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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瑾不是太安帝第一个死了的儿子,毕竟太安帝年轻的时候可多得是没能生下来的孩子,而生下来幼年夭折的孩子也不少,而萧燮虽然已经中毒却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所以萧若瑾便成了太安帝第一个成年之后“英年早逝”的儿子。

这样一个本该在太安帝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可偏偏萧若瑾设计萧若风谋反失败,虽然太安帝趁机剪除了不少太子的羽翼,可却并未让萧若风根基动摇,只要萧若风身上还有一个稷下学堂小先生之名,那么凡是稷下学堂出来的弟子们都对他有一分香火情。

萧若瑾和易文君这对儿易文君单方面厌弃这段婚姻的夫妻死于互相下毒,太安帝只觉得十分荒唐,第一时间想要将易文君鞭尸,还是萧若风劝住了他:“父皇,如今满城风雨实在不宜再添任何料子,瑾玉王妃从前就表现得对兄长十分抵触,如今便让她跟兄长同葬吧。”

太安帝对萧若风和萧若瑾都十分不满,但也认同萧若风所言不能继续让外面看皇室的笑话,但他绝不可能同意易文君跟萧若瑾合葬之事,“你兄长虽犯下大错贬为庶民,好歹也是朕的血脉,便在皇陵之下找个合适的地方,以侯爵之礼安葬。”

“至于那易文君,她刺杀皇嗣之事绝不可能轻易饶恕,朕不追究易家其他人的罪责,直接将易文君扔去乱葬岗吧。”

萧若风还想再劝,只可惜太安帝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想说话了。

萧若风回去一边操心萧若瑾的丧仪一边又采买了一口薄棺将易文君送去了城外乱葬岗安葬,太安帝知道了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毕竟一个人的善意之举,总比恶意之举更加让人放心。

姜莘莘原本以为易文君会选择南诀或者雪月城周边的小地方生活,没想到她竟然更加中意域外之地。

叶鼎之想要彻底对当年的婚约做个了结,所以想要将易文君送去域外之地安顿好,而易文君却非要来望城山见姜莘莘一面。

姜莘莘并不觉得自己跟易文君有什么好说的,所以拒绝了易文君见面的请求不说,还让叶鼎之立刻将人送走。叶鼎之当然更听姜莘莘的意见,尤其易文君已经确定好了去路,他如今对易文君已经没什么感情了。

易文君见不到姜莘莘心里十分不舒服,然而却半点不能影响姜莘莘,直到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叶鼎之从域外回来,姜莘莘才知道易文君之所以选择域外之地,是因为那里是影宗和北离皇室势力最为薄弱的地方,而且域外之地民风开放,她只要有自保之力,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番事业。

就在太安帝身体越发不行,太子萧若风继位之事几乎板上钉钉的时刻,太安帝居然派出了国师齐天辰亲自上望城山宣旨,请姜莘莘去皇宫见面。

姜莘莘听着圣旨上过分客气的措辞,心里只是冷哼一声。

可怜吕素真,自己悄悄咪咪入了神游玄境,还要为姜莘莘这个小弟子操心不已,而齐天辰看着姜莘莘本人一脸满不在意,但周围一圈老人家都忧心忡忡的情景,差点儿失态地笑出声来。

赵玉真二话不说直接开始为姜莘莘起卦,而姜莘莘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算的,只见赵玉真面无血色地吐出一口鲜血,却只摇了摇头就昏死过去了,姜莘莘不得不亲自出手为赵玉真缓解反噬带来的重伤。

王一行拉着齐天辰问道:“齐师叔,您老人家在陛下跟前待了多年,今日陛下突然召见师妹,您觉得可能是为了什么呢?”

齐天辰叹了一口气,说道:“元莘这些年明面上鲜少下山,可做的事情却十分了得,不管是如今流传越来越广的几个药方,还是暗河杀手们上岸,亦或者那慕凉城的重建,都被陛下看在眼里啊。”

齐天辰是真心觉得这个师侄实在了得,他能肯定他所说的这些搞不好都是姜莘莘愿意让太安帝看到的,而太安帝说不定其实不止知道这些。

看王一行越来越紧张的样子,姜莘莘赶紧拦住人,直接拉着齐天辰就往山下走。

王一行赶紧追上去问:“师妹你干什么呀?!”

姜莘莘抽空回头答道:“去天启城啊,早点儿去了就能早点儿回来。”

这一路齐天辰是以国师之名向望城山宣旨而来,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出门,该有的仪仗和排场都要有,所以回去的时候也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让姜莘莘分外厌烦太安帝。

齐天辰看出姜莘莘对太安帝不满,还是劝道:“元莘啊,皇室供奉的高手也不少,而且影宗虽然没落得快,显得陛下手头无人可用似的,其实陛下如今已经完全掌控了影宗,将影宗绝大部分资源都集中到了他一人手里。”

“你修为高深不假,但论起心黑手辣,可是万万比不得那位的。”

姜莘莘对太安帝不以为然,对整个北离皇室也就那样儿,但也接受齐天辰的好意,解释道:“我不过是厌烦太安帝总是想要算计旁人的样子,作为一个皇帝,他肯定早就知道事事不可能尽如人意的道理,却偏要与我为难,难道还不许我反抗?”

齐天辰叹了一口气, 说出了一个旁人都不知道的隐秘:“天启城里有一座阵法,是当初北离立国之时,太、祖皇帝请了诸葛家出手,以北离一国的气运为根基设下的。这阵法对任何进入天启城的高手都有抑制的功效,只是皇帝轻易不会使用。”

姜莘莘可见不得齐天辰比便宜师父吕素真还要小近十岁,却已经须发皆白的模样,反劝他道:“齐师叔,这国师掌管钦天监,看起来夜观天象,日查人道,趋吉避凶当真十分了得,可实际上皇帝是个什么物种你也清楚,一着不慎少不得要株连周围之人。”

“你不如三缄其口,每年多花费些精力为天下务农之民测算历法,指导他们准确的耕种时机,此举大善,亦有大功德。”

姜莘莘说完就闭目养神懒得去管齐天辰什么反应,横竖她已经给出了最安全的路子,做不做的就看齐天辰自己了。

而这一次再看到天启城的城门,姜莘莘就算不刻意去看,也能感受到齐天辰说过的阵法的存在。

看来太安帝可真是没憋着好屁啊,姜莘莘暗自撇嘴感慨。

好在就算太安帝没憋着好屁也不敢怠慢姜莘莘这个神游玄境的修士,望城山的掌教,她在宫里钦天监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太安帝召见了。

姜莘莘头戴一顶紫金镶珍珠的宝相花冠,身穿有水云纹和祥云纹的紫色蜀锦道袍,见面也只是略微颔首掐了个子午诀向太安帝这个皇帝见礼。

太安帝见状当然心生不满,可他也畏惧姜莘莘一身神游玄境的实力,以及所谓的天命。

太安帝让人赐座又上了茶点,这才开口感慨道:“朕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天师呢,小天师果真是钟灵毓秀,非常人可比啊。”

姜莘莘可没有客气的意思,直说:“好说好说。”

太安帝就这样轻易地被姜莘莘这四个字给噎着了,就连侍奉在侧的大监浊清都忍不住侧目。