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片在苏雨诺的办公室角落发出煮粥般的咕嘟声，作为生泠的得意爱徒，生泠特意给苏雨诺搞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其实也就是实验室的小隔间改造而成。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果茶气息，元旦过完的第一天她就被生泠给召回了学校，一边忙着期末考复习，一边还要帮生泠继续做实验。
林然也在办公室里，只不过大早上被迫和苏雨诺一起前往学校的他此刻有些困的想死。
办公室太暖和了，一月份的杭州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深冬，玻璃窗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太阳躲在厚实的云层后，随着风一阵阵吹着，树叶几近凋零的树枝在寒风里晃荡，办公室就成了一个天然的温室，里里外外一个深冬一个暖夏。
林然已经第三次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课本里，期末考试又全是背诵的课程，感受着房间里的暖意他的困意已经在大脑里竖起了占领成功的旗帜。
头发微微垂在书页上，鼻尖蹭到了苏雨诺用红笔在他原本折过的书页上圈出来的内容，这门课老师画的重点几乎等于没有，这些还是苏雨诺私底下去找同是国传学院的朋友替林然要来的精确一些的重点。
“哎哎哎，醒醒，这才坐下来一个小时，你已经第三次睡着了。”苏雨诺一抬头就看到了林然倒下，一脸无奈又生气地用自己的笔戳了戳林然的手背，“有这么困吗？你昨晚不是很早就睡了吗？”
她一只手拄着脸，嘟囔着嘴，那支碳素笔在另一只手指尖圈了起来：“别偷懒啊，你马上就要考试了，今天我都没让你把这本书背完，你至少把前面几章可能要考的背完吧？”
苏雨诺裹着实验室的白大褂，虽然看起来很干净，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已经脏的不行，无论是袖口还是衣角，都沾染着各种污渍，有些是吃的，有些是一些化学试剂。
她懒得洗自己的实验服了，反正这种衣服生泠多的是，这件脏的穿不下去了，她就再去找生泠要一件，生泠不给她就自己从对方的办公室里顺......
窗外飘起细雪，脆弱的雪花还没落地就已经化成了雨，现在这个温度还不足以让雪花凝结。
图书馆方向的下课铃声惊飞了一群灰雀，环绕着图书馆向着材料学院的教学楼叽叽喳喳地飞来。
掠过窗户时，林然突然抓住了苏雨诺转笔的手，他侧歪着头，手轻轻揉捏着苏雨诺细腻温和的手掌：“老婆，知识它不往脑子里进啊。”
无名指上的婚戒硌着苏雨诺的婚戒，戒圈内侧的初雪刻痕在办公室的白光灯下泛着冷光，两枚戒指轻轻碰撞的声音被煮沸了的果茶咕噜声掩盖。
“是知识不往脑子里进，还是你不让知识往你的脑子里面进呀。”苏雨诺满脸的溺爱，她抽回了手，将一旁的咖啡推到了对方的面前，“喝点咖啡提提神吧，这是昨天悦悦带过来的咖啡豆，说挺好喝的。”
林然依旧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白色陶瓷杯子里的咖啡液，香味裹挟着果茶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啥时候泡的咖啡啊？”
“你跟周公画龙的时候。”苏雨诺回答，“悦悦拿过来的时候已经磨好了，基本跟速溶的没什么差别。”
林然抿了一口，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还挺好喝，我一直以为现磨的咖啡豆冲出来的咖啡都是带有一点酸涩的。”
“豆子的问题，有些豆子就是酸的，有些口感就比较醇厚，我加了糖和奶，喝起来就没有那么的酸。”苏雨诺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那种现冲的咖啡你喝不惯的，上次带你去喝过一次你忘啦？”
林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觉得他一直都没有品咖啡的那种态度，在他看来速溶的就是最好喝的。
现冲出来的咖啡，就像是星巴克里卖的那种美式，或者是咖啡厅里端上来的一小杯咖啡，看起来都是清澈透亮的颜色，他觉得这种咖啡和他多年来喝过的咖啡都不一样，咖啡不应该是醇厚的口感吗？为什么喝起来会像是在喝中药一样。
“喝完咖啡好好背书，现在都十点多了，你别一早上一页都背不完。”苏雨诺抬起头来，用笔敲了敲他的脑袋。
“知道啦知道啦，哎老婆你说我们中午吃什么呢？”林然嬉皮笑脸的。
苏雨诺白了一眼对方：“你把我勾出来的这些背完，中午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办公室里暖气的轰鸣盖住了她的尾音，说完她又低下了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林然盯着她后颈碎发随动作轻晃，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家里复习时，苏雨诺抱着平板缩在沙发里的样子。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苏雨诺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过往的画面不断地重叠，她一年又一年的样子在身上开始重叠，看的林然有些入神。
“又发起了呆。”苏雨诺突然敲了敲桌子，然后用笔指了指林然的嘴角，“擦一擦嘴角，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林然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将快要滴落的口水吞了回去，发呆张嘴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要流口水，看起来就像是痴呆一样。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忽然的推开了，一股寒气伴随着门缝的敞开灌进了办公室内。
是沈悦来了，她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米色的两层风衣里面是毛茸茸的内胆，外面则是光滑的材质，脸似乎是因为寒冷被冻得红扑扑的，说话间还带着细微的白色雾气。
周初帆跟在后边举着两杯奶茶，大大咧咧地笑着对林然苏雨诺二人说道：“两杯霸王茶姬，热的，谁要全糖谁要半塘？”
沈悦摘了围巾放在桌子上，从旁边拖了把椅子直接坐了下来：“我靠外面冷死了，你俩在这里是真舒服啊。”
“我肯定喝全糖的啊，半糖的那杯给林然吧。”苏雨诺撕开吸管的纸质外壳，霸王茶姬接到手里的时候还带着温热。
“怎么会有一杯半糖啊？”林然接过了另一杯，有些疑惑地问道。
按道理来说，沈悦是知道苏雨诺喝霸王茶姬喜欢额外加一份糖的，不可能会出现一杯正常糖一杯半糖的情况。
沈悦一边脱着自己的大衣外套，一边没好气地瞪着周初帆：“那你就要问问你的好兄弟怎么回事了，或者你可以看看他手中的那杯是什么。”
周初帆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其实是有一杯加了糖的，但是我拿的时候没注意就喝了......”
他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对着苏雨诺嬉皮笑脸：“将就喝一下吧，总不能我把我这杯给你喝吧。”
还没等苏雨诺说什么，林然就直接怼了回去：“滚滚滚，你喝过的东西还想拿给我老婆喝啊？”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林然似乎重新充满了精力，开始靠在椅子后背上看起了勾画的重点，沈悦掏出了自己的平板，带上了耳机刷起了视频，周初帆则掏出了高数开始恶补。
“你在看啥呢？网课？”林然余光瞥到了沈悦的平板屏幕，“你英语专业还有网课能看啊？”
“你想多了，她是在补之前没看完的网课内容。”苏雨诺突然开口，然后补充了一句，“是那种不用去教室上课的网课，选修你懂吧。”
林然一脸恍然大悟：“喔～原来你是恋足癖啊，这么喜欢临时抱佛脚。”
沈悦的脸抽了一下：“你好恶心，说的像是你不是恋足癖一样，现在是谁抱着那么厚的一本书在这里啃啊？”
林然撇了撇嘴没跟对方顶嘴，毕竟到了期末才开始刷先前忘了的选修课这种事情自己不是没做过。
午饭是于至景和沈思璇给几人送过来的，本来打算一起去食堂吃的，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在办公室里待过十分钟后一整天都不想再踏出房门一步，只能折磨沈思璇和于至景两个人帮忙带带饭。
沈悦和周初帆三点多就离开了，嘴上说着复习完了，其实是打算出学校去市里面吃晚饭，再加上两个人都是沉不住性子的，只要有一个提出一个鬼主意，另一个人立马就能放下手中的活积极响应。
临走时，四人讨论了一下今年过年寒假的安排，八强赛定在了成都，并且是在年前进行。
沈悦说要不考完试大家就直接去成都算了，打完比赛直接回家过年，苏雨诺看了看时间，今年过年很早，一月底不到就是年三十了，等大家考完试直接去成都好像还真可以。
大家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后就暂定了这个行程，具体还要看沈思璇和于至景能不能接受。
暮色染红窗外的天际时，林然终于将今天苏雨诺安排的任务给背诵完毕了，苏雨诺合上了林然的课本，心满意足地表示今天对方圆满完成任务，值得表扬。
将办公室的电闸关上后，两人并肩朝着电梯方向走去，材料学院的教学楼在苏雨诺这一层在走廊的尽头有一片比较宽阔的休息空间，那里放了几张桌子和几张沙发，弧形的落地玻璃正好对着龙星湖的方向，也就是太阳落山的方向。
林然去按了电梯，苏雨诺举起了手机对着日落拍了张照片，睫毛在手机屏幕的光中投下了栅栏状的影。
林然等待电梯的时候走了过来，教学楼此刻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已经结课，复习的都会选择去有空调的图书馆，只有很少数的人会选择在教学楼的教室里复习。
杭大的教室其实是可以在没课的时候自由进出的，只需要临走时将空调和灯光关闭就好，不过这一点很多学生都不知道。
林然来到苏雨诺的身边，望着远方火红的日落，一天又这么过去了，走廊里没开灯，天空的云层已经散去，夕阳的余晖将二人的身影拉长，远远看去就像是电影结束时习惯使用的长焦镜头感。
“一天又结束了。”林然突然说。
“是啊，一天又结束了。”
“嗯，感觉今天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比如？”
林然抬起了手臂，看了眼手表的时间，然后嘿嘿一笑：“比如该趁着现在去食堂抢刚刚出炉的灌汤包。”
......
路灯在他们踩碎的积水涟漪上投下柠檬黄光斑，从食堂出来时天空下起了朦胧的小雨，不过顷刻的时间地面就浮现了积水，林然撑着伞将苏雨诺搂在怀里，雨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伞面，路上没什么学生了，临近寒假的这段时间学生们都喜欢窝在自己的宿舍里，没有谁再愿意跑去食堂吃饭。
苏雨诺的围巾扫过林然沾着咖啡渍的衣领，这小子嘴就像是漏壶一样，喝东西永远会滴落几滴在衣角。
远处体育馆传来元旦晚会的试音声，今年杭大的元旦晚会举行的可晚了，还赶在期末考之前，因此大家的兴趣也没有往年那么强烈。
毕竟在挂科和虚度之间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林然掏出了手机，周初帆在群里发的语音混着滴答滴答踩在路面的声响传入了二人的耳中：“王逸凡和石晨说他俩等到比赛的时候再直接去成都，郑博瀚倒是有这个想法，他说他也想去成都玩，不过王逸凡和石晨不去的话他也就说算了。”
“老于说他没问题，咱们考完试一起出发还是各凭本事？”
“哦对了，林然，苏雨诺，沈思璇问你俩要不要像当初去徐州那样子租一个别墅，大家伙住在一起，她说她不想住民宿或者酒店了，她可以出大头。”
林然听着周初帆发来的一连串语音，不知道从哪里回答比较好，于是乎敷衍的在群里回复了一个“都可以”。
苏雨诺瞥见了林然的回复，笑嘻嘻地调侃着对方真的很会敷衍人，不过还好不敷衍自己。
林然关掉了手机，忽然间开口问道：“老婆，想不想去看雪山。”
“哪的雪山啊？梅里雪山？”苏雨诺回答，“哎，你不是说你想去南极洛和雨崩嘛，要不这次寒假我们去？”
“梅里雪山太远了，玉龙雪山就刚好。”林然说道，“至于南极洛和雨崩，我们还是夏天去吧，冬天不太行。”
“为啥？”
“冬天去容易增加死亡风险。”
“......”
两人朝着停车场走去，林然突然把苏雨诺拽进一旁教学楼的拐角。
楼道里还堆有未清理的杂物，林然忽然将伞丢在地上，然后紧紧地抱住对方，用鼻尖蹭着对方的脸颊轻声说道：“抱一会。”
苏雨诺双手攀上对方的后背，这里根本不会有人前来，安静地连林然的心跳声她都能听到：“抱一会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
“因为还想亲亲。”
“我要是不同意呢？”苏雨诺有些坏笑地说着。
“那我就强吻你，反正这里没人，你喊破喉咙了都没人回来就你。”
林然说罢就准备朝对方的嘴唇亲去，结果被苏雨诺用手指给挡住了：“给我个机会。”
林然愣了下，疑惑地问道：“什么机会？”
只见苏雨诺盯着他的眼睛，楼道里亮着绿色光芒的安全通道提示牌将苏雨诺的脸颊轮廓勾勒清晰，满眼的爱意。
“给我个正当防卫的机会。”苏雨诺话音刚落，还不等林然反应，她的吻便主动落在了林然的唇角，楼下汽车的鸣笛忽然将走廊的声控灯更惊醒，可此刻苏雨诺的双眼已经闭上，双手也已经紧紧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不知过了几时，等林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苏雨诺已经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了，口中还残留着对方饭后吃的那颗水果糖的甜蜜。
“我下周约了婚礼策划，你考完试和我一起去看看。”苏雨诺忽然开口，她一直在策划着暑假的婚礼，因为她想一边拍婚纱照一边旅游，这种事情需要很早就要开始准备。
“还有思思也会一起。”苏雨诺补充道，“不过你别和沈悦还有周初帆说哦，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悦悦开口呢。”
林然点了点头，手轻轻触摸着苏雨诺的脸颊：“好。”
二人快到车子面前时，苏雨诺忽然间开口：“过完年我们继续去大理吧，兮兮说她还想去，你不是想去看雪山吗？我们一起。”
“正好看看能不能在大理先试拍婚纱照。”
......
路灯在积水上晕出毛玻璃似的暖黄光斑，林然呵出的白雾缠住苏雨诺发梢的水滴，两人从学校出来后又去了市中心买了东西，林然忽然想吃火锅了，但今晚晚饭已经吃饱了，二人决定提前买好菜，明天再在家里煮火锅吃。
停车场尽头那辆白色宝马五系安静地停在那里，天空的雨开始逐渐能凝结成冰晶，只不过刚刚触底便会很快化成雨水，根本无法堆积起来。
“其实没什么必要纠结，我觉得沈悦应该已经释然了，你现在不告诉她等后面忽然告诉她的话......”林然搓着冻红的手解锁车门，“我觉得要不还是叫上她一起吧。”
苏雨诺钻进了副驾驶，从包里抽出ipad，看着婚礼策划给她发来的大纲，下面还有几条零散的消息，说洱海东岸有家悬崖礼堂，玻璃栈道能拍出踩在云上的效果，她指尖划过伴随着一起发送过来的样片，苍山雪顶在蓝色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神圣。
但寒假拍摄档期排到三月了，如果再晚苍山顶上就不会有雪了。
“再说吧，我现在都有点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心态。”苏雨诺叹了口气，关上了平板。
引擎轰鸣惊醒了缩在旁车底下躲雨的小猫，林然按了按喇叭提醒，如果自己车底下也有小猫咪的话或许能把对方吓走。
他将暖风调到最大，同时开启了座椅加热，空调口卡着的星巴克小票随风翻卷——是上周决赛夜开始前，周初帆偷偷塞的加油纸条，背面还画着歪扭的冥狙涂鸦。
车子朝着景御苑前进，苏雨诺继续在平板上看着婚礼策划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具体的还需要下周去与对方面谈。
苏雨诺在这件事情上花了好多的钱，她觉得婚礼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哪怕多花点钱她也愿意，就当是花钱办事了。
雨又大了些，落在车顶似蚕食桑叶的碎响。
苏雨诺翻开了天气预报的App，未来一周苍山图标旁飘着云朵的符号，婚礼策划告诉她：“今年大理很冷，按照我们那边的民宿老板说法，今年苍山的雪可能会延续到三月中旬，并且冬樱开得晚，你们如果二月来正好能拍到雪线下的花海。”
她将手机倾斜三十度，屏幕里的苍山十九峰与车窗外掠过的幢幢高楼重叠成双重曝光。
“在跟谁聊天呢？”林然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婚礼策划，我想在大理先拍一套婚纱试试，如果没问题的话再去丽江继续。”苏雨诺回答道，她趁着红灯的时候将对方发来的样片给林然看了眼。
“其实不一定非要看苍山的雪，风花雪月中除了风以外剩下三个都可以拍。”林然忽然降下了一点车窗，冷风卷着冰晶扑进车内，“洱海月也可以，如果运气好遇上了大晴天，在蓝调时刻时你就能看到月亮出现在洱海上空，拍婚纱也很出片。”
苏雨诺摸出唇膏在车窗雾气上画了枚戒指，正红色膏体在玻璃晕染成了朝霞：“策划也和我说了，不过那会拍会不会光线不太够呢？”
“这简单，到时候你让沈悦或者迟兮兮帮你举着打光灯和反光板就可以了，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你就不怕被她们两个杀了啊？”
“咋了？你结婚，作为娘家人她们做点事情不是应该的嘛！”林然嬉皮笑脸地说着，他把婚纱照旅拍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苏雨诺去做，虽然这么听起来有些不当人，但这却是苏雨诺主动要求的，她觉得把这种事情交给林然对方肯定会办砸了，倒不如自己亲自把握。
“咱们的策划和沈思璇她们的是一个吗？”林然又问道。
“不是，她在另一家，她那家可比我们的贵多了，咱俩比不过他们两个富二代呢。”苏雨诺开玩笑地说着。
“那也确实。”
苏雨诺解锁手机看着机票，偶然间瞥见左上角的时间，没想到居然快十二点了。
“居然十点多了，我俩逛超市居然逛了那么久。”苏雨诺开口说道。
“嗯，确实挺晚的，回去收拾洗漱下差不多可以睡觉了。”
“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苏雨诺温柔地笑着，林然抽空瞥了眼对方投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她将临走前买的奶茶放在了杯架上，“我亲爱的老公，你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背完剩下四分之三的内容哦。”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么悲伤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