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岳秾华疑惑地抬眸,用眼神询问“不是你让我洗的吗”?
萧厌神色微冷,语气硬邦邦的:“不用了。今日的饭菜既是你做的,为夫也不好白吃,这碗就我来洗吧。”
门口,听到这话的陈竹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少爷吗?
岳秾华自不知道外人怎么想,心中反正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不过他既然自己提出想要洗碗,那她当然没有不同意的。
萧厌看着少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幽黑的眼眸凝视她身影许久才收回。
目光落在面前狼藉的碗盘上,薄唇微抿,分明是用来“收拾”她的法子,结果她还没叫苦呢,他先受不了了。
一时间,他对自己都有些无语。
身后传来离去的脚步声,岳秾华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少年端着空碗进厨房了,看来还真是准备洗碗善后的样子。
她微挑了挑眉,发现自己实在搞不懂他,不懂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在心间一闪而过,她比较在意马车上的“赌约”。
目光在小院四周看了看,她有了主意。
既然要在这里“呆上几天”,那么首要之务,该是收拾出个能住人的屋子才是。
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她绝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抬步往院中房间走去,随手推开一间房,看到里面算得上简陋的青帐木床,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接着开始思索:她如果这时候闹起来,是会让萧厌觉得她娇气难伺候,继而厌恶她的可能性大;还是赌约失败的可能性大?
一时间,她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
“算了,这人性子怪,若是闹起来搞不好反而如了他意!”
岳秾华终究还是选择继续赌约,她是宁愿吃点苦,也不愿意认输的。
于是等萧厌几下洗完碗出来,看到空空如也的院子,他眉心一跳,差点以为人跑了,追出去找人。
好在他眼睛利,一眼看到被打开的某间房,快步走过去。
然后推开门就看到——他高贵美丽的妻子在没有他提醒的情况下,志军挽起袖子在房中打扫?
这一幕让他愣了好一会儿,站在门口半天没有说话。
岳秾华倒是多少听到声音了,不过她可不想理他。
她其实早就想开了,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普通农女能做的事,她自然能做。
不过他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已。
所以不过做饭打扫而已,有手就行的事,又不会死人。
这样想着,少女表情越发平静,只是身子终究娇贵,光是扫个地吸入些灰尘,就让她咳嗽了好一会儿,连带的鼻尖红红、眼也红红。
不行,这样下去这房间还是不能住人的。
岳秾华用衣袖遮挡了一下口鼻,秀眉轻蹙,放下笤帚,转而准备先去接点水进来。
她平日虽没做过这些,但好歹看婢女们洒扫过,勉强学一学,还是能做下来的。
萧厌就站在门口,看到小姑娘走出来时,下意识站直身子,肌肉绷紧。
可她却并没有看他,甚至余光都没有一个,就这么从他面前走出去。
还是之前那口井,岳秾华已经有了好几次失败的经验了,所以这一次,只失败了一次就成功打上了水。
她端着从厨房拿出来的水盆和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帕子,眉头都快打结了,却还是忍着恶心将木桶里的水倒进盆里。
眼看着玉白的小手就要碰到那脏的快看不清颜色的破布了,萧厌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够了!”
那装了半盆水的木盆就这么被掀翻,水洒了一地,打湿了裙摆,也溅到了她毫无预警的小脸上。
“啊!”
岳秾华发出一声尖叫,吃惊地回头看向突然发怒的少年,谁料对方的表情看着比她更凶,眼神幽黑幽黑的,仿佛藏着吃人的野兽。
“你疯啦?”
她连骂人都是温温柔柔的,虽然心中恨不得将水桶提起来砸到萧厌脑袋上。
可是岳秾华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愤愤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耐烦就走,没人求你留下。”
说着便要去扶起木盆,不过这一次,没等她手碰到,就被边上的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说够了,不用你做这些!”
萧厌的声音有点沉,拉着岳秾华手便往外走。
他果然是疯了,才会觉得用这种法子“教训”她好,结果她还没做什么呢,他已经受不了了。
毫无预警的少女被拉着往前踉跄了几步,眼看着萧厌就要带她出去了,岳秾华心头一跳:
“等等!我不走!”
她死死抓住少年的手臂,雪白的小脸上一片倔强。
萧厌自然可以往前走的,可是怕伤到她,他还是被迫停下了:“做什么?”
“我问你做什么才对!”
岳秾华精致的眉眼染了怒意,无视少年的恐怖的表情:“你说要做饭,我做了;你说要在这里呆几日,我便打扫房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故意折辱我?”
她原本不想哭的,可是说着说着就有些压不住胸口的委屈:“你凭什么?”
萧厌愣了一下,看着小姑娘快要哭出来的脸,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该怎么告诉她,看到她做那些事,他心疼?
“总之,我说不用就不用了,这个赌约作废。”
他硬邦邦地说完,便想带着她走。
岳秾华不干:“好啊,作废可以,你先把休书签了,随你怎么作废都可以!”
萧厌脚步一顿,回头瞪她。
岳秾华也不甘示弱,比眼睛大吗?谁怕啊?
门口的陈竹听的目瞪口呆,都有点不敢想接下来会怎么收场了。
他少爷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给休书啊?
不过少夫人也是的,他家少爷虽然脾气坏点,名声差点,但是好歹家世不错,脸也好。
嫁进来也没让她吃过苦啊,这样一直要什么休书……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对于岳秾华,陈竹心情十分复杂,觉得对方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你……”萧厌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