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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斯泽听见齐天晟的称呼,虽面上不显情绪,语气难以掩盖生硬,冷淡的回了对方一句“齐总”。

苏瑾悠自然能感觉秦斯泽的情绪起伏,清澈的眼神不带一丝波澜的看向齐天晟,淡淡地说:“齐总还是叫我秦太太比较好,毕竟我和斯泽已经结婚了。”

说完她笑得一脸幸福地凝视着身边的丈夫,没再给齐天晟一个眼神。

秦斯泽的坏心情瞬间就被她哄好了,同时对齐天晟的嫌弃就更浓,甚至有那么几秒钟后悔邀约了他出席。

本来让他来,就是为了怼到他面前秀恩爱的,现在发现,这人是真到哪里都让人碍眼。

若不是有外人在,秦斯泽肯定要狠狠亲一口苏瑾悠。

她说那话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夫妻二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根本容不下第三人。

齐天晟不自觉就发了猛力,差点要捏断杯梗。

他强硬摆出笑脸,“虽然我在国外长大,可多少也知道些港城的婚嫁规矩和传统,都说还没摆酒办婚礼就不算结婚,秦总该不会连个像样的婚礼都不办吧?难道是跟网上说的那样,秦家压根瞧不上苏小姐?”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不禁低下头,暗忖齐天晟一句:这齐家是真不要命!

港城首富家族的次子秦斯泽和苏瑾悠登记结婚的事登顶了好几天世界趋势榜,却迟迟没有婚礼消息透露出来。

隐约已经有八卦狗仔在小报小网上造谣,说是秦氏家族根本看不上苏瑾悠,甚至还给苏瑾悠冠上「平民硬闯豪门惨遭唾弃」这种带有侮辱性词条。

好多人都以为能看到豪门继承人闹出这种“只爱美人不要江山”,为女人和整个家族斗争的戏码。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些小报小网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圈子里的人都在传是秦家出手。

果不其然,德胜和迹锐的官网同时发布了一则声明,说是已经搜集完证据,将委托律师起诉那群造谣苏瑾悠的媒体和网民。

事情这才平息下来。

现在齐天晟又拉这个话题出来讲,显然踩过界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将目光放到秦斯泽身上,想从他脸上看出点情绪。

苏瑾悠也收敛起脸上笑意,正要开口,腰间骤然增加了一个不重不轻的力度。

是秦斯泽将手滑落到她的侧腰,还安抚性地轻捏了下。

苏瑾悠抬头看向丈夫,发现他唇边衔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便压下了冲到唇边的责骂,由得他去说。

秦斯泽已经清楚齐天晟的本性,深知用对付狗仔那套来对付这个人,远不及顺着他的话反击回去,更为杀人诛心。

所以,他完全没有显露出怒意,反而勾起一抹舒朗的笑,用暗讽的语气说:“齐总这是变相讨喜酒喝吗?简单,我和我太太的婚礼就定在年后,农历二月初,等下会有人向大家派请帖。”

他抬手浅浅做了个邀请状,“齐总到时记得早点到,见证我们夫妻二人的幸福时刻。”

“一定。”齐天晟咬着牙说,举起了酒杯,“提前祝福秦总。”

秦斯泽只是淡笑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秦总不会这么不赏脸吧?”齐天晟又往上抬了抬手,扫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酒杯,又将暗含不明意味的目光放到秦斯泽身上,“我是真心祝福你们。”

秦斯泽仍然不动,只是往旁边递了个眼神。

白奕会意,一步跨出来做了挡箭牌。

“不好意思,秦总在戒酒。”

旁边有几个秦家相熟的长辈,其中一个叔叔闻言忍不住调侃道:“是准备要孩子了吗?”

秦斯泽看到齐天晟面容在听到这句话的须臾间就扭曲起来,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隐隐有爆发倾向。

见他摆出这种吃醋的表情,秦斯泽看了就厌恶至极。

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为苏瑾悠吃醋?

但秦斯泽向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显露真实情绪,于是压下心头的怒火,将苏瑾悠又往怀里带了带,侧过头,翻滚着浓烈潮意的双眸紧盯着妻子,语气既无奈又宠溺。

“主要是老婆管得紧,不准我身上带酒气。”

苏瑾悠微微一怔,抬头觑着他,满眼不认同——

他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在喝酒这个问题上,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谁管着谁啊?

刚才说话的叔叔也笑了,“秦总你也会怕老婆啊?”

秦斯泽一点都不掩饰,“老婆就是要宠的,我就喜欢我太太管着我。”

苏瑾悠敏锐地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道道目光,其中有两道暗含危机和侵略感,让她很不适。

想想都知道是谁。

她心思一转,纤细的手臂抱上秦斯泽的臂膀,用充满依恋的眸子看着他,没直接回应他刚才的话,反而说:“确实有这个计划,如果是男宝宝,长得像斯泽,那得多好看啊。”

论秀恩爱的本事,在秦斯泽耳濡目染下,苏瑾悠现在也很会。

秦斯泽眸底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男女都好,要是个女孩,长得像你,更好看。”

毕竟周围都是外人,谈起这种话题,还是让苏瑾悠脸颊泛起红润。

旁边一个公司总裁的太太很有眼力见,率先举起酒杯,“那就祝秦总和秦太太心想事成。”

能凑上前和秦斯泽说上话的基本都是迹锐底下重要的子公司或分公司负责人。

迹锐作为他们的大股东,身为董事长的秦斯泽家庭稳健,财力充足,又有养育继承人的计划,这些种种都让他们对迹锐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周围一圈的人一个接一个举杯,说尽了祝福的话。

而今晚还没找到机会过来和秦斯泽寒暄的人一直都关注着这边,见他此刻心情明显很好,都找准机会过来敬酒。

秦斯泽和苏瑾悠来者不拒,手中的气泡水添了好几回。

围过来的宾客越来越多,没人留意到退到一边的男人,还有他隐藏在鲜花立柱后的阴沉面容。

齐天晟早在秦、苏两人顾着招待其他人时就退到这边,眼睛半眯,握着酒杯的手垂在身侧。

浑身肌肉绷紧,惹得手里的酒杯微微抖动。杯里的红酒仿佛淬了血,暗红得可怕,液面一下又一下碰着杯口,稍有不慎就会滴落在地。

愤怒、嫉妒……

这两种感觉,他都太熟悉了,独自在国外这些年,虽然生活上家里从未亏待过他,但他一直没得到过来自家人的一点点爱。

父亲只顾着二奶的一双孩子,母亲对他两个弟弟也是溺爱,美名曰要养废他们。

对齐天晟,除了提供学业和生活的基本费用外,其余的要他自己兼职赚钱,母亲常说的一句话:“想收割禾草,就要先学会弯腰。”

这三十多年人生,别的没学会,但论争抢,他就最擅长。

抢回来的东西,最香……

齐天晟脑子里不断盘旋着母亲教他的这番话,视线紧紧锁住苏瑾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