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青心中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一生仅育有二子,人数实在稀少,因此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寻得一子后却再度失去另一子。
他虽然极其喜爱林浔,可眼前之子却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又是父母亲在世时悉心教导。
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还是决定与萧双辰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而萧双辰自归家那一刻起,便已料到父亲可能会提及此事,也猜到自己将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答案早已在他心里有了定论。
于是,他如实地答道:“父亲,弟弟能够平安归来,我由衷感到欣喜。毕竟血浓于水,无论如何,他都是我至亲之人。我不会因为弟弟的回归而多心,也请父亲放宽心。”
听到萧双辰这番真挚的话语,萧伯青深感宽慰,但同时他也毫不避讳地继续说道:“你能如此回答爹甚感欣慰。然而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你一句,日后你们兄弟二人之中,唯有一人可以承袭爵位。”
“自然是弟弟袭爵。”萧双辰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是凝安郡主所生,乃是堂堂正正的嫡子,这些年流落在外没有享受到生父母的照顾和疼爱,于情于理都理当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这番话并非信口胡诌,而是出自他的真心实意。
他明面上也是嫡子,可实际上他母亲是外室被扶正的,他也因此被京都贵少嘲笑多年。
事实上,他对京城并无太多好感,对公国府亦是如此。自从知晓母亲的真实品性后,他便愈发不愿承袭爵位。
此外,他心中暗自揣测,二妹妹之所以如此敌视母亲,恐怕与凝安郡主之死脱不了干系。倘若母亲当真犯下那般恶行,他又怎有颜面承袭爵位?
听到萧双辰的回答,萧伯青深感欣慰。兄弟间恭敬顺从、相亲相爱,正是他最为期望见到的景象。
……
萧伯青将萧家所有族人悉数邀请至祠堂内,今天便是要举行一场仪式,光明正大地让林浔认祖归宗。
老迈的叔公宣读完那一长串萧家族规和制度后,林浔的姓名也被正式更改为萧宸慕。
紧接着,他又重新载入了萧家的族谱,并向列祖列宗上香、叩头,至此整个仪式才算圆满完成。
\"这父子俩长得可真像啊!真是仪表堂堂啊。\"萧叔公仔细端详着林浔,满心欢喜。
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随声应和道:\"确实如此,这孩子可谓是一表人才呢。\"
此时此刻,整个祠堂内弥漫着喜庆祥和的氛围,大家对这位新成员充满了期待与祝福。
林浔则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微笑,心中感慨万分。他深知,从此以后自己将肩负起萧家的责任与荣耀,努力前行。
林浔生得秀气,模样俊俏,行为举止风度翩翩,犹如玉树临风。虽有些羞涩,却也不失礼数。
决定进京那日父亲同他讲过,他就是国公府的嫡子。他一开始虽然也不情愿进京,可家中生意出了问题,他若不进京只怕会拖累养父母。
他离开后他们反而没有了压力。
“宸慕能够回到林家,实乃祖宗庇佑。多亏各位长辈和父亲坚持不懈地寻找,才让我得以归家。日后,我必定会好好孝敬父亲,与兄姐相亲相爱。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多谢各位的厚爱,宸慕没齿难忘。”
萧觅瑜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林浔的一举一动,她沉默不语,然而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坚定,仿佛是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
“今日有劳诸位长辈和亲朋了,大家请去客厅用膳吧!”萧伯青容光焕发,声音洪亮如钟。
就在众人纷纷入座之时,王浮若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官兵闯了进来。
刹那间,满堂宾客的脸色变得难看,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萧觅瑜冷静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她的眼神就像寒冰一样冷酷,似乎早已猜到王浮若的到来,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呦,我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国公府好不热闹!”王浮若一进门就阴阳怪气地说道,来者不善的样子显露无遗。
她深知今日是何日子,等了半个月,终于让她等到了。
王浮若自从被赶出国公府后,日子过得穷困潦倒,苦不堪言,然而今日的她,却打扮得珠光宝气,活脱脱一副贵妇模样。
萧伯青见到来势汹汹的王浮若,还来不及疑惑,便率先发怒。
“王氏,今日本是我国公府的大喜之日,你来此处又想作甚?”萧伯青大声呵斥道,随后又朝王浮若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警告道:“我劝你适可而止,双辰已然回来。你若在此闹事,只会让他无地自容,还望你能给孩子留点体面。”
“哼,休要拿我的孩子要挟我,妄想我会妥协,绝无可能!”
不提还好,提到萧双辰王浮若心中也有怨气。
他进京多日都没有找过她,甚至是当她激动的主动找他私下相见之时他居然冷漠的拒绝了。
他想避嫌她能理解,可他做得如此绝情她的心还是凉了半截。
不过好歹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完全不顾及。故而今日无论闹出何事,她皆有法子保其全身而退。
这也是她和皇贵妃的约定,决不牵连萧双辰。
王浮若不吃萧伯青那一套,想用她的儿子来牵制和威胁她那是不可能的。
她冷冰冰的在人群中找到了眉眼清秀的林浔,指着他道:“林浔,他根本就不是国公府走失的嫡子。”
此言一出,萧氏一族长辈们面色骤变,肃穆指着王浮若厉斥道:“王氏,你行为不端,苛待郡主的嫡子嫡女,如今你已非国公府之人,此处岂有你说话之份!”
“诚然,王氏此等德行有亏之妇所言,断不可信。”
“一个低贱歌姬所出之女,能有何好心肠?无非是想方设法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以祸害国公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