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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渊呀~”

院门外团子踮着脚往里面看去,手中还拎着昨日带回府上的兔子灯,

她一身嫩粉色长袄,最外层的细纱用金丝线串了小宝石做装饰,身上斜挎着一个布包,可爱又贵气。

隐约听到声响的祈善渊放下手中的书册,从桌案后起身,

他边往外走边与祈生说着,“我好像听见安安在叫我…”

祈生正笨拙的一手针线一手布料,听到小公子的话也专注的并未抬头,

“小公子可是想念安安小姐了?”

“奴才听闻昨日上元节,安安小姐在比试场上很是出彩…”

“渊渊呀~”

“嘶…”

祈生手一抖,红色的血珠从指尖冒出来,

“小公子,安安小姐…”好像真的来了…

他话说一半,就见屋中的门半开着,哪里还有自家公子的身影。

“安安,怎得不进来?”

祈善渊用自己温热的手温暖团子冻得有些红的脸颊,

姜安的笑就这么绽放在他的手心,她晃动手中的兔子灯,

“安安来给渊渊送兔子灯呀,还要带渊渊出去玩~”

她用胖手拨动兔子灯的尾巴,只见这兔子灯恍若真的兔子一样前后摇摆,作出跳动的模样,

“昨日上元你都没有出去玩,这只兔子可是安安挑了最好的送给你!”

祈善渊去看被塞到手中的兔子灯,它的眼睛红红,憨态可掬的样子还有几分像安安,

他用手小心呵护着这盏灯,

总归是几岁的小公子,纵使平日里再像大人模样,也是无所依靠的伪装,

他压下喉间酸涩,笑得眉眼弯弯,眼中有欢喜、有酸涩,“谢谢安安。”

姜安歪歪脑袋,漂亮的眼睛眯起来,“不客气呀~”

“你快去回去放灯,我们出去玩呀~”

祈善渊:“好。”

刚巧二人带着侍卫出府时遇见了孙管家,

姜安嘿咻嘿咻上了马车,高举着手和他拜拜,“孙管家呀,记得告诉爹,安安出去玩啦!”

团子就站在马车边缘,看得孙管家是胆战心惊,

“哎呦,我的小主子,你快进马车,外面多冷啊!”

……

直到马车的车轮咕噜咕噜转动出去好远,姜安都不确定孙管家真的听见自己前面说的话了吗?

刺史府上,

门房早就认识了姜安这只漂亮的团子,见到她亲切的好像是小财神爷来了一样,赶紧迎着进了正厅,

“闻刺史呀~”

软萌萌的奶音先一步到了正厅,头发花白的刺史大人连忙起身,

“哎呦,小姐怎么自己过来了…”

“快去厨房拿些小孩子爱吃的零嘴…”

甚至连招待客人的茶盏都换成了温热的羊奶…

姜安小小一只走在前面,胖爪拉着渊渊的衣袖,单手叉腰站在那儿,

“安安想出来玩呀,就自己来找你啦!”

听到团子的姜言姜语,刺史大人哈哈大笑,一把老身子骨还亲自将她抱上主位坐好,

“那等下官与小姐说完荒田的事情,带你去府衙逛逛可好?”

“府衙右院放着不少案卷,还有崇州的历年物志…”

团子抓上坠在肩头的毛球,圆眼去看祈善渊,显然是要问过他的意思,

小公子坐在太师椅上,脊背挺直,一双眼睛看向姜安时满是纵容和温和,

“安安带我去哪里玩都好。”

全凭她做主,

在这位小公子的心里,就算她把自己卖了,他都不会有怨言。

姜安:“好的叭,刚好安安还没有见过府衙里面长什么样子~”

关于荒田的事情,刺史并没有将那些乱七八载的文书记录拿给团子看,而是全凭自己的记忆,将一些还存在的问题拎出来讲给她听,

还有晒粪这项工作,在胡晏非常舍己为人的付出下完成的很顺利!

姜安坐在椅子上不是很老实,两只脚丫心情不错时就会晃晃悠悠,

听着刺史说的这些事情,她抠抠知识储备不太够的脑袋壳,

“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等到春天再继续咯…”

“昨日安安和孟参将已经说好了,他回去会帮忙培育荒田所用的所有幼苗呀~”

刺史点点头,敛眉思索,如此那些流民这段时间要也可以为自己搭建能够遮风挡雨的住所了…

“没有事情要说了吗?”

团子睁着圆乎乎的眼睛,里面塞满了星辰,亮晶晶的,

“那我们去府衙吧!”

说着她咻的就跳下椅子,这一下可给咱们刺史大人惊了一下,生怕她摔着!

“大人!”

“大人!”

刺史怎么也算是这崇州的地方勋贵,府中的】下人不该有这般大呼小叫的行迹才对,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祈善渊向正厅外看去,只见来的人并不是府中下人,而是府衙的衙役,他单手持刀,还拉扯着一个脸生的男子,看穿衣打扮应该也是小吏,

闻守时蹙起眉,起身呵斥,“何事这么慌张?”

“你不是驿站的驿长吗,驿站出事了?”

今日时各国使团启程离开崇州前往京都的日子,怎么最后一天还能出事?!

见那驿长在冬日里也是满头的汗水,神色慌张,迎上刺史的质问,腿一软就给跪了,

姜安噌噌几个小碎步挪到旁边,啃着手指专注吃瓜,

让她看看,怎么个事!

驿长这一跪,闻守时脸色更不好,宽袍袖子挥动,未着官袍却满身威压,“赶紧说,怎么回事!”

衙役先一步躬身行礼,“回刺史,方才有一百姓推着手推车来府衙击鼓,这人全身是血,车上还有一具尸体,说他是春杏楼一个小丫鬟的兄长,”

“昨日夜里驿站有贵人差了人去春杏楼招妓,他妹妹也随同几位姑娘去了。”

“可今日也不见妹妹回来,这人便去春杏楼寻人,老鸨支支吾吾不肯说,满口托词,他便又去了驿站,才知道昨日妹妹冲撞贵人,被打死了…”

这男子身体不好,家中除却小妹,再无亲人,他是在乱葬岗亲手将妹妹翻出来的,

小妹死的凄惨,身上没一块好肉,就连粗布衣服都没穿,哪里是乱棍打死,分明是被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