趋势了。
主要是门口排队的客人太惹眼了，在这三巷里，还没有任何一家饭店需要排队的，显得金陵大饭店有些特别。
当一个客人的好奇心被吊起来的时候，往往会忍不住进来尝尝。
只要尝过了，不管是包子还是炒饭，那一般就很难抵抗了。
两人在门前站了一会。
“公子，咱们是不是有点违背初衷了？一开始咱们也没说要做一个十全十美，让所有客人舒心满意的饭店啊。”鹿呦呦发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凡事不能脱离初衷，不能用太过商业化的思维来做这家饭店。”顾北尘点头道：“那样只会赚的更多，但不一定能够带来更多的快乐。”
“行，那我明天就写个公告贴在门口，不支持大家提前来排队，让排队的客人尽可能不要影响其他店家做生意，出现纠纷，金陵大饭店概不负责。”鹿呦呦笑着说道。
“挺好，就这样写。”顾北尘也是笑着道。
做生意，就是不能太认真，不然就会出现为客人考虑太多的问题。
要是事事都为客人考虑，把事情做的太过全面，那客人太喜欢金陵大饭店，也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他们只需要把味道做好，剩下排队的事情就交给客人自己解决吧，这已经不在他们能够统筹的范围内了。
虽然排队的客人越来越多，也有人抱怨，但金陵大饭店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依旧准时准点才开门。
晚上来吃包子的客人又增加了，客流量最大的时候，一楼大厅几乎坐满了。
并且，出现了拼桌的情况。
这在之前可是没有出现过的。
好在目前金陵大饭店的翻台速度很快，大部分人吃完炒饭和包子就走，收拾一下，就能接待下一桌客人。
炒饭和包子，又能吃多长时间呢？
这本身也是顾北尘的策略之一，做快餐系列，提高翻台率，从而接待更多的客人。
而高单价，让目前饭店的客单价其实保持着一个不错的水平，基本能够到五十左右。
哪怕是加入了包子之后，客单价还能维持在四十五左右。
有些客人确实只能吃两个包子，但也有原来只吃一份炒饭的客人会多点一个包子来搭配着吃。
晚上营业结束，众人脸上都难掩疲倦之色。
今天客人数量增加不少，对于众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今天鹿呦呦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了两个丫鬟，皆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一个名为朱露，一个名为汪玉，手脚都颇为勤快，已经被安排了上菜的工作。
今天也还好有她们两位的加入，缓解了不少压力。
不然光是上菜都成问题。
“朱露、汪玉，你们也还是住在府上，跟着我们一起回府吧。”鹿呦呦看着两个新丫鬟说道。
“是。”两人盈盈道。
今天是被买回来的第一天，她们也没想到是被买到饭店干活的，中午一个半时辰，傍晚一个半时辰，端菜端得她们手都软了。
她们原本以为自己能命好一点，碰到个好人家，少干点活，多活几年。
这饭店端菜的活，干着比在人牙子手里还累呢。
而且，好像还要回府上干活？
真是苦命啊。
“今天累吧？”鹿呦呦看着两人笑道。
“不累。”两人低着脑袋，低声道。
她们不敢说累，要是被鹿呦呦当做好吃懒做的丫鬟退回人牙子手里去，她们免不了被毒打一顿，说不定就直接把她们卖到青楼去了。
“不用害怕，你们干活的卖力劲我是看在眼里的，我不会把你们退回去的。”鹿呦呦一眼看穿她们的心思，笑着说道：“我手里有你们的卖身契，但只要你们干好自己的分内的事情，二十年后我会把卖身契还给你们，放你们自由。”
朱露和汪玉闻言，眼睛皆是一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鹿呦呦，她说话，管用吗？
二十年很长，但对她们来说，这至少能够看到希望。
毕竟他们签的卖身契，这辈子都是被锁死的，到了主人家，便是任人驱使宰割的奴仆。
“放心吧，鹿管家说话算数，我们都是府上买来的丫鬟，鹿管家也说二十年后把卖身契还给我们。”秀儿笑着说道。
兰心和春花、秋香她们也是跟着点头。
朱露和汪玉见此，心里安定了不少，两人连忙躬身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府上没有什么活需要你们做的，所以你们接下来主要是在饭店负责上菜这个工作，每个月我会给你们发三两工资。”鹿呦呦又说道。
“三两？工资？”朱露和汪玉愣住了。
他们是奴仆，给主子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还会有工资呢？
这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啊。
“放心吧，我们每个人都有工资的，按照各自的工作不同，工资也不同，你们把这钱好好存着，等二十年后恢复了自由身，你们才三十几岁，做点什么都行。”兰心笑着说道。
两人闻言，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生活可太有盼头了。
“谢谢鹿管家。”两人连忙再次向鹿呦呦表示感谢。
身上的疲劳，在这一刻似乎都消减了不少。
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在场的每一个人，又有谁比她们更轻松呢？
他们这些被买回来的丫鬟，在其他人家，都是任人打骂，还不敢有任何怨言的。
可在这里，他们的劳动至少得到了尊重，获得了认可。
对她们来说，这是很新奇的体验，或许也是她们人生的一个转折。
“目前就先端着盘子吧，若是你们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才艺，能在饭店这边用得上，也可以跟我说。”鹿呦呦看着二人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以能力论英雄，你要有能力，我自然会让你坐在该坐的位子上，给你对应的工资。”
“同样的话，适用于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要你们有能力，不要羞于表现，让我看到，这份能力就会反馈在你下个月的工资上。”鹿呦呦看着众人说道。
“是。”
众人皆是笑着应道，眼里皆有光。
鹿呦呦的话，她们是绝对相信的。
惠娘现在负责包包子，工资已经提升了一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林朵现在是助理厨师，负责处理食材，做包子，给兰心打下手。
她的工资达到了六两，也是比其他人要更高一些。
秀儿已经升级为大堂经理，工资也提到了六两，负责大厅调度以及点餐，做的确实非常优秀。
今天客人数量增加了不少，但在她的调度之下，没有出现任何错误。
能力越强，工资越高。
不存在任何用人唯亲，一切公平公正。
这就是金陵大饭店。
只要你努力，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