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一阵鬼哭狼嚎,划破盛家宁静的氛围。
“小鱼干——”
“快出来,你贼亲的三哥受伤了~”
“臭鱼干怎么那么招人,爸?爸!你赶紧跟翟叔打电话,我要调人干死他们!”
“什么猫猫狗狗…嗝~都想抢我妹妹,老子要拿加特林轰他们——”
“大哥呢?大哥——快来帮我打人,孙照那个龟孙,居然敢yy咱家小鱼儿。”
“盛老二呢?快发动你粉丝,爆了他!”
盛淮之在大厅里咋咋呼呼,一通嚎叫,把盛家人全招来了。
住在一楼的夫妻俩听到外面的声音,披上外套,着急忙慌跑地从卧室里跑出来。
看到自家小儿子喝得烂醉,还抱着柱子撒酒疯,盛霆噌的一下满头冒火,气得手抖。
指着那边鬼叫的青年,扬声怒吼:
“盛淮之!你是不是想让我用老周家的绝活,皮带炖肉伺候你?!”
盛霆的嗓门直接高了八度,楼上的人听到动静,纷纷从卧室里出来看热闹。
林美依抬头一看,发现盛泽礼和小鱼站在二楼围栏处。
她眉心蹙了蹙,赶忙拉住准备找皮带的盛霆。
“淮之喝醉了,你何必跟他计较,都把孩子们吵醒了。”
盛霆一口气憋在胸口,气呼呼地跟妻子抱怨:“那臭小子喝醉还有理了?”
“明天还要去学校,结果喝到十点才回来!既然喝醉了,就悄咪咪回屋睡觉,好家伙!他直接在大厅拿着麦克风嚎叫。”
“老婆,怎么叫我吵醒了孩子们,明明是那玩意儿的错!”
林美依给他一边顺气,一边忍着笑说:“淮之是玩意儿,那你是什么?”
盛霆憋屈瞪眼:“……”
“没事不气了,孩子的事不要过多插手,老三马上20了,跟朋友喝个酒罢了,不碍事。”
林美依说完,不等盛霆反驳,拉着生气郁闷的丈夫往屋里走。
走半道,忽然转头对抱柱子悲伤哭嚎的人说:“淮之,洗洗睡吧,再叫下去,小鱼就下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淮之把手里的小话筒丢在一旁,迈着性感的蛇形步伐,摇头晃脑走向楼梯。
佣人上前想扶他,被盛淮之无情推开了。
“别动!嗝~我没醉,我会自己爬,去去去~都睡觉去!”
赶走佣人,盛淮之摸着旋转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没走几步,又忍不住开始嚎。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降低了许多。
“那个龟孙玩意儿,竟敢惦记我妹妹?嗝~”
“孙照……龟孙撒尿照镜子,他爹妈起的名字真棒。”
“这次他跑得快,下次再见到,老子非把他腿打折。”
“还有那个凌疯子……哼,前脚跟我发誓,后脚就来送东西,狗东西!”
“盛大、盛二真不给力,守鱼之战,全靠我这个哥哥了……”
醉醺醺的男人一边吐槽一边爬楼梯,直起身准备伸懒腰。
一抬头,伸出去的腰,差点折过去。
盛淮之看着趴在围栏上的两人,双手高举头顶,僵在原地。
“嗨,晚上…好?”
兄妹俩不约而同挑了下眉。
盛泽礼走过去,清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既然有那么多怨言,今晚给你个机会,我们兄弟彻夜畅聊,怎么样?”
对上那双腹黑的眸子,盛淮之本能摇头。
小时候跟大哥畅聊的记忆,霎时钻进脑中,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刻清醒了一半。
“大哥…我去落坨翔子!晚安——”
盛淮之拖着惊恐长音,跌跌撞撞跑回卧室,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剩下的两个人,看了几秒,齐齐收回视线。
盛千鱼看向身旁,对上同样淡漠的眼神,想到刚才盛淮之的呆样,两人相视而笑。
“大哥晚安。”
盛泽礼立在原地,望着走在廊灯下的女孩,沉静乖巧,长发散在身后,那双平静的眼睛,仿佛没有人能激起她额外的情绪。
不,有个人是例外。
凌郁珩可以靠近她,甚至拉手也没被她拒绝。
走廊尽头,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了。
盛泽礼沉默地回了房间。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知道她是妹妹,心里多少有些开心。
盛家男孩多,有妹妹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
而林美依母女来盛家时,他已经成年,不会像盛淮之那样热烈。
他比盛千鱼大8岁,得知她是妹妹后,便对她宽容了许多。
见她总喜欢模仿自己的声音,盛泽礼觉得很有趣,并未纠正。
当有人说他们很像,盛泽礼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当年出国留学,盛千鱼虽然不会主动联系他,但只要打电话,她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人。
盛泽礼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冰凉的水滴从脸上落到水池里,眸光深沉,紧紧盯着镜中的人,眼底充斥着警告。
“你是盛家的大哥,包括她。”
夜色渐浓,黑沉沉的天幕挂着一轮弯月。
城市中心,响起零点报时的钟声。
盛家幽静的花园里,掀起两股冷风,穿过花坛,一路飘进二楼某个亮着微光的窗台。
“找我什么事?”
一道清冽的嗓音,脆生生地传进两个幽魂耳中。
未见其人,先把他们吓了一跳。
幽魂悬在阳台,眼神四处乱瞄,最后在窗帘边的小沙发上,看到了一个长发少女。
异色瞳孔,眼神清幽,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便让鬼望而生畏。
他们立即收回目光,不敢直视那双静如深潭的眸子。
空气好似静止了一般。
半晌后,俩飘飘扑通一下,整齐划一地跪在她面前,眼角瞬间飙出泪花。
「鬼神大人——我死的好冤啊!」
「魔女大人——我比他更冤!小妹妹,你听我说,呜呜呜……」
盛千鱼:“……”
这俩到底是哪里跑来的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