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如脱缰的野马,在高楼顶端肆意横冲直撞,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似在为这场即将降临的悲剧奏响前奏。
灰暗的云层如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向大地,让整个世界都陷入压抑的氛围。
赵俊业就站在高楼边缘,狂风将他的头发肆意摆弄,衣衫也被吹得猎猎作响,衣角不断翻卷,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裹挟而去。
“赵俊业,你想干什么?你难道真的想死吗?!”
赵庭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看着儿子站在高楼边缘摇摇欲坠的危险举动,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他急忙大声喊道,声音因焦急而尖锐,在呼啸的风声中依旧格外清晰,“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就有未来!!你想想,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重新开始。”
“赵庭!那是您所渴望的未来,那是你想要的活着!!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这一次,我无比的清醒,我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一回主!!” 赵俊业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赵庭,眼神中满是决绝。
狂风呼啸着吹过,肆意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的衣衫也随风猎猎作响,“这么多年,我都活在你的操控下,做着那些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我受够了!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我就曾尝试过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果没死成……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成功呢?赵庭!”
赵俊业回头,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眷恋与不舍,然而,人群中并没有他心心念念的甚珈祈。
他心中满是酸涩,回想起自己这一生,满心都是恶意,机关算尽,对身边的人没有丝毫善意,可到了最后才惊觉,自己是真的深深喜欢着甚珈祈。
“我曾以为,只要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就能得到你的认可,就能拥有一切,可我错了,我失去了她,也迷失了自己。”
赵俊业此时,已经站在了围栏的一边,就差一步就要掉了下去!
他眼神瞟到了楼下,微微一笑。
那一瞬间,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眷恋,轻轻地对着空气呢喃:“珈祈,对不起……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太多痛苦,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完,便要往前栽了下去!
赵庭大惊失色,心脏仿佛骤停了一拍,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双手死死抓住赵俊业的肩膀,指甲几乎都陷入了赵俊业的皮肤之中。
“孩子,别放弃,活下去啊!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求你了!”此刻,赵庭不再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之人,他只是一个满心担忧孩子安危的普通父亲。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懊悔,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刺耳,在风中颤抖着。“儿子,爸爸不能没有你,以前是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弥补好不好?”
“赵庭!真是可惜了!我们这短暂而又荒唐的一生!!”
赵俊业他曾以为自己抓住了一束照亮黑暗的光,肆意地想要将其据为己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珍藏,可那束光终究还是越过他,奔向了更广阔的天空……
原来,那束光从始至终都不属于自己。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无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而又释然的笑容。
“这一生,我都在追逐那些虚幻的东西,却忽略了真正重要的感情,现在,我累了,也该结束这一切了。”
赵俊业冲着心中甚珈祈的幻影,轻声笑道:“终是我错了!这一辈子都错了!我们都错了!赵庭!!” 他猛地一把抓住赵庭的领口,声音带着决绝与疯狂,说:“我们一起走吧!!”
赵庭吓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冻住,惊恐地喊道:“你,你干什么!不要啊!!!”他拼命伸手想要甩开赵俊业的手,可赵俊业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将他死死抓住。
赵俊业说完,紧紧抱住赵庭,用力仰头,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随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高楼。
在跳下去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终于挣脱了尘世的枷锁,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身体和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这一生,他身不由己,如今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昔的痛苦,只有平静与释然。
赵庭一开始拼命挣扎,可到了最后,在坠落的瞬间,他却反身将自己置于赵俊业身下。
这或许是人生中第一次,儿子主动抱住自己;这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自己能为儿子做的事。
赵庭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不舍,在急速坠落的过程中,他轻声呢喃:“儿子,对不起……”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顶楼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片死寂与悲凉,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悲剧的落幕。
……
几乎就在下一秒,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响。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绵绵细雨,雨滴纷纷扬扬洒落,打在地上,仿佛是天空在为这场悲剧哭泣。
雨滴顺着屋檐滑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汪汪水洼,倒映着这灰暗的天空和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
甚珈祈在蓝燚和金念儿两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走近了些,她的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着迷茫与空洞。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两具已经摔得有些血肉模糊的身体,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鲜血从身下缓缓渗出,在地上蔓延开来,一片触目惊心。
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令人作呕。
甚珈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涌上喉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轻声呢喃:“他——死了吗?”她的声音微弱,在风雨声中几不可闻,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疑问。
蓝燚看了一眼金念儿,上前摸了摸两个人的脉搏,停顿了一下说:“死了!两个人都死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带着一丝叹息,他缓缓站起身,眼神中也透着复杂的情绪。
甚珈祈有些质疑的问:“他死了吗?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她一直重复这句话,说到最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几近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死了!!” 此时的甚珈祈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什么感受。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开怀大笑,可这笑声里,更多的却是压抑许久后的发泄。她的笑声在风雨中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与解脱。
金念儿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说:“祈祈,你不要这样,你身体受不了的!”
金念儿眼中满是担忧,她紧紧地扶住甚珈祈,生怕她会摔倒。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甚珈祈摇了摇头,推开了金念儿的搀扶,缓缓的走向了赵俊业,她从怀中将已经破碎的望远镜交还到了他的手中。
“小叶子……走好……” 说完,她像是卸下了身上所有重担,浑身无力,缓缓倒在了地上。
紧忙赶下来的任祁风奔跑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眶再次湿润,口中不断呢喃:“珈祈,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要为甚珈祈驱散所有的阴霾。
任祁风紧紧地抱着甚珈祈,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让她从此远离所有的伤害。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可任祁风却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儿地轻抚着甚珈祈的头发,试图给她带来一丝温暖与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