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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0日,闾丘齐到达曲阳县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教主的正妻方氏今日凌晨临盆,而后生了一个儿子。

曲阳人十分高兴,像是过节了一样。教主有后了还是个嫡子,这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九阳人,大家身为冕州人当然高兴。

闾丘齐可以理解曲阳县的热闹,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四处传播教主有后的消息。在他们眼里天高皇帝远,可教主却是比肩观察使大人的大人物,还和他们十分亲近,平常偶尔都能在大街上见到骑马的教主,不像那些官员、贵人出行都在轿子里车厢里根本不露面。教主在大家印象中显然比他们要亲切得多。

教主有了个冕州人的儿子,就如同延寿教在冕州扎下了根,冕州将和延寿教一起长长久久地繁荣。

闾丘齐走在曲阳县里,看着小孩子们在街上蹦蹦跳跳,他们过着和其他地方的孩子完全不同的生活。他们活得要轻松太多,仿佛有什么将他们与这个天下正在发生的各种苦难隔绝开了一样。

“喜钱,延寿教发喜钱了~”

随着喊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许多人站在路边对着马车欢呼,马车上的两个人将钱洒向街的两边,大家纷纷伸手争抢。

“谢教主~”

“教主喜得贵子,大喜大喜~”

“祝教主之子身强体健,聪慧孝顺~”

有许多人喊着祝福之语,闾丘齐也有些期待地站在街边,想看看周宇会不会出现在洒喜钱的队伍里。

然而并没有,闾丘齐接住了两枚丢到他身上来的钱,拿到手上端详,果然是延寿教的铁钱。

继当初他第一次来曲阳县就碰到竹季远续弦婚事,在街边得了铁钱赏钱,他再次在街边得到了铁钱的赏钱。

闾丘齐还记得当时他还把延寿教私铸铁钱当成了周教主野心勃勃的证据。还用铜钱跟别人兑换铁钱去银行兑换,想看看这银行里的奥秘。

当时的路人迫不及待地把铁钱兑换给闾丘齐,对铜钱显然要信任得多。现在已经没有人讨论铁钱、铜钱之分了,他们已经习惯了1文钱里有铜钱和铁钱,因为如今在安江道、安右道、宣庆道和淮扬道这四省,延寿教的寿字币都是可以通行的,延寿教都设了银行。

这么广大的区域都能通行铁钱,对于一辈子可能都只窝在一个县里的人们,就等于“天下”都在使用铁钱了。

闾丘齐心想,也难怪兀里烈皇帝会把这四个省划给周宇作为他举旗后的“国土”。一个是延寿教的势力和人已经遍布这四省,北原的任何碰触都会引发延寿教敏感的神经。

人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是很难放手的,兀里烈雄才大略,不会看不清这一点,所以该给延寿教的就得果断给,否则抠抠搜搜,在人家核心利益的问题上讨价还价,永远谈不下来。

第二个是当时胡骑入侵兴汉腹地,只是在宣庆道欣州触碰了延寿教的一点利益,延寿教就直接出兵和入兴汉之后连战皆胜的2万胡骑大战。

而当时延寿教的兵力甚至都不到2万。

看结果就知道,延寿教就算兵力劣势也根本不惧正面对抗,用步兵结合骑兵竟然击败了2万胡骑,使其最终只剩2千狼狈撤回。

这等于是一巴掌重塑了北原高层对延寿教的实力判断。定然也是在那时候,兀里烈对延寿教的举旗可以给兴汉带来多大伤害有了新的判断。

这才有了闾丘齐如今背负的谈判重担,他必须用兀里烈皇帝给的那么多惊人的筹码说服周教主答应最迟明年举旗反叛兴汉,谈不成就是失败。

闾丘齐静静地在街上看着洒钱的马车离开,看着仍在地上寻找有没有被人漏捡铁钱的孩子们,静静将两枚铁钱丢到脚下,转身离开。

晚上,闾丘齐带着礼物前去拜访,和许多访客一样都是来祝贺教主喜得贵子的。但很快他就发现教主并没有在曲阳县,显然他错过了自己嫡子出生的时刻。

闾丘齐留下礼物离开了,走之前问了一下教主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显然没有人知道教主的行踪,因为连他的护卫,副教主周知书也和他一起离开了,不知去向。

闾丘齐等到了第二天,直到10月11日,周教主才和自己的护卫周知书回到了曲阳县。

回来的周宇才知道自己因为回了一趟时间支线耽误了两天,自己的儿子就出生了,9日离开11日回来,结果10日孩子出世,他刚好错过了。

周宇对这个孩子的出世是做过心理准备的,他自己就是被带回24世纪,被卖给学校的胚胎。他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也走这条路,所以他会留在这个时间支线,过他自己的生活。

周宇能做的就是给他打下一片基业,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一个帝国了。周宇自己肯定懒得当皇帝,一辈子被困在京城巨大的宫殿里实在太愚蠢。但对于这个时间线人们朴素的认知来说,当皇帝已经是人生的终极目标了。

周宇不会在这个时间支线久留,离开之前给他留下世上最高的权位,已经是周宇最大的慷慨。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可能周宇没有带领延寿教席卷天下的意愿,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粮食,银通存款也有近6千万。

只要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几年十几年,他可以轻松挣出百亿身家。

但是现在,他坐在床边抱着婴儿,已经没有偏安一隅的想法了。

方佳丽看着这一幕幸福地问道:“夫君给小宝定下名字了吗?”

“嗯,我看就叫周鼎吧。”

“周鼎,周鼎。之前我们商量的时候夫君你可没有提过这个名字,为何今天突然想用鼎做名字?”

周宇只是觉得“定鼎天下”的寓意挺好的,就这么简单。但他没有说出来,怕把方佳丽吓到。

“只是觉得合适罢了。”

“嗯,既然夫君决定了,那小宝就是周鼎了。”

有人禀报:“教主,有客前来道贺。”

周宇挥了挥手:“说我暂时没空,让他明天再来。”

方佳丽制止了:“无妨,夫君快去吧,咱们有话回头再说也不迟,还是见一见客人要紧。”

周宇点了点头:“那我去快点将他们打发走。”

结果这一去就是几个时辰,无他,来道贺的人太多了。在得知教主回来的消息之后,人潮涌动纷纷前来想在教主面前露个脸。

闾丘齐原本也跟着在外面排队,都想要不改天再来了,但是莫明的,他心里有一股执念,希望早点和教主见上面,早点和教主说上话。

因此他反而让排在他之后的人先进去道贺,自己一直留到了最后一个。

“到我了么?”

“是,外面虽然还有人要来,但我们已经都劝走了,您是最后一位。”

闾丘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大门。

周宇有点累,今天来道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今天不接待,明天也要接待,而且后面来的人只会更多。要是有千里迢迢赶来的人,他总不能让人家待着不见吧。

所以今天能接待的就先接待吧,免得明天后天攒下来一堆人。

当周宇看到闾丘齐的时候,笑道:“闾丘齐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好像回去了一趟?”

闾丘齐躬身一拜:“教主,我昨天刚从那边回来,恭喜教主得一子,延寿教有继承人了。”

周宇摇了摇手:“这种话我今天听的多了。说什么继承人,教主之位难道还能父死子继不成?”

闾丘齐有些愕然地抬起头:“偌大基业,教主不想让他继承么?”

“不想。他若是没有本事,让他继承有何好处。还不如当一富家翁就行。”

周宇当然是言不由衷的,他现在才二十几岁,在这个时间支线还想要赚够几十亿银通再走。有人有实力,哪里会让儿子只当个富家翁,最差最差也会帮他拿下倭国当个王的。

未来要是守不住基业,那是他没本事,周宇管不着也不会有那闲心思管。

闾丘齐听完周宇的话之后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难道教主没有野心?

但是很快,他告诉自己,越是有野心的人才越有戒心,教主凭什么会跟自己吐露真实想法?或许教主的话反过来理解才对。

闾丘齐振作精神,对周宇说道:“教主,今日除了道贺,小人前来有其他要紧事商议,乞退左右。”

周宇知道闾丘齐刚从北原回来,应该是带来了什么北原的消息给自己,所以点点头,带他到自己商议机密事情的房间里坐下。

“在这边就畅所欲言吧。北面战事如何?”

闾丘齐摇摇头:“仍在僵持中。最后两座大堡若是无法突破,虽然可以派胡骑直接攻入兴汉,却仍要担心后勤被断,以及兴汉军队收复其他堡垒,毕竟北原的士兵数量也不多,若是向兴汉派兵多了,后面那些占住的堡垒反倒可能会丢掉。兀里烈想要稳妥一些,但他手下的将军们却想更激进,认为直接派兵冲进兴汉就能断绝兴汉对两座堡垒的补给,等到一定时间他们自己就会撑不住。根本不用管他们。”

周宇莫明觉得闾丘齐对北原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但不确定。

“那这一次回来,兀里烈有什么事情交代你的?”

闾丘齐很自然地说:“兀里烈让我引诱教主您起兵攻击兴汉,今年最好,明年也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愿意派几千起兵过来帮您举旗反兴汉。”

周宇别有意味地指出:“你现在居然直呼兀里烈的名字,连个陛下都不加了么。”

闾丘齐从座位上起身,迈步到房间中央朝周宇跪下。

“我愿拜入延寿教,为教主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