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见他像是反应过来了,这才开始调侃他:“怎么了,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她仔细一想,昨晚木墩那小子突然跑去后山,说要去陪他哥守后山,便大概能猜到,定是那小子听到几天后就要出发去京城,跑去通风报信来的。
水生听了这消息,可不就坐不住了,他要是再没有什么行动,很可能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这会儿被宋甯戳穿,水生难为情地乖乖任她调侃,没有任何反驳。
见他不好意思,宋甯也没有再继续逗他,才开始步入正题。
“你想好了?就认定这姑娘了?”
水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
“喜欢人家?”
他再次点点头,自然是喜欢的,不然又怎么会想求娶呢?
“那你可曾向人家姑娘家表明心迹?人家知不知道你要求娶的心思?”宋甯继续问他,并开始帮他分析,“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是要两情相悦的,不是你喜欢,想求娶,这事就能成的。”
水生听着,这会儿也没心思再难为情了,也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婶子,这我都明白,所以我这不是来找您帮忙了吗?”他抓了抓头发,嘟囔道:“我、我没经验,不懂咋整,婶子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是真心求教,宋甯便也不说些旁的了,给他支招。
“首先,你得先探探人家姑娘家的口风,你总得知道人家对你是否有意,才能求娶吧?”
水生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于是闷闷地点头认同。
“虽然香环姑娘的婚事,可能不是她自己能够做得了主的,她是周小姐身边的人,就算你们俩是两情相悦的,最后也还得周小姐放人才行。”
“那咋办呀?”这也是水生昨天一整天一直考虑的问题,他就是担心最后周小姐不肯放人的话,那他再喜欢香环姑娘也没用。
宋甯见他是真的急了,便让他稍安勿躁,“别急别急,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得先与人家姑娘家说开,如果香环姑娘对你也有意,我自会出面替你去和周小姐说道说道。”
听她这么说,水生心里松了口气,他相信,只要婶子肯出面,定能促成这桩好事的。
他眼下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向人家姑娘家表明心迹,再弄清楚对方的意思。
心里一乐,他便开始说谢,“谢谢婶子,谢谢婶子。”
宋甯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泼他一盆冷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人家姑娘家对你有没有那意思,还不一定呢!”
这话一出,水生刚咧开的嘴又收住了,他知道,婶子说的这种情况并完全有可能。
屋里偷听的木墩也坐不住了,开门跑了出来,“婶子,您帮帮我哥啊!”
宋甯瞪了木墩一眼,“你倒是比你哥还急呢?”
木墩顿时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宋甯泼了冷水还没完,看向水生,又继续补刀。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香环姑娘跟在周小姐身边,从小的吃穿用度都不差,生活环境的差距决定了你们之间的眼界和见识的差距,从县城到京城,她跟在周小姐身边,见过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数不胜数,在家世和背景上,那些人都是你所比不了的,人家姑娘未必就能看得上你,你要对自己有一个自我认知。”
“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若是人家对你没那意思,你就不能再继续纠缠人家,能做到吗?”
水生心里很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宋甯说的都是事实,默默点头。
“我知道了,婶子。”
他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若是人家姑娘家对他真的没那意思,他也不会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再说了,他就是想强扭,有婶子在盯着他呢!他也扭不来这瓜啊。
“还有你这小子。”宋甯弹了一下木墩的脑袋瓜,数落道:“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别瞎操心,当心错点鸳鸯谱。”
木墩揉了揉脑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很肯定地说道:“香环姐姐绝对对大哥有意思。”
他这话,让水生的心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今天看这小子觉得顺眼多了。
宋甯适时提醒他们:“不管有没有看上眼,在这事没有结果之前,管好嘴,别往外乱说,对人姑娘家名声有碍。”
木墩立即举起一只手掌,保证道:“婶子放心,我嘴严得很,知道轻重的。”
接下来,宋甯便和他们兄弟俩制定了一下实施方案。
完事后才将水生打发走,又将木墩赶回屋里去午休,她自己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哼起了小曲,也不知道在乐呵个啥。
方才有意回避的青霜和徐氏这时候才现身出来,徐氏满脸笑意,来到宋甯跟前便道:“夫人,看来咱们家就快要办喜事了呀!”
在她看来,水生他们兄弟俩无父无母的,最适合替他们操办亲事的人选,那肯定是主子两口子了。
不说水生如何,就说木墩,他们两口子如今也是把人当亲儿子养着的,日后这孩子的终身大事,他们不操心谁操心。
只不过,木墩离说亲的年岁毕竟还远着呢!
眼下水生自己还算知道为自己争取,有事求到夫人面前来,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徐氏心里也跟着乐呵,倒是一旁的青霜淡淡地开口提醒道:“别忘了,先皇驾崩还不足百日呢!”
“瞧我这张嘴。”徐氏意思意思地自罚了一个嘴巴子。
朝廷明令禁止,民间百日内不宜议亲嫁娶,不宜大摆宴席。
即便是口头上的许诺,两家人悄悄商议倒还好,这若是往外宣扬出去,被人抓住小啾啾可就不好了。
虽说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不在天子脚下,这种就算有,只要低调一点,官府也未必乐意管。
怕就怕有心人会揪着这点小事找麻烦,闹起来,官府就算不想出面管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