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接的吗？面对白宁这样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哪怕这是莫渊想要的结果，他也是怔愣了一瞬间。眨了眨眼，不禁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白宁自然注意到了莫渊神情上的变化。她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恍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忘了你不是圈内人，可能是不大习惯这样直接的说话方式。我这么问你，是行内潜规则。”
“这个圈子里讲究的就是一个等价交换。一是一，二是二。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无论是什么人，好人也好，坏人也罢，都绝对不会违背这条规则，否则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斥。”
“尤其是在接受别人帮助这一点上，更是如此。毕竟，接触厉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管是御灵师还是猎魔人，每一次出手，都要承担极大的风险。每一次出手，那都是在玩命。”
“所以，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只要对方没有帮倒忙，事后都是一定要给予回报和补偿的。”
“我还想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呢，所以自然是不能违背这些规矩的。否则传出去，都不用等到第二天，我应该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彻底变成众多失踪人口中的一个。”
“何况我也看的出来，你愿意冒这样的风险，也并非完全出于好心，你同样有着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拐弯抹角。”
“对于我们这些时刻处于生命倒计时，几乎没有未来的人来说，浪费时间，那就等同于慢性自杀，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直说便是。作为黑暗黎明的资深成员，我自认自己这条命还是挺值钱的。”
“真的要什么都可以？”莫渊听懂了白宁话中的含义，他也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非常符合实际情况，但仍旧忍不住再度问了一句，以做确认。
“当然，哪怕你的要求是让我陪你睡觉都没问题。你不介意，我也就不介意，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白宁似乎觉得，莫渊这种明明紧张忐忑，却又强做镇定的样子，很有趣。不禁扬了扬细长的眉，似笑非笑的说道。声音低沉而略显飘忽，又是那种熟悉的玩味和漫不经心。
说话之间，她还摩挲了一下别在腰间的两件诅咒物品。
而莫渊看着她的动作，以及对方脸上重新浮现出的那种只浮于表面，仿若戴了一张人皮笑脸面具的笑容，不禁感觉头皮有点麻。
脑中的神经疯狂跳动，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危险。
仿佛有无数盏红色警示灯，这个时候，正在不断的发出刺耳的警报，提醒着莫渊尽快远离危险目标。
好吧，是他忘了，这白宁老师虽然在猎魔人和御灵师的圈子里算是个很正常，脾气很好的人，但仍旧是有些怪异的癖好。
比如这位百无禁忌，男女通吃，对这方面毫不在意。
莫渊这个时候就很想给自己来上一巴掌。你说你犹豫个啥，多嘴个啥，矫情个啥？
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干嘛还要多问那么一句，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干脆点？
结果就因为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现在好了，差点把自己坑进去。白宁要是真认真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
他可不希望一边听着死亡录音，一边滚床单。
心念百转不过一瞬之间，莫渊的内心戏无比丰富，嘴上却是干笑两声。
一边无视掉白宁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一边转开话题说道:“我想成为你们之一，御灵师也好，猎魔人也罢。总之我想进入你们的圈子，成为你们其中的一员。”
“就这样？”白宁闻言，是真的感到有些诧异。
并不是因为莫渊的要求难以做到，恰恰相反，这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
让白宁有一种莫渊是随便提了个要求，故意放水的感觉。不，这都不是放水了，这简直就是放海了呀！
随手整理了一下酒红色的齐耳短发，白宁看着莫渊，疑惑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按照规定，只要是18岁成年之后，经审核没问题，你就可以主动申请成为御灵师或者猎魔人。”
“官方对此有很不错的扶持政策。不说完全没门槛吧，但门槛也确实很低，所以你这是？”
“很简单，我没钱，更没有那个时间自己去提交申请，跑各种手续。官方是有扶持政策，扶持力度也很大。”
“但在很多地方，想要成为御灵师或者猎魔人，仍旧很烧钱。尤其是前期，想要快速提升实力，度过危险期，拿钱开路是更好的选择。”
“最开始的人格检测，审查，需要钱。监测鬼怪存在的负能量检测仪，或是驾驭的厉鬼，亦或者是诅咒物品，这些都需要钱。”
“虽然只要通过考核成为正式的职业人员，官方就会配发。但如果有钱显然能拿到更好的。”
“而且那是直接加入官方特殊部门的情况下，如果是想加入类似于黑暗黎明这样的民间组织，更是连最基本的配发都没有。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花钱，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
“简单来说就是你缺钱。”莫渊的话，简单明了，并没有丝毫隐瞒。白宁自然一听就懂，不禁抬手打了个响指，恍然点头道。
“准确来说是既缺钱也缺时间。我的时间直接决定了我明天早饭能吃什么。”莫渊补充道。
“懂了。那么对于你的要求，我现在就能给予你答复，完全没问题。我回去就可以替你安排私人的人格精神层面的检测审查。”
“这考核只为你一人准备，所以只要你有时间，抽空过来，便可以直接开始审核。通过之后，你便可以自由选择成为御灵师，或者猎魔人。”
“至于负能量检测仪，或是初步需要的厉鬼或诅咒物品，也都会一样不少的配发给你，并且会是初始装备中最好的。”
顿了一下，白宁沉吟片刻，这才再度开口道:“同时，除了所需要的基础装备外，我还愿意私人给予你100万的启动资金。帮助你在前期不用为了钱的问题而发愁，可以全身心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除此之外，如果你愿意，在通过审查之后直接加入我们黑暗黎明。我更是能以我的名义，替你向组织申请更多的启动资金。只要审查结果中，你的天赋不是太差，保底1000万，你看如何？”
“如果不愿意，你想加入官方的特殊部门，亦或者是曙光联盟等其他民间势力，那么我便会私人给予你100万。这个是不会少的，你可以放心。你看这样如何？”
白宁边说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莫渊。后者没有立刻答话，主要是此刻已经有些愣住了。
莫渊是怎么都没想到，白宁开出的条件会丰厚到这种程度。
张嘴就是100万，1000万的，那可不是100块，1000块。这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让莫渊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眼光短浅，没有见识。
本能的想问一句，是不是给的太多了？但想了想，记忆碎片中所存在的，有关于官方对于御灵师和猎魔人的扶持力度。莫渊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很多。
貌似按照官方的扶持政策，无论是谁，只要能通过人格精神层面的审查，成为职业猎魔人或御灵师，统一都会配发100万启动资金。是的，上岗啥也没干，先发个100万级别的大红包。
就是这么大方，豪爽，由此也就能看出，这扶持力度是有多大了。
以此推理，民间组织想从官方那里抢人，给予的条件自然要比这个更加丰厚才行，所以他们给的只会比官方更多。
凡此种种，再加上白宁这个资深猎魔人的主动申请，能直接申请下来1000万的初始启动资金，似乎也并不奇怪。
不要感到疑惑，御灵师也好，猎魔人也罢，在如今这个时代中的地位都是超然的。
他们不仅不缺钱，更有着超高的社会地位。其他的都不说了，单是一个对待普通人时，能够先斩后奏，实行判决，并直接执行。就足以让无数人对御灵师和猎魔人心生敬畏，顶礼膜拜。
说白了就是在面对普通大众时，御灵师和猎魔人说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说你该死，那你就是该死。
他们弄死你，那也只是你活该倒霉。警察也好，律师也罢，亦或者是其他的围观吃瓜群众，都不会多说半个字。
一言皆可轻易执掌他人生死，这便是御灵师和猎魔人的无上权力和超然地位，不可谓不恐怖。
而他们只要站在大街上，说句我缺钱了，相信要不了一分钟，就会有无数人拿着钱袋子疯狂的冲向他，硬是要把钱塞到其手里去。
别问，问，就是他们不仅强大，而且的的确确和这世上所有人的生死安危息息相关。
他们直面厉鬼，将一切危险阻挡于安全区之外，这些本就是他们应得的。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莫渊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没有问题，就这样。”
“很好，交易达成。”白宁闻言，脸上的笑容终于是真诚了几分。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丢给莫渊，一边啧啧道。
“能以这样的价格买回自己一条命，确实不亏，这个你拿着。相信这能让你明天的早饭比较丰盛。”
“还有，顺便去给自己提前买个负能量检测仪吧。相信你现在比较需要它，毕竟你刚刚得罪了一个怨灵。”
“虽然说他已经被我重伤，恐怖等级下降了许多，但如果他要报复你，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情况下，仍旧会很危险。”
“所以提前准备一个能够监测鬼怪存在的负能量检测仪，很有必要，至少能让你多出一些逃跑的机会。”
莫渊伸手，啪的一下，接住白宁扔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个厚厚的钱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