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着我们看什么呢?”女老板被虎永刚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语气略带嗔怪地说道。
虎永刚连忙收回眼光,“哦哦,不好意思。别误会啊。我是听说你们是什么珞巴族,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好奇,想看看你们和我们汉族人有什么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啊?还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女老板笑道,“这鸡爪谷酒,你还要不要啦?”
“要要要,”虎永刚说道,“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们民族的故事?”
“可以的。等下你坐下来慢慢喝,让我老公给你慢慢讲。”女老板一边回应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拎出来一个大塑料桶。
然后打开桶盖,用木瓢舀起一些深红的东西倒在那个小木桶里(看起来就是颜色不一样的醪糟酒),装了有大半小木桶。
接着,她又往小木桶里倒开水,再在小木桶边抹上白色的粉末(女老板说是干糌粑粉),最后拿了一根筷子粗细的竹管,插在插入小木桶里,往虎永刚面前一放,意思是可以“喝”了。
而那男老板,也果真端了一杯茶,坐到旁边讲起了珞巴族的故事。
珞巴族,总人口只有4000多人,按人数算,排在中国56个民族的倒数第二,是真正意义上的少数民族。
“珞巴”是藏族对他们的称呼,意思是“南方人”。新中国成立后的1965年,根据实际情况和本民族意愿,才正式定名为珞巴族,成为了单一民族。
他们主要分布在西藏东起察隅,西至门隅之间的珞渝地区,到20世纪中期,仍处于原始社会末期阶段,各部落主要从事农业,仍以刀耕火种的原始生产方式为主,农业生产工具简单粗糙,除了少量的铁制砍刀、长刀外,大多数地区还使用着木质工具,直到二十一世纪的现在,有些部落还在沿袭。
珞巴族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自己的文字,基本上使用藏文,后来也有使用汉文的,他们是依靠祖辈相传的口头传说,延续着自己的文化传统。
“我们珞巴族大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呢?”男老板停下来喝了一口茶,问道。”
“你们的婚俗是怎样的呢?”宁静问道。
“我们珞巴族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决定的,年轻人不可以自由恋爱。”
“还是很传统的啊。”宁静感叹一下,又问了一句,“藏族人都是信仰藏传佛教,你们也信佛教吗?”
男老板沉吟片刻,“这个怎么说呢?我们也有自己的信仰。我们珞巴族的原始宗教是巫教,我们认为,巫师是唯一可以与鬼通话的人。
我们坚信有鬼神的存在,只不过我们对鬼和神没有明显的区分,而是把‘鬼怪’、‘精灵’、‘神灵’、‘鬼魂’等等都统称为‘乌佑’。
我们认为,‘乌佑’可以凭附在任何自然物和人的身上,使自然物和人有了‘精灵’和‘鬼’的属性。
而且‘乌佑’的种类很多,万物皆有,无处不在,时刻左右着我们的生产生活的一切领域。”
虎永刚说:“这不就是我们汉族人通常说的‘鬼上身’吗?我还亲眼见到过,我小舅妈去世后,过‘五七’办斋事的时候,我小舅舅突然人事不知,说话变成了我小舅妈的女人声音,如同生前一样,还交待了一些事情。
在场的道士说,就是我小舅妈的鬼魂上了我小舅舅的身了。
后来道士烧了点纸,念了会经,我小舅舅马上就恢复如初了,只是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还有这事?难道真的有鬼?”宁静很惊讶。
男老板坚定地点点头,“肯定有的!”
“不说这个了,你们珞巴族人宴会有什么讲究吗?”虎永刚担心老婆害怕,及时转移了话题。
男老板说:“我们不少地方还保留有‘氏族集合’的古老习惯。也就是在过节的时候,村落的所有住户,都要自带酒肉参加聚会。
全村男女老少席地围坐,一起饮酒,一起吃肉,歌声笑语不断,还好进行各种娱乐活动。
如果是请客吃饭,主人要先喝一杯酒,先吃一口饭、一块肉,以表示食物无毒和对客人的真诚。”
“如此说来,你们珞巴族人不仅团结、无私,还真实实在啊!”虎永刚赞叹不已。
“那当然!”男老板的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自豪,“不仅如此,我们珞巴族人还非常诚实守信。
我们是个不上锁的民族,我们认为,偷盗和说假话是世上最丑之事、最可恨之事。
如果出现这类事情,一是教育;二是偿还;三是驱赶;对惯犯则以杀之为戒!”
“啊?这罪不至死吧?再说了,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呢?太野蛮了吧?政府不管吗?”宁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原始部落有他们自己的法则啊。再说了,天高皇帝远的,政府想管,也是鞭长莫及啊!”虎永刚臆想道。
“当然,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那些偏远部落也许还会那样。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珞巴族人对那种事是深恶痛绝的!”男老板解释说道。
“那你们珞巴族人有什么禁忌呢?”虎永刚觉得他们野性十足,甚至有些野蛮,还是要先问清楚,万一不小心犯了忌讳,那后果可能很严重。
男老板认真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珞巴族的禁忌确实很多,不过对于你们游客来说,注意两点就可以了。
第一,不能打也不能骂我们的狗。因为猎狗为珞巴族人狩猎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视狗如子。
珞巴族人家,几乎家家都养猎狗,多的有十多条,但它们不咬人,也不狂叫,对人十分亲善,对野兽十分凶猛。
所以你们不得打狗、骂狗,否则就会引起矛盾,还有被驱逐的危险。
第二就是,我们的猪圈、猪槽里严禁大小便!因为猪被我们珞巴族人看作牲畜的首领,也是频繁祭祀的主要牲畜,所以非常受到宠爱。”
“谢谢啊,我记住了。”虎永刚说。
“差不多了吧?可以走了吗?”宁静的甜茶已经喝完。
“马上。”虎永刚说着,猛力吸着小木桶里剩下的“鸡爪谷酒”。
喝到最后,一颗颗麦粒大小的“鸡爪谷”会堵住了竹管,发出“呲呲呲”的声音,惹得宁静“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