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某教宗冕下只是出去了半天,就被骑士团判定为失踪这件事。
当事史莱姆表示:啊?
他连忙蹦出温迪怀里,飞到告示栏前想要一探究竟。
…应该不至于吧,这才一下午啊,教会对他这么没有信心吗?
他又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这么担忧没必要的吧。
想着,他朝告示栏上的内容瞅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塞缪尔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告示栏上确实贴着带有骑士团公章的公告。
而这篇公告上,讲的也确实是有关塞缪尔半天不见踪影的事。
但是。
这上面想表达的意思明明是“如果冕下您看到了这份公告的话,希望您能和教会报个平安”。
结果到围观的群众嘴里,就成了“冕下失踪了,估计是被深渊教团抓走了”。
塞缪尔:“……”
得亏塞缪尔现在是史莱姆,而不是人,没有那样精彩的面部表情。
不然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是一言难尽。
他早该想到的。
蒙德人造谣的水平是一流的。
这要是再任由他们传下去,应该要不了多久,这个“估计”就会被省略了。
到时候,没准“冕下被深渊教团抓走了,听说已经被操控了,蒙德要完了”的消息,就要传遍整个蒙德城了。
塞缪尔在心里无奈吐槽着,而温迪此时也从围观人群中挤了过来,看了一眼告示栏。
在看清公告的内容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他伸出手,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将那只漂浮在半空中愣神的风史莱姆抱回了怀里。
“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家养的小史莱姆,不攻击人的,只是想看看公告,打扰各位了。”说着,他朝周围的路人点头示意,抱着塞缪尔离开了。
路人们闻言,迷茫地点了点头。
…噢…原来是家里养的啊,就说嘛,城内怎么会出现野生的风史莱姆,而且还不攻击人,只是飞到告示栏前看公告…
等到那少年吟游诗人近乎快要消失在视野中时,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等等,史莱姆看公告?!
无视身后民众们惊愕的眼神,温迪抱着塞缪尔来到前方不远处,街道上一处相对隐秘的巷口。
在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后,他抱着怀里的那只风史莱姆走了进去。
随后他低下头,朝怀里的小史莱姆平缓说道:
“我的小史莱姆,看来你得先回去一趟了。”
是得回去一趟,不然鬼知道这群人到最后会造些什么谣……塞缪尔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虽然他明白这些道理,但是面对许久未见的神明,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今天下午他玩的很放松,比先前巴巴托斯大人不在、他一个人当教宗冕下时的任何一天都要开心。
人总是贪心的,塞缪尔也是如此。
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和温迪黏了整整一个下午了,但却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老实说,他不想和巴巴托斯大人分开。
因此,他便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而他不说话,温迪自然也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祂又何尝不是呢。
在见过紧紧抱着祂、窝在祂颈间哭着表达思念的眷属之后,祂又怎么舍得再轻易地放手分别呢。
不过啊,就算祂再怎么舍不得,祂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祂的小史莱姆身边。
祂是自由之神,注定是要自由的。
于是温迪轻轻揉了揉塞缪尔的脑袋,安抚道:
“好啦,也玩了一下午了,是该回去了。
“实在舍不得的话,明天再一起出来玩吧?”
说完,他朝怀里的风史莱姆笑了笑。
塞缪尔抬头看着那双在阴影巷口内微微发亮的翠绿色眼睛,内心纠结着。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不过,在离开前,他做了一件事。
这件事他一路上谋划了好久,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
但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就在温迪疑惑他的小史莱姆慢悠悠地飞起来干什么时,下一秒,眼前的风史莱姆忽地化身成伸展洁白羽翼、身穿纯白长袍的白发少年。
然后,祂惊讶地发觉自己好像被对方轻轻压在了身后的墙上。
紧跟着映入眼帘的,是祂眷属被放大的、鼓起勇气却仍带着略微羞涩的蔚蓝色眼眸。
温迪眨了一下眼,片刻才从那真挚的眼睛里回过神。
…哎呀,一不小心居然被抓住了。
这可怎么办呢。
祂的小史莱姆似乎等这一刻等好久了。
看着眷属近在咫尺却僵持不动的脸,温迪轻笑了一声,主动贴近。
那祂…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对吧?
但少年似乎没想到祂会做出如此举动,原本的气势瞬间消弭,眼睛不自觉地慌乱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躲避,而是顶着发烫的脸颊,接了下来。
——良久,不知是谁先松的口。
总之,白发少年在戴好冕冠之后,便通红着脸,催动着元素力,双翼用力一振,逃一般地飞走了。
温迪笑着目送他离去,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上次弹奏的关于飞鸟与勇气的诗篇起到作用了呢。
不过我的小史莱姆,光是这样可不行哦。
……
——蒙德城教城区,塞缪尔居住的欧式庭院。
随着一道纯净的风元素力划过,白发少年拍打着羽翼,稳稳地降落到了窗台上。
明明是高速飞行,却在到达目的地的一瞬间将速度放缓,足以可见少年对风元素力的操控相当稳妥。
不过…少年目前的神色,却不如他操纵元素力时那样沉稳。
塞缪尔微喘着气,扶着窗框,清秀而温和的脸庞此时一片绯红。
之前一直都是巴巴托斯大人主动挑逗他,搞得他每次都羞得不成样子。
这次他鼓起勇气,想反过来,趁巴巴托斯大人不注意时反击回去。
本以为自己出其不意的一击可以让巴巴托斯大人也露出那副错愕而羞涩的模样。
结果…结果……
塞缪尔深呼吸一口气,尝试将情绪压下去。
随后他从窗台跳下,牵着风缓缓落到房间内的地毯上。
搓了搓还有些温热的脸蛋,到盥洗室拍了些清水,对着镜子等到脸颊红的没有那么明显后,塞缪尔才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身上的衣物是他从史莱姆变回人形时随手用元素力结合炼金术炼制的。
阿贝多那样炼制繁琐花纹图案的手法他目前还做不到,不过只是这种纯白的衣物,于他而言已经是小意思了。
压下内心的骄傲,塞缪尔步伐轻快地快速通过了走廊,走下了楼梯。
没听到一楼有声响,他便扩大了风窃听的范围,这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是吉利安娜和葛瑞丝。
还有一个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耳熟的女声。
抱着好奇地心,走到一楼的塞缪尔沿着窗户往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街道上,葛瑞丝以及吉利安娜正迎着来宾参观着教城区。
那个来宾看上去好眼熟啊…红黑色的羊角,淡蓝的长发…
而且…是璃月人的样貌。
想到这,塞缪尔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人名。
…甘雨。
等等,甘雨?
……
蒙德城教城区的街道上。
身穿淡蓝色璃月古典旗袍的甘雨,此时正拿着笔,在手中的本子上书写着什么。
在上午看完风花节庆典后,她便对那位教宗冕下口中的各项规划产生了好奇。
毕竟确实是很好的点子,也不知道那位冕下是怎么想到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本想冒昧找那位冕下交流一番,互相沟通一下心得,却被告知对方似乎被风神大人唤走了。
这让甘雨当时有些愣神。
她对蒙德当地有过调查,了解到的风之神最近一次出面是几个月前的那位教宗冕下的授冕仪式上。
而再往上一次,则是几千年前的旧蒙德时期了。
印象中…蒙德的风之神似乎属于那种不喜好出面的性格。
不过她转念一想,那位教宗冕下毕竟是风神眷属,是所谓“风神的地上代言人”,能和风之神常联络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她想要交流沟通的想法泡汤了。
本来甘雨是有些遗憾的,但毕竟来都来了,如果不学些什么回去的话就太可惜了。
于是她就通过琴团长,找上了负责冕下日常生活的两名修女,想从侧面了解一下情况。
就算这两名修女并不清楚冕下的构思,也可以趁机通过她们了解蒙德西风教会的人文风情。
就这样,她便随着葛瑞丝和吉利安娜观光了一遍教城区,路上还聊了些有关西风教会和璃月方面的一些公务合作。
“我明白了,外派工作的具体契约我已经拟好了,请过目。”
说着,她将手中的本子朝身旁的葛瑞丝递过去。
随后,微微鞠躬道:
“另外,非常感谢你们带我观光了一遍教城区的着名景观,葛瑞丝修女,以及吉利安娜修女。”
葛瑞丝接过本子,在大略扫了一遍发现没问题后,便递了回去:
“我们的荣幸,甘雨小姐。
“契约的具体内容我就不细看了,还是由琴团长或者等冕下回来过目吧。”
甘雨理解地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好,那就先这样吧。”
说着,钟楼的钟正好被敲响,声音深沉而悠远,顺着风回荡在整个教城区。
钟声响起,意味着夜晚已经降临,修女们该去祷告、祈福、进行修行了。
不过葛瑞丝和吉利安娜目前正带着外国使者观光,可以不用现在就去。
倒是甘雨闻声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片刻,她看着对面那橘红的天,微微愣神。
回想今天下午在教城区观光见到个各种场景,她不由得些许感叹道:
“修女的吟唱,教堂的钟声,吟游诗人的竖琴,还有如火云般的日落…
“真是安逸的氛围啊…我很喜欢。”
经过一下午的交流,葛瑞丝也算是略微懂得了一些璃月人在交流方面的习惯。
她顺势学着璃月人的习俗,客气道:
“那不如甘雨小姐在蒙德多待几天,我们也好招待周到一些。”
“不了,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我完成此行的任务就得快些赶回去了。”甘雨礼貌笑着,轻轻摆了摆手,婉拒道。
一旁的跟随着的吉利安娜嘴角一抽。
虽然性格不同,但是这忙工作的态度倒是和琴团长如出一辙…
葛瑞丝显然也想到了,尴尬笑道:
“…不得不说,甘雨小姐,您和琴团长还挺有相似之处的。”
“诶?是吗?”
甘雨说完顿了一下,鼻子忽然嗅了嗅。
是纯净风元素力的气息…
这个气息,她在上午风花节庆典的时候闻到过。
想着,她偏过头,看向了一座街道旁的欧式庭院。
气息…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葛瑞丝在一旁解释道:
“这是我们教宗圣·塞缪尔冕下的住所,不过冕下目前不在——”
她话未说完便顿住了。
因为塞缪尔刚好从庭院里走了出来。
“…冕下?!”一旁一直陪同着的吉利安娜看清后惊喜地出声喊道,然后激动地一路小跑冲了过去。
甘雨看她这副模样,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从下午的交流来看,这位修女明明是很内敛的性格啊…
一旁的葛瑞丝见状,有些无奈地和甘雨解释道:
“平时都是由吉利安娜修女照顾冕下的日常起居,所以和冕下的关系也会更加熟络一些。
“甘雨小姐你应该知道,今天下午冕下被风神大人唤走了对吧?”
甘雨点了点头。
她本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找上这两修女的。
葛瑞丝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前几天发生过深渊教团袭击冕下的事,吉利安娜因为担心冕下的安全所以一直忧心忡忡的。
“即使我已经再三跟她强调有巴巴托斯大人在,她也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无奈,就只好拜托骑士团张贴告示了。
“现在看冕下回来了,她悬着的心应该终于是能放下了。”
甘雨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看来,吉利安娜修女和冕下的感情还挺深厚呢。”她笑着开了个玩笑道。
葛瑞丝也不禁笑了笑,回答道:
“那是自然。
“毕竟,要说冕下平日里和谁相处最多,那定然是吉利安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