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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金鑫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的郁闷之中,本来满心欢喜地认为很快就能收到刘东的来电,然而探亲假已经过去一半,却依旧没有等来任何消息。之前在机场与刘东偶遇时的那份喜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知道,那个时候港岛对于来自内地的人有着严格的规定,旅游签证只能在港岛停留七天,就算是像金鑫这种在港岛有亲属的人,最长也只能逗留四十天而已。面对如此情况,金鑫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尽管金鑫心急如焚,但还有一个人比他更为焦虑,那便是在蒋晗的暗示下前往港岛的蒋旭。他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一头扎进港岛之后,瞬间陷入了茫然失措的状态。

原本他觉得港岛只是一个弹丸之地,找到一个人应该轻而易举。可当他真正抵达这里才惊讶地发现,这座城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让他震惊不已。尤其是看到这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以及那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更是令他震撼无比。

他之所以急,那是因为他以公务身份到港,在时间上也有限制,现在时间已剩寥寥无几,而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那个哥哥更是如神龙一般无影无踪。

正当蒋旭站在街头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在街头玩耍的小孩子突然跑了过来,歪着脖子盯着他看。

“小朋友,有什么事吗?”蒋旭和蔼地问道。

“一个伯伯告诉我,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地名,你会给我十块钱,是不是真的呀?”小孩子天真地说道。

蒋旭心里猛地一震,顺手从裤兜掏出了一张十元港纸,微笑着递给了孩子:“当然是真的啦,小朋友!”

小孩子接过港纸后,兴奋地跳了起来,然后大声喊道:“尖沙咀!”说完便像只泥鳅一样,迅速跑开了。

蒋旭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自己的哥哥居然还跟自己玩这一套,真是小孩心性,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把自己当成当年的小孩子。

其实并不是蒋晗故弄玄虚,实则他也是矛盾的,他看到弟弟郁郁寡欢的离开心爱的军营心中也是不忍,有心想把他发展成自己的外围,又害怕这一行的凶险害了自己的弟弟,只能把他引到港岛,一切看缘分。

赵长胜自打屯门一战之后就和孙秀被刘东暂时安排到了自己的安全屋去住。而赵长胜对刘东的神神秘秘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心中已隐隐的猜测到了一些。

跟踪、杀人对于曾经的侦察兵来说都不是难事,掀开刘东的床铺,赵长胜拿了一把枪,几个弹夹,一把匕首还有一副望远镜放到了一个小包里。

在港岛生活了一段日子后,赵长胜渐渐了解到,这里的黑帮打架通常是使用刀具进行互砍。与电影中的情节不同,枪战的场景在这里几乎罕见。这是因为港岛的黑道非常注重传统,能用嘴巴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动手;而一旦动了手,就尽量避免使用刀具。至于开枪,则更是大忌,如果被人发现,那么这个人将无法在港岛黑道继续混下去。

如果涉及到使用枪支,将会面临两项严重罪行:首先是非法持有枪支罪,其次是故意杀人罪(未遂或既遂)。这些罪行都有明确的判例可循,即使律师再有能力,面对确凿的证据和判例,也难以辩驳。

港岛对枪械的管控极其严格,因此,持刀伤人的罪名相对较轻,可能只是拘留等轻微惩罚,甚至还能通过保释来减轻罪责。然而,在那个时代,敢于在港岛使用枪支的,大多是从大陆偷渡过来的不法分子。他们在法律意识淡薄、暴力犯罪泛滥的环境下成长,如猛龙过江一般特别生猛,所以对枪械的使用毫无顾忌。

孙秀紧紧的抱着赵长胜的腰,眼中满是担心,自从跟这个男人偷渡到港岛后,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呵护,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这个男人。

一阵凉风吹掠入窗,吹起了屋内轻薄的窗帘。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随着风的节奏翩翩起舞。墙上挂着的一些饰品也微微晃动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山田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敌人已经感觉到了压力,鱼儿快要上钩了。

自从山口组的居住地出来后,他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惊慌或紧张。相反,他装作毫不知情地继续往回走,步伐稳健而坚定。

仓库位于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如果选择步行,大约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才能到达。山田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还会停下来欣赏一下周围的风景。他的眼神看似随意,但实际上却时刻保持着警觉,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跟踪他的人只有一个,而且这个人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体,但是对于山田这样的资深老牌特工来说,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赵长胜不知道,他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深,但没想到他就是那个所谓的“钓鱼”计划中的那条鱼。这些从战场下来的侦察兵虽然军事素质优秀,但在跟踪与反跟踪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今晚的任务并不是要杀死山田,而是要摸清楚他的住所以及那里的保卫情况。只有了解了这些,才能选择合适的时机下手。

事实上,在跟踪山田的路上,赵长胜曾经有无数次机会有把握可以一枪击毙山田。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扣动扳机,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赵长胜一直保持着警惕,不断观察周围环境,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而山田则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边留意身后的动静,一边继续前行。

终于,山田来到了一家日本料理店门前。这家店看起来生意不错,里面人头攒动,还有不少身着和服的女子在店内穿梭。

山田看了看四周,然后迈步走进店里。赵长胜决定先不打草惊蛇,而是在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待更好的机会。他相信只要耐心等待,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还辍着两条尾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山田的手下吊在他的身后。

七月的港岛,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闷热,让人感到窒息。相比之下,内地的温度稍微宜人一些,但对于刘东来说,他更喜欢东北那凉爽的夏天。此刻,他正坐在住处的饭堂里吃饭,心中却不停地咒骂着,因为身上的汗水黏糊糊的,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刘东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面容疲惫不堪,这是由于闷热的天气导致他整夜无法入眠。他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与此同时,赵长胜正享受着海边微风拂过脸颊带来的惬意感觉。他静静地跟随着从料理店出来的山田,一路回到了他的住处。山田住在一座山脚下的独门小别墅内,周围行人稀少,环境幽静而深邃,正是杀人的好地方,这里的氛围仿佛将赵长胜带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激发起他内心深处的杀戮欲望。

别墅对面的街的尽头有一处还未完工的高楼,站在高处正好可以俯瞰山田的住处,摸了摸怀中的望远镜赵长胜转身朝工地走去。

街道的拐弯处,有一片铁栅栏。那里聚集了六、七个半大少年,他们正悠闲地靠在铁栅栏上,嘴里叼着烟卷。这些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羁和狂野,仿佛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不屑。

他们身上穿着敞开的衬衣,露出瘦弱胸膛上的纹身,展现出了一种毫不掩饰的野性。每个人都带着一副“老子天下最牛逼”的嚣张表情,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自己的存在。他们的行为举止中透露出一种叛逆与放纵,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烟雾缭绕间,少年们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嚣张却越发明显。这个场景让人感受到了青春的躁动与不安,赵长胜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绕过他们。

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冲动,尤其是刚刚开始混社会,总想干一架扬名立万,他们不屑的看了一眼略显慌张的赵长胜,眼中满是嘲讽。

放过了赵长胜,但吊在他身后的两个尾巴却没那么幸运,尽管这两名特工的打扮和当地人一样,但这群野惯了的少年们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声唿哨,几个少年立刻围住了两个人,为首的少年屌得不像样子,一把揪住其中的一个特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混哪的?″

\"路过的,路过的″特工操着当地口音敷衍的答道。

少年不以为意,眼睛不停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动,两个特工低眉眼顺的不敢吭声,其实他们一伸手就可以把这几个少年摞翻,但那样也会惊扰了目标。

等他们摆脱了几个少年,赵长胜早已没有了踪影。

此时赵长胜正拿着望远镜在远处观察着站在窗前沉思的山田。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几个少年无意中的出现,惊扰了跟踪他的两个特工,才让他免于被人跟踪到安全屋。

别墅的外观采用经典的欧式风格,白色的墙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幽静。门前,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蜿蜒向前,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花坛,各种花卉争奇斗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屋子是幢二层小楼,只有山田所在的一个房间亮着灯,显然居住的人只有山田一个。

赵长胜一直等到山田熄了灯之后又静静的观察了两个小时后才离开返回安全屋,回到住处,孙秀早就替他把情报送到便利店安全返回。

刘东准备在骚乱的头一天晚上展开对山田的暗杀,山田的存在让他寝食难安,总觉得会有意外发生。突然的奇袭,是指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给予对方意想不到的打击,即使山田所知觉、防范,但刘东相信在他和赵长胜的强力猛攻下,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刘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发现月亮高悬于中天之上,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按照约定,午夜时分正是他与赵长胜约定发起攻击的时间。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周围一片宁静。街道的拐角处,视野开阔,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情况,同时又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刘东斜靠着墙壁,身体融入黑暗之中,只有淡淡的月光映照出他的轮廓。

在他的嘴角,叼着一支烟卷,但他并未点燃。他咬断烟卷,细细的咀嚼着烟丝,那种淡淡的苦味让他的神经更加的兴奋。

已然确认,别墅内除了山田之外还有一名随从,二对二,在突袭的情况下,胜算还是很大的。

刘东由别墅的正门进入,而赵长胜则是从别墅后面攀上二楼,两人一上一下相互策应。

对于赵长胜这个攀岩高手来说,二楼对于他根本毫无难度,而七月港岛的天气很是闷热,几乎家家的窗户都是开着的,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就从窗户爬了进去。

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双脚刚一落地,便感觉有一种极度的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被一只饿狼盯上了一样。

猛一转身,赵长胜便看到了坐在黑暗中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山田,心中顿时大骇。

赵长胜面对着山田,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悸,以前,他一直以为,唯有在战场上遇到的Y国特工,他才会有这种惊悸的感觉,但万万想不到,这个跛脚的岛国人,竟也给他带来了同样的震憾。

刘东像一条游鱼一般从别墅的围墙上滑落,他并没有走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那样会有轻微的″嘎吱\"声。

他慢慢地沿着种满花卉的小花园移动,无声无息的靠近了别墅的房门,轻轻一推,房门纹丝没动,显然里面上了锁。

转到一房,客厅的窗户却是开了一角,凝神一听,屋内有一个人的鼾声,再无其他声音。

慢慢的攀住窗台,一闪身便如狸猫一样钻了进去,可是双脚还没有落地,寒光一闪,一柄长刀带着澶烈的寒意迎头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