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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郑森和柳如是小意温存的时候,突然有婢女在卧室外敲门,立马惊醒了这对野鸳鸯。

柳如是扫了一眼,发现门外站着的正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庞春梅。

“春梅,这大早上的,什么事儿这般急?”

“回夫人:

老爷让奴婢来请……请森少爷去书房一叙。”

柳如是听罢,随意披了一层薄纱,乜视了一旁正提裤子的郑森:

“看来,你的恩师又要换印把子了。

你个小冤家,可别上了套。”

郑森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师娘这是关心我?”

话虽如此说,郑森的脑子却在在高速运转,考虑钱谦益找他究竟要谈什么事。

不期然,他突然觉得小腿一阵酥麻。

低头一看,却见柳如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了罗袜,那秀美的莲足正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般,悄无声息的攀上了他的小腿。

继而向上、再向上……

郑森见此大骇。

他没想到,师娘在私下里炽烈如火;现在有下人在场,她竟也敢使出这般狐媚手段。

这……这真的好刺激!

郑森此时是又惊又喜又怕,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不良反应。

突然,他像是被捏住了喉咙般,沙哑着嗓子道:

“停!别再往上了!”

门外一直低着头的春梅立马抬头扫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然后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柳如是轻咳一声,似笑非笑的轻推了他一下,悠悠的道:

“既然你恩师招你去议事,我就不虚留你了。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你心中甜了,可也不要忘了采蜜人。”

“忘不了,肯定忘不了!

我发誓!”

“……”

看着郑森披衣离开后,柳如是懒散的躺在床榻上,对着侍立在一旁的春梅道:

“将我的靶镜取过来。”

“是!”

镜子里,柳如是的脸色无比红润;下方的脖颈也是一如既往的白嫩。

不过在脖颈的下方,却有一块如同刮痧一般的血痕。

见此,她不由得自豪的呻吟了一声:

“狠心的冤家!

他可真真是一个不识怜香惜玉的鲁男子。

我差点被折腾的散了架!”

春梅盈盈上前,在柳如是的脸上轻轻抹了一把,羞红着脸吃吃笑道:

“姐姐用的什么好胭脂,真真是羡慕死婢子了;此时竟这般的明艳动人!”

柳如是点了点她的额头,笑斥道:

“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是什么‘好胭脂’!”

春梅抬头调笑道:

“姐姐就是口是心非。

森少爷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又是郑氏的下任当家人,可谓文武双全。

老爷又是那样了,这段时间可真是苦了姐姐。

如今,姐姐能找到这样的可心之人,心中不知道该有多欢喜呢。”

柳如是似笑非笑的道:

“你若喜欢,就拿去用好了。

今晚就让他上你的屋里去,我一准不拦着。”

“……”

在柳如是和婢女调笑的时候,钱谦益正在和郑森谋划大事。

刚见面时,郑森还有点惭愧,又有点尴尬。

但看到恩师面色如常,他才知道自己的养气功夫终究不到家。

也许真如那句话所说的那般:

这个世上的事,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有那么一瞬,郑森觉得自己堕落了。

不过,他却感受到:

自己越堕落,心中就越开心、快活……

“明俨,听说你前段日子去广东拜见了监国。”

郑森听到钱谦益问起朱由榔的情况,忙肃然道:

“恩师,桂藩只想着偏安一隅。

瞿师兄虽屡次请监国发兵北上,他却一直置之不理。

学生是看出来了:

监国的意思就是让我们郑氏和左良玉顶在最前头,他好在身后坐收渔人之利。

他这样以邻为壑,学生本也无从指责。

不过,学生请桂藩下拨军械和粮饷,监国竟也推三阻四。

如此下去,恐怕我郑氏要与桂藩离心离德!”

钱谦益听罢,心中一动。

他到了福建后,也曾写信给自己的学生瞿式耜,表示愿意辞官投靠桂藩,却一直为他的好学生所阻。

用瞿式耜的话来说:

恩师留在福建,能及时跟进郑氏的情况,对整个战局至关重要。

此外,朱由榔也来信,言辞恳切的劝他继续在朝堂上当内应。

等来年靖难成功后,他许诺:

钱大佬一定可以成为新朝的首辅!

……

钱谦益自认为胃不好,吃不下桂藩给自己画的饼。

同时,他也明白了:

瞿式耜现在翅膀已经硬了,不会再任由自己摆布。

这让他无比的愤懑。

要知道,当初桂藩起事的时候,他可是忙前忙后,帮忙联系了郑氏和左良玉两大强援。

没想到朱由榔竟然过河拆桥,见自己如今失势、说话不顶用了,就如此敷衍自己。

眼看着暂时离不开福建,他只能尽力拉拢另一个弟子——郑森。

身为郑森的师父,他自然知道这个弟子对自己夫人的特殊感情。

为此,他不惜将柳如是送出去,就是将郑森给笼住。

……

此时,钱大佬故作惊讶的道:

“老夫也没想到,桂藩竟是这种过河拆桥的小人。”

郑森有些忧心的道:

“昨日,学生将桂藩的态度报告父亲后,他十分震怒。

我郑氏内部如今已经有了两种声音:

一个就是干脆投降了朝廷,换我等可以继续在福建偏安一隅。

另一个,就是在宗室中另选一个雄才大略之人,郑氏转而全力支持他!”

钱谦益一听郑氏有了改弦更张的想法,眼中精光一闪。

他幽幽的道:

“昨日我与石斋先生秉烛夜谈……”

说到秉烛夜谈的时候,师徒二人都感觉有些异样。

不过,谁都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石斋先生在漳平遇到了在福建修养的唐王朱聿键。

经过一番交流,发现唐藩是一个胸怀大志的贤王,精史事、洞达古今、好读书。

桂藩与之一比,确实逊色不少。

之后,我也与张巡抚私下里谈过,他也十分看好唐王。”

“恩师的意思是让郑氏转而支持唐王?”

钱谦益捋了捋胡须,竟一不小心将粘在下巴上的假胡子给捋断。

他幽幽开口道:

“有些东西断了后,就无法续上了。

君子绝交,不出恶语。

既然桂藩态度如此,我们转而支持唐藩也未为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